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謠躲閃不及,手臂被劃了一道傷痕。
「匡」的一聲,匕首掉了下來。
「皿瑰」劍抵住女子的脖頸,一絲血痕蔓延開來。
「太子妃在哪裡?」
女子沉默不語,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背後有黑影無聲息的靠近,將沾著**的布一把塞進了千謠的嘴中。
「倒!」
中年壯漢一把扛起暈倒的千謠,丟給了女子,又把篝火弄熄滅了。
「將軍?」
篝火一熄滅,四周完全漆黑,對岸的情況完全不瞭解,千謠的手下有些擔憂了。
半響沒有聽到回應,有幾人順著陡峭攀爬到了對岸。
火把照亮的地方,只看見未燃盡的柴火,還有幾根繩子。
「不好,將軍有危險!」
叢叢灌木林重重掩映,樹影變化出萬種形狀。
頭頂上方盛開了耀眼的煙火,看樣子靖安王那裡已找到了人,信號彈都放出來了。
循著亮光找到了靖安王,若水太子妃被太子橫抱在懷裡,睡的正香。
「千謠呢?」
「王爺,將軍不見了。」
「不見了?在哪裡不見的?」
已至深夜,鏡玦視力再好,也沒法看清周圍有何異樣。
內心還從來沒有如此焦躁過,滿腦子都是她被困住的掙脫不了的畫面。
「大哥,你帶著嫂子先回去,我找千謠。」
自己的七弟無論遇到什麼狀況都能淡定如初,都能應付自如,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的慌亂。
懷中的小傢伙睡的正香,看樣子得先把她送回去再一起找千謠。
「好,我先把若水送回去。七弟,千萬沉住氣,別衝動。」
「好,大哥。」
一行人點著火把,繞過陡坡,從右邊的岔道上到了對岸。
除了未燃盡的柴火,還有幾條被砍斷的繩子,鏡玦仔細的搜索了好幾遍都沒有發現其他線索。
山賊們做事非常的縝密,將經過時留下的足跡都清理乾淨了。
難道只能在這裡等到天亮嗎?
長劍拔出,鏡玦將最後一點的火星都砍的消失不見了。散亂的灰燼中,鏡玦看到了一小塊殘留的黑布。黑布並無異樣,只是黑布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不似平常用的迷香的味道。
這股淡淡的香似乎在哪裡聞到過,究竟是在誰的身上聞到的?
鏡玦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七星龍淵劍狠狠的插在了一塊岩石上了。
時間漸漸流逝,周圍的景物逐漸清晰了,天邊出現了一道亮光。
心豁然一明,鏡玦突然站起了身。
「千姑娘找到了沒有?」
不遠處,羅修帶了一批手下浩浩蕩蕩的來搜山了。
「還沒有任何線索。」
如果羅修再靠近些,可以感覺到靖安王平靜的外表下駭人的氣場。
雙方的人來回的搜查了好幾遍,一草一木都被翻了好幾遍,依然毫無所獲。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放火燒山!」
往日璀璨的笑容不見了,碧眼似乎要噴火,語氣清寒如冰。
「慢著,若是千謠也在,涼王也想把她燒的一點都不剩嗎?」
鏡玦冷冷的打斷了他,平靜如水的桃花眼有意無意的打量著羅修。
「若是千姑娘也在,只要有人逃出來,至少有線索了。」
羅修也靜靜的直視他,沒有半分逃避的意向。
「王爺?」
靖安王麾下的三千精兵高舉著火把,不知道是否應該點燃這裡的一草一木。
「放火!」
鏡玦揮了揮手,眸底的平靜逐漸被不安侵蝕。
一處火光冒起,到處都是火海了。
熱浪一層又一層,樹木燃燒的煙霧熏的眼睛都睜不開,沒有一個人影從火海中衝出來,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
「王爺還要繼續放火嗎?」
半座山已燃燒起來了,火光已將半邊天空照亮了。
鏡玦沒有開口,緊緊的注視著四周細微的動靜。
快要燒盡的灌木叢中,鑽出了幾個身影。
「有人!快追!」
一中年壯漢扛著一個人,從火海中衝了出來。
快要追上時,中年壯漢往身後扔了一個迷霧彈,重重煙霧下只好停止了追擊。
火勢越來越大,再往前怕是自己都會燒成灰燼,士兵們只好放棄了追蹤。
「王爺,沒有追上,被他們逃走了。」
煙味嗆人,士兵們捂著口鼻向羅修匯報。
火光已沖天,若是再待下去,怕是誰都救不了了。
「靖安王,先撤。」
鏡玦似乎沒有聽到,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眼前濃濃的迷霧出神。
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冥冥之中有人提醒他,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千謠的呼喊。
幾乎是想都沒想,鏡玦一下子衝進了火海。
「快攔住你家王爺!」
紅光早已吞沒了鏡玦,沒留下任何殘影。
「王爺!」
「王爺!」
一行人都知道靖安王對千謠有著別樣的情愫,沒想到靖安王竟然會不要命的去救她。
整座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火龍吞噬了一切。
天已完全亮了,火勢卻沒有減小。
幾炷香都燃盡了,也沒看到裡面任何動靜。
一行人在對岸等待著,等的心都緊了。
火紅的光中,出現了靖安王的身影。
他的身上沒帶一點火星,臉色卻很蒼白。
「王爺!」
靖安王差點倒下,手下趕緊扶住了他。
「我沒事,回去吧,千謠應該被他們帶走了。」
鏡玦帶著一行人匆匆奔向靖安王府,太子鏡瑾早已等候在外了。
「七弟,千謠還沒找到嗎?」
「沒有,應該被帶到其他地方去了,嫂子沒事吧?」
「若水沒事,在睡覺。」
鏡瑾注意到他後頸的幾縷頭髮被燒焦了,大概也知道他做了什麼。
解下櫻紅色的錦袍,剛剛才坐下,一盞茶只喝了一口,就有人來打擾了。
「王爺,有緊急情報。」
太子朝送信的遞了一下眼色,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但是鏡玦已聽到了。
拆開信函一看,神情更凝重了。
「北涼國挑事,梁州邊境出現了混亂。」
「七弟你去找千謠,這次戰役就讓九叔去吧。」
鏡瑾見瞞不住了,只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何時收到的消息?」
「今日凌晨。」
鏡瑾剛把若水送回來就收到了消息,按照以往的慣例,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告知鏡玦。
鏡玦緊急召集麾下的三千騎兵,最多不過十日就能到達梁州。
「父皇如何說?」
「父皇沒有表示。」
九叔在暗地裡謀劃,父皇又怎麼會一點都不知,只不過因為父皇在世的兄弟只剩下九叔一人,所以對他的過分舉止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梁州是軍事重鎮,不能讓九叔有任何不軌的舉動。
「七弟?」
「不能讓九叔去,我去。」
「七弟,千謠呢?」
鏡玦從懷裡掏出了半絹方帕,因為從火海中找到的,所以都熏的發黃了。
太子將方帕拿起,輕輕一聞,神色微變。
方帕上帶著淺淺的香氣,這種香氣他很熟悉。
因為,在若水的身上可以聞得到。
「難道是——」
太子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也猜的**不離十了。
「若真是他做的,梁州也是必經之地,千謠也會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