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倚靠在門框上,長長的影子射了進來,手裡貌似還提著什麼,
「是我,怎麼了,有好吃的不想吃嗎,」
千謠低頭一看自己的脖子處還有幾處鮮艷的吻痕,忙把領子拉了拉上,遮蓋了一下,
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後,發現肚子倒不是很餓,只是肚裡翻江倒海,讓她控制不住的想吐,
千謠懊惱的扶著床沿干吐了一陣,慶幸晚上沒怎麼吃東西,否則早就吐了一地,偏偏罪魁禍首早就消失了,暗罵了好多遍禽獸後才披上外套去開門,
「吃個飯需要思考這麼久嗎,」
面具男斜挑著眼,兩手按在門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誰知道你會送什麼來,青菜胡蘿蔔的話就算了,留著喂兔子吧,」
千謠早就聞到了食盒裡的飯菜香,食慾頓時氾濫了,但孕吐還沒有消失,攪的腹中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都是肉哦,怎麼不想吃嗎,」
若是他提前一個時辰送過來,千謠會萬分的感激他的,但是現在心底泛噁心,一想到油膩膩的肉時,更是想吐,
「現在已經餓過頭了,沒感覺了,」
千謠竭力克制住噁心的感覺,秀眉微皺,臉色越顯蒼白,
「臉色不太好,難道是深更半夜逛院子嚇著了,」
面具男戲謔的捏了一下她的臉,自顧自的走進來了,
「不想吃飯就算了,陪我一起喝酒吧,」
酒罈子還未打開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若千謠沒有猜錯的話,那酒已深埋在地底下至少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的三世醉,酒香醇厚,芳香四溢,
若是往常,千謠是絕不會推辭的,只是現在,小腹裡還有一個未成形的小生命在慢慢生長,為了孩子,她滴酒都不能沾,
只是怎麼做才不會讓他懷疑呢,
「你喝酒,我一旁看著就好了,」
面具男將三世醉打開後,往兩隻蘭花白底的大碗上都斟滿了酒,聽聞次言,有些不悅,
「陪飲一杯都不行嗎,」
「我自己的酒品我自己清楚,但你的酒品我可不敢保證,」
下巴早已被強硬的抬起,觸碰到了他冰涼的面具,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緊的看著她,
「我要是想對你做什麼,你覺得你可以躲得了嗎,別忘了,你是在我的地盤,」
千謠本來還是強壓著吐意的,一聽到他說想對自己做什麼,心裡更覺得噁心了,一沒控制住,直接就吐了出來,
孕吐物直接就噴到了他的衣物上了,週遭的溫度頓時降了很多度,
「不舒服嗎,」
「老毛病,水土不服,」
千謠將吐意壓了下去後,艱難的開了口,
「哦?那就先去床上躺著休息吧,」
面具男不動聲色的將沾了污物的袍子解了下來,扔到了一邊,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獨酌獨飲,
千謠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噁心感越來越強烈,忍無可忍的爬下床後,連外套都未來得及套上就奔到了門外,
門剛打開,卻被一雙手攥住了,
「別走,我想你了,」
千謠的身體頓時就僵硬了,想要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無奈醉酒後的他力氣要大很多,根本抽不開手,
「鏡風,你喝醉了,」
修長的手在她的臉上一寸一寸的撫摸著,從眉心一直滑到了唇間,千謠騰不出手阻攔他,只好冷冷的叫住他,
「我沒有喝醉,」
他搖了搖頭,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千謠緩緩的鬆了口氣,卻不料被他趁機勾住了她的纖腰,
一個重心不穩就直接坐在了他的膝上,火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霸道蠻橫的吻一個比一個重,毫無顧忌的啃咬著她的脖子,
「放開我,」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了上去後,千謠自己晃晃悠悠,差點從他身上滾下去,
不料他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倒是讓她雙腿分開橫跨在自己的腿上,抱的更緊了,
雙腿間熾熱的觸感讓千謠開始心慌了,一顆心亂跳的不成樣子,但也不能隨便亂動,只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過了大概很久之後,千謠聽見了平穩的呼吸聲,再一細看,他已經睡著了,
緩緩的鬆了一口氣想要脫離他禁錮的雙手時,發現自己的腰身動彈不得,努力了好一會兒後千謠放棄了,知道熟睡的他對自己無害後,困得閉上了眼,
天濛濛亮,千謠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
她夢見自己拚命追著一個人,但看到的永遠只是他的背影,不管她怎麼努力都追不上他,他也永遠不會為她停下腳步,
恐懼讓她出了一身冷汗,想要起身透透氣時,驀然想起自己昨晚不是還被面具男強抱著,怎麼會到了床上?
低頭一看,不僅外套被解了開來,連中衣都換了,想到身上都是昨晚鏡玦留下的吻痕,她的心裡不由的一陣緊張,
再一看榻旁還有一件白色的中衣,還帶著淡淡的薄荷香,不用說肯定是面具男留下的,
那自己的衣服應該是他換的,難道他沒有看見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嗎,
不會是以為自己身上的吻痕是他昨晚留下的吧?
千謠更加頭疼了,這鬼地方不能多呆了,得早點離開,
一起身發現吐意比昨晚更強烈了,千謠發現自己都沒法站起來了,
「夫人,有何吩咐嗎,」
門突然打開了,丫鬟端著洗漱用品進來了,
夫人?千謠滿臉黑線,她昨晚可是什麼都沒做,
不對,做是做了,但對像絕不是丫鬟口中的主子,
玦,你再不快點解決,你女人要成別人的壓寨夫人了,
千謠無奈的朝丫鬟擠出了一個微笑,聽話的洗漱了一下,
丫鬟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千謠眼前一亮,叫住了她,
「今天我胃口不太好,準備些酸棗糕吧,」
「是,夫人,」
廚房裡幾個丫鬟在一邊竊竊私語,「你說主子是不是太厲害了,剛才夫人說她想吃酸棗糕,是不是懷孕了,」
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被種種的拍了一下,「你有沒有常識,才一晚上怎麼可能會有身孕呢,」
「不一定哦,說不定主子和夫人暗地裡已經有好久了,只不過昨晚剛被我們撞見,」
「你撞見什麼了,」
歡笑聲被突然插進來的淡淡的聲音打斷了,面具男一臉不悅的站在外面,
他本來是想囑咐廚房做些好吃的,叫上千謠一起用膳的,結果又是聽到了酸棗糕,又是聽到了那個什麼事,
「你手裡端著的是什麼,」
一丫鬟羞紅了臉吞吞吐吐,「夫人說想吃酸棗糕,」
「酸棗糕?」
他皺了皺眉,那不是孕婦吃的嗎,
「對啊,夫人胃口不好,讓奴婢給她送些過去,」
他的臉色驀的一沉,「昨晚可聽到了什麼,」
丫鬟的臉紅到了脖子根,「聽到主子在夫人的房裡……」
「什麼時候偷聽的,偷聽了多久,」
丫鬟有些害怕了,以為主子是因為自己偷聽了而不高興,
「大概是在亥時……大概一個時辰,」
果真主子的臉色冷的嚇死人,丫鬟嚇得戰戰兢兢,
昨晚他明明是子時才進了千謠的房間,呆了最多也只有半柱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