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棠聽到這話後,不自覺的眼睛又瞪大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鳳炎就繼續說道:「我原先與你成親,是想把他引過來的,雖然他過來了,但是卻不肯出現。現在我與你做這些事情,也是為了惹他生氣,然後能出現的,但是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們,一會兒便離開了。漆敖那個笨蛋,承諾真的那麼重要嗎?那對我的承諾呢?呵。」
榕棠更為吃驚了,她實在沒有想到漆敖是個如此重視承諾的人,寧願自己的人跟別人有染,也不願違背諾言。而榕棠也覺得欣慰,把鳳炎交給這樣的一個人,自己也會放心了。突然,鳳炎猛地站起來,臉上竟帶著一些欣喜的表情道:「相思崖……」語畢,他連忙跑出了屋外,直奔相思崖。榕棠看著他急匆匆地背影,眼睛彎了彎。
鳳炎氣喘吁吁地跑到了相思崖上,用手撐著腿,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哈著氣。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只聽一聲極熟悉極其好聽的笛聲便傳進了鳳炎的耳朵裡,鳳炎抬頭一看,只見漆敖也剛好回頭看見了他,漆敖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準備想走,但是想到反正他也忘了自己了,就吹完了那首曲子。
鳳炎走過去,剛摸到漆敖的時候,就一下昏了過去。漆敖眼疾手快一下把鳳炎抱了起來,溫柔的幫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思索了片刻,還是把他帶去了魍魎宮。
把他放在床上後的漆敖,低下頭,輕輕含住他的雙唇,溫柔的摩擦著他的唇瓣。他雖然不知鳳炎為何來相思崖,也不知鳳炎為何這麼著急,但是他只知道,明天待到鳳炎一醒,他就把他送回去,他也不想看著鳳炎跟著他受苦了。
他輕輕撫摸著鳳炎嫣紅的長髮,輕笑道:「現在我又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你,你也應該遵守諾言忘了我。明日過後,我們便再無交集。」過了許久後,漆敖用著沙啞慵懶地聲音輕輕道:「我愛你,鳳炎。」
翌日,漆敖剛練功回來,就發現鳳炎大搖大擺地坐在桌子面前,喝著梨花酒,還吃著從藍山下獨有的茶葉做的茶葉糕,眼睛微微瞇起,一副很享受的摸樣。他看到漆敖後,吞下一個茶葉糕道:「你是何人?本教主怎麼在你這裡?」
漆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逕直走向鳳炎,然後在鳳炎的對面坐下,倒了一杯梨花酒,品了一口,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睛半瞇著道:「你都不認識我,就不怕那糕裡有毒?輕則陽痿早洩,重則斷子絕孫。」
鳳炎彎了彎美眸,站起來,俯下身,挑起漆敖的下顎,妖媚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道:「你的出現,不就是要讓本教主斷子絕孫的嗎?」漆敖聽到這話後,不禁笑意更深了,這個傢伙,雖然失去了對自己的記憶,但那勾引自己的本性還是不改。
「自己回魑魅教去。」漆敖把酒杯裡的梨花酒一飲而盡後,走到床面前,倒頭就睡。鳳炎走過去,一下子竄到漆敖的薄被裡面,然後死死地抱住漆敖的腰,媚笑道:「我也要睡覺。」漆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張漂亮的臉蛋,覺得讓他睡一覺也無妨。想完,就習慣性地摟著鳳炎睡覺,鳳炎感受到這個姿勢後,眼裡的笑意深了一層,舒舒服服地臥在漆敖的懷裡睡著了。
幾小時過後,鳳炎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魑魅教,而且身旁沒有漆敖,剛進來的小丫鬟看見自家教主醒來了過後,連忙道:「教主,你醒來了啊,是一個男子把你送回來的。」鳳炎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怒捶了一下床後,掀開被子,套上衣服就朝外面奔去,剛好碰到了榕棠,他連忙說道:「快!給煙樓傳信,問他漆敖回去沒有!」
榕棠也沒多問,只是按照鳳炎的說法去給煙樓傳了個信,但是煙樓回信過來說的是,漆敖一直沒有回來。鳳炎得到這個消息後,頓時雙眼更加無神了,他癱坐在椅子上,嘴巴喃喃著漆敖的名字。榕棠看了也直心痛,她也沒想到漆敖竟然會為了完成諾言而消失。
「榕棠,我不管你用怎樣的辦法,必須把漆敖給我找回來!本教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冷冷地一聲令下,榕棠點了點頭,連忙派人去尋找漆敖。鳳炎望著天,嗤笑了一聲,拿起毛筆,在紙上慢慢地畫著漆敖的摸樣,他的眉,他的眼,都被鳳炎畫得栩栩如生,就如他真人就在鳳炎面前一般。
猛地一下,鳳炎站起來,頭一陣眩暈,當他甩了甩頭後,發現自己面前竟然是一片茫茫的黑色,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腳步緩緩地挪動著,突然,他摸到了一個溫熱的手臂,他像是找到依靠了一般,緊緊地握著道:「抱歉,我貌似看不見了,可以扶我去坐坐?」
那人不是別人,就是漆敖,漆敖並非有走,而是一直在附近偷偷地看著他。漆敖雖然已經知道了鳳炎並沒有失憶,但是他還是想鳳炎忘記自己,與自己在一起的他,真的是很累。正如,漆敖說過的一句話:我不想再看到他流淚了,即使我在他心中永遠的消失。
漆敖的手指撫上那雙完全沒有光彩的深紅色的眸子,鳳炎感覺到這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手指,連忙開口說道:「漆敖!你是漆敖!你沒有走?」漆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撫摸著鳳炎的眼角,鳳炎的眼淚竟然一下子就滲了出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慢慢滑動著。
「你若是能忘了我,就真的好了。」漆敖把鳳炎輕輕擁入懷中,憐愛地說道。鳳炎搖了搖頭,臥在他的懷裡道:「別妄想了漆敖,今生你是逃不了的,就算你被黑白無常抓去了,本教主也大鬧地府與閻羅王搶。」
漆敖笑了一聲,寵溺地揉了揉鳳炎的頭髮,跟他離開一些距離,然後伸出濕潤的舌頭,舔著那眼角道:「漆敖就算是死也要把鳳炎的眼睛治好,哪怕出生入死我也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