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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70.戴上紅綢緞 文 / 教主如此多嬌

    因為弩藥的發作,鳳炎在睡夢裡覺得口乾舌燥,渾身上下都很熱,冷汗也把枕頭打濕了,可唯獨就是醒不過來。待到弩蟲的藥性減緩了過後,鳳炎也因為極度缺水醒了過來,他趕忙走去桌邊,倒了一杯滿滿的冷茶,一飲而盡。

    而當他放下茶杯時,不小心碰到了花瓶中的梨花枝,他猛然的一驚,他細細地撫摸著那梨花枝,那梨花枝是另一邊的相思崖上的唯一一棵梨花樹上的樹枝,因為鳳炎總是喜歡撫摸它,所以對它的印象極深。

    他的心裡第一直覺就是漆敖放的,他連忙打開門,直奔相思崖,但是這次卻不同往日,相思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也沒有婉轉動聽的笛聲,有的只是一地被狂風所吹落的梨花。

    他的眼睛仍是一片黑暗,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搜索著,他希望當他伸出手時,會有另外只手緊緊抓住他,可是,得到的只是冰冷的空氣罷了……鳳炎,你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在被荊棘籠罩的周圍伸出手來?而漆敖,你何時才能緊抓住那隻手永遠不放?

    鳳炎搖了搖腦袋,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而當他轉身的時候,樹的另外一方卻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漆敖一開始便躲在樹的另外一方看著鳳炎。當漆敖聽到鳳炎的那聲輕笑,極想衝出去緊緊地擁抱住他,抹平他眉間上的憂傷。

    可是,漆敖很清楚,他不能,若是他出去了,他便再難離開鳳炎半步了。

    兩人此時明明近在咫尺,近得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到,但卻無人跨出這一步。兩人的心,早已在五百年前便被牽連住,任憑哪一方疼痛,另外一方只會更痛。所以,就連是嗜血魔頭的心都會痛,更何況其他人。

    漆敖的眼底再也看不見鳳炎的背影時,他轉過了身,朝著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漆敖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腦袋的疼痛。他是不顧腦袋如要爆炸般的疼痛來看鳳炎的,現在的他,二十四個時辰,腦袋都在疼痛著,只是有時會更弱,有時會更強烈罷了。

    漆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摸樣是有多不堪,也知道自己是做的有多窩囊。那是他的鳳炎,他的鳳炎露出這樣悲傷的表情,而他卻無動於衷,只能靜靜地看著他,什麼都不能做。

    漆敖曾說過一句話:我不想再看到他流淚了,哪怕我在他心中完全的消失。可是,漆敖終還是失言了,他自私的捨不得離開鳳炎,他自私的看著鳳炎一次又一次的落下他那以往從不會落下的眼淚,而這些眼淚的絕提都只是為了自己。

    明月彎彎的,露出淡銀色的光芒,蓋在每一個景物上,也打在漆敖與鳳炎兩人的身上。他們,一個在魑魅教中,一個在小竹樓中。雖然地方不同,但他們此時都同時望著那寂靜的夜空,就如在凝視對方柔情的雙眼一般。

    可惜的是,一個看到的是溫柔的明月,一個看的是茫茫的黑暗。

    明天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鳳炎剛一起來,便看見了守在自己床邊的榕棠和御年神醫。榕棠見他醒了,連忙餵下他藥後,御年變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嫣紅色的綢緞,倒了點兒酒精上去,然後輕輕套在鳳炎的眼睛處。

    他笑道:「沒想到漆敖這小子竟然能把弩蟲養的這麼好,這些弩蟲可真是極品。你這兩天裡,每天都得戴著這綢緞,睡覺都不能取。」語畢,他從箱子裡拿出一大瓶的酒精遞給榕棠道:「每天早上起來在綢緞上倒一點兒,千萬不能斷,這酒精跟弩藥結合起來,才能保證眼睛徹底復明,我就先走一步了,好好療養。」

    榕棠感謝的點了點,恭恭敬敬的幫御年提著箱子,走出了房間。

    鳳炎伸出手,攀上有些潮濕的紅綢緞,輕輕撫摸著,嘴角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不久,他的眼睛就能重新看見東西了,到時候漆敖也就會回來了,他便能看見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所有的所有,都似乎是很好的象徵。

    鳳炎不再想以往那樣悲觀了,原因為何?因為昨晚的那件事情讓他深深的明白,漆敖並沒有離開他,只是暫時還不能與他相見罷了,雖然不能相見,但是漆敖卻如以往一樣守護著自己,總是會在自己最悲傷的時候,給自己一劑鎮痛藥。

    昨夜狂風的洗禮,剛被掃乾淨的庭院又佈滿了數不清的梨花。鳳炎披著紅衣,走了出去,走到梨樹旁邊,嘴角挑起一淺淺的笑容,不似以前的張揚,不似以前的妖媚。他伸出手,等了一會兒,一片梨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手上。

    他溫柔地撫摸著那如白玉般潤滑的花瓣,不知為何,每次想到梨花瓣,鳳炎總是會想起那日漆敖穿著白衣時的摸樣,很好看,不似穿著黑衣時的那樣暗沉,那樣給人壓力。鳳炎總覺得,穿上白衣的漆敖,才是真正的漆敖。

    猛然,鳳炎心臟狠狠地抽痛著,他一把扶住梨樹,大口的喘著氣,心臟就如要從身體裡跳出來了一般。鳳炎不知自己的心臟為何會痛?他那因情而痛的心臟早在幾個月前都不曾痛過了。鳳炎緩緩蹲下身子,從袖裡拿出止痛的藥丸,一口吃了下去。

    而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從鳳炎身後傳來,鳳炎一動不動地蹲著,早已忘卻了心臟的疼痛。來者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頭上戴著一個大大的斗笠帽,除了露出一雙漂亮的黑眸其他什麼也沒有露出來。

    「你不是漆敖。」一句淡淡的話從鳳炎的嘴裡傳出。

    那人笑了笑,點點頭,沒有隻言片語。鳳炎輕笑了一聲,微微揚起了那精緻的下顎道:「你說,他是不是一個很笨的人,可是笨到讓我想用生命去愛。他說,只要我能學會吹笛子,他便娶我為妻,只要我的眼睛能夠復明,他就娶我為妻,可是他現在在哪裡呢?我的漆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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