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箬聽著這一個個事情,眼睛不由得一次次睜大,最後竟然淚水「啪」地一聲落了下來,她也聽說過弩蟲的大名,至今沒有任何人敢被弩蟲咬,因為根本不知道那毒會有多厲害。而漆敖竟然義無反顧地成為第一人,不計後果地只為鳳炎雙眼復明。
鳳箬摀住自己的耳朵,拚命地搖著頭,朝後面退了幾步後,後背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她喃喃道:「那可是弩蟲啊!至今無人敢嘗試的弩蟲啊,怎麼可以這樣?漆敖怎麼可以這樣?萬一喪命了怎麼辦?他可是表哥愛著的人啊!」
榕棠還沒來得及說話,鳳箬就衝過去道:「不行,我要告訴表哥真相!」榕棠見鳳箬竟然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連忙攔住她,然後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道,大聲地吼道:「你瘋了嗎?你如果告訴了鳳炎,鳳炎的眼睛怎麼好?漆敖的付出就白費了!」
鳳箬慢慢撫上自己的臉頰,嗤笑了一聲,嘴角流出蜿蜒的鮮血,榕棠也對自己的手勁有些抱歉,剛想幫她擦掉的,就見鳳箬搖了搖頭,低著腦袋,不說話。榕棠溫柔地揉了揉她有些亂掉的黑髮,不知怎地竟對這個女孩有了些許好感。
鳳箬抬起頭,眼神裡帶著濃濃的傷感味道,她走到窗子面前,看著那一輪高高地掛在天上的月亮,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穩著自己那如波濤洶湧的內心。榕棠走過去,拍了拍鳳箬的肩膀安慰地笑道:「你要相信漆敖,更要相信鳳炎,他們是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的。」
鳳箬點了點頭,俏皮地朝榕棠吐了吐舌頭,只是那雙眼睛下面卻隱藏著一些另外的因素。
而漆敖這方,鳳炎已經睡熟了,乖乖地臥在漆敖的懷裡,渾然沒有白天時的那種囂張氣焰。漆敖細細的溫柔地撫摸著鳳炎柔順的紅髮,在他的眉間印上一吻,露出一個狂傲的笑容,但卻發出極小極輕的聲音說道:「鳳炎,以後你的眼睛,可就是本宮的了。」
月兒投下的光芒為漆敖做了一件銀袍,工工整整地披在漆敖的肩上,而漆敖的眼神裡流露出的卻是對鳳炎無盡的寵溺與愛戀。或許兩人的明天會很光明,也或許會更加的黑暗。但哪又如何?只要兩人還敢愛,這世間便沒有東西能阻止住兩人了。
漆敖抬頭看了看屋頂,耳朵便機靈地動了一下,他先是皺了皺眉頭,後揚唇一笑。
一大早,屋子裡就充滿了芬芳的花香,當鳳炎醒來的時候,早已觸摸不到身旁的那熟悉的人,只剩下滿滿的冰涼,鳳炎披著紅衣,一打開門,一大束金燦燦的陽光就打在了鳳炎那張漂亮妖媚的臉頰上,鳳炎嘴角一挑,走到小亭子中,喝著小丫鬟們新泡的清茶。
突然,鳳炎只聽到一急急忙忙的腳步聲,來者大哈著氣,彎著腰,氣喘吁吁地說道:「鳳炎,漆敖回沒回來?都怪我,一覺睡過去,竟然把這事忘記了!」
鳳炎聽到漆敖後,立馬眼睛瞪大了一下,他皺了皺眉道:「怎麼回事?昨晚睡覺的時候我都能感覺漆敖在我旁邊,他怎會出去了的?快跟我說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麼!」
榕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氣道:「昨晚漆敖莫名其妙地找到我,那時候我還在練功,畢竟夜晚是我練功最好的場所。他跟我說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話,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我唯一能記得清楚的一句話是:若是我在天將亮之前還沒有回來,就說明我有麻煩了,千萬別來找我,更不能跟鳳炎說。」
突然,榕棠一拍腦袋大聲說道:「我知道了!今日我去鳳箬住的那間屋子找東西的時候,發現鳳箬不在,而且床上也沒有一點兒溫度。而且昨天晚上她的行為也極其反常!」
鳳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努力平穩自己焦急的心裡,若昨晚上的人不是鳳箬的話……鳳炎猛然抬起頭,連忙站起來,語速超快地朝榕棠說道:「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榕棠,馬上備馬車去五陰山。今天可是無月之夜。」
聽到無月之夜的榕棠也瞳孔緊縮了一下,連忙慌亂的點了點頭就去準備馬車了。何為無月之夜?就是今個夜晚不會有月亮,而漆敖的武功在無月之夜和滿月之夜會大大削弱很多的,這是漆敖最大的缺點,之所以武功會削弱是因為漆敖曾練過青蓮神功,青蓮神功便是抗月的,兩者相剋,漆敖定當被削弱體力。
一切的一切都要從那晚說起。
漆敖聽到那聲音後,下了床,然後走出了屋子,跳上了屋頂,只見穿著一身紫色長衣的鳳箬笑得極其狐媚,渾然不是那副嬌蠻的摸樣。在月光下的鳳箬挑了挑眉,嗤笑道:「漆敖,沒有想到我在夜晚能變成這樣吧?不過,作為禮物,我也要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語畢,鳳箬的手裡多了兩把鋒利的尖刀,刀尖朝著後面,在月光下熠熠生輝。鳳箬衝過去,只聽「唰」地一聲,那兩把尖刀飛快地劃向了漆敖,漆敖彎了彎嘴角,身子一躲,雙手一揮,頓時十根食指全部戴上了尖銳的長長的鐵尖,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邪魅且殺戮的笑容。
幾個回合下來了,只見漆敖一揮,一下抓住了鳳箬的脖子,尖銳的刀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劃出一條條血淋淋的傷疤。那手力就如要把鳳箬的脖子狠狠地擰下來一般,鳳箬忍著巨痛,冷笑道:「你如果不想讓鳳炎的眼睛好起來的話,你大可以殺了我。」
聽到這話的漆敖,冷笑了一聲道:「不用你,我照樣能讓鳳炎重見光明。」
鳳箬舔了舔乾裂的紅唇,努力扯起一個笑容道:「若是完全沒有副作用,你還不想試試嗎?」
果真,此話一說出來,漆敖的手有些鬆了,最後,乾脆直接把手從鳳箬的脖子上放了下來,淡淡地看著她。鳳箬輕輕摸了摸自己那脖子上的極深極深的爪痕,冷笑道:「果然鳳炎是你最大最致命的缺點呢。」
漆敖挑了挑眉笑道:「呵,因為他可是我最愛的人,為了他,我什麼都能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