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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陌上誰家年少 文 / 紅顏暗與流年換

    北涼國都城汴涼,鳳燭交光,銀燈相射,萬盞花燈羅列。

    深藍色的夜空下,月色皎潔,陣陣蘭花香混合著夜間的霧氣。

    「死婆娘,快走,快點!」惡狠狠的呵斥聲,飄蕩在夜間。

    大概有十個壯漢,押著一群女子,女子蓬頭垢臉,衣衫不整,裸露的肌膚都是血漬。

    又是響亮的一鞭,一名女子支撐不住,單膝跪下,膝上血流成河。

    「住手。」清冷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壯漢們一驚,鞭子懸在半空中。

    趁著這空隙,不知誰喊了聲「姐妹們,快逃。」

    一群弱女子如驚弓之鳥,惶恐的奔向四方。一道黑影竄至壯漢身後,狠狠的捏住壯漢的肩膀,依稀可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壯漢吃了痛,放下手中的女子。回過身,揮著斧子,撲向黑影。

    少女招式靈活,身法鬼魅。躲過劈面而來的銀光,趁他不注意,集中於腳間,放倒了他。

    「不自量力。」紅豆清冷的口吻中帶著不屑。

    五十步遠外,馬蹄聲陣陣。

    轉眼間便至眼前,其中一位神色囂張,大聲喊道「這是王大人買的女奴,誰敢插手休怪無情。」

    「不自量力。」

    一根細長的銀鞭出現在她手中,無情地抽打著馬上的敵人,席捲了他們的刀劍,絆倒了他們的坐騎。

    「放箭!」為首的見情況不妙。

    「放箭!」又一撥箭雨。

    對方竟增加了人手,射箭的水平要高出三四倍。

    「紅豆,小心。」

    又一個身影飄然而至,劍法更快,劍光閃過,乾淨利落的砍斷連綿的箭雨。

    箭勢漸小,對方似乎用盡了箭,果斷的撤離了。

    晚風無香,潔白的瓊花沾染著夜間的霧氣,悄然沒入塵埃中。

    幾片玉色的花瓣飄至少年的發間,順著墨發劃至精緻的鎖骨。缺月圖案的黑色錦袍上飛舞著幾片花瓣。

    莫舞抱著一女子,女子的小腿上中了一箭,殷紅一片。受傷的女子蒼白的臉更顯憔悴,強忍著痛苦。

    「你,沒事吧?」少年轉過身來,輕輕問道。

    女子有些失魂落魄,呆呆的望著那張令人眩暈的臉。

    櫻花般嬌妍的膚色如花瓣般光滑細膩,墨色的眼睛看不出悲喜,妍麗的唇角揚起了好看的弧度,卻是冰雪裹住的冷艷。

    少年微笑時想必也有一層蠱惑人的霧氣,摸不著,看不清,猜不透,放不下,離不開,縱使是飛蛾撲火,也義無反顧。

    清冷而妖嬈,卻又透著令人親近的柔和。

    「公子,我來。」一旁使銀鞭的少女出現在他身旁。

    精雕細琢的五官,白皙透紅的膚色被海棠紅的衣裳映襯的更為清麗脫俗。

    紅豆將女子攬在自己的懷中,纖白的手點了一下女子的睡穴,女子一下子昏厥過去。

    她受的傷不是很重,紅豆利落的拔下了箭頭,敷上金瘡藥,用白絹紮住傷口。

    「你們都是王大人買下的?」少年溫柔的問道,聲音卻清冷。

    「不是的,是他強行要買下我們。」

    「公子救救我們,我們不想去——」回過神來的女子一個個跪著扯住莫舞的衣角。

    「快起來。」溫柔卻不可抗拒。

    大概是疲憊之極,一名女子身形不穩。

    狹長的街道上,身著紫衣的少年慌慌張張似乎沒長眼睛,一下子撞到了賣麵湯的小攤。

    很不巧連帶撞翻了一人,黑色的液體濺落了他的衣服。那人摸了摸那團污漬,一股酸味撲鼻而來,惱怒的望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對不起。」紫衣少年似乎很驚慌,手忙腳亂的擦拭著他的衣服。

    「要不我和你換?」

    紫衣少年倒是一臉客氣,那人看著那身錦繡華袍有些心動。

    「這件衣服值五十兩銀子,不知夠不夠賠你?」

    「五十兩」那人不停的重複著,眼睛發亮。

    「既然公子這麼客氣,我就接受了。」

    紫衣少年閃過一絲狡猾的笑,飛快的脫下衣服,扯下那人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看,公子在那裡,快追!」一幫壯漢不知從哪裡冒出。

    少年的嘴角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看著漸遠的身影和漸近的身影,靠在了賣花燈的小攤上,似是挑花燈。

    一幫壯漢風風火火趕過來,「那位公子往哪裡了?」

    少年強忍住笑意,用花燈擋住臉,壓低聲音「往那了」。一回眸就看到了女子單薄的身影,眼疾手快,一把攬過來,任由柔弱的嬌軀靠至他的胸膛。

    紫色的衣裳雖破,卻是上好的衣料。髮絲微亂,似乎好幾天沒梳洗,少年提起自己的袖子想要擦拭那張臉。

    女子卻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了,似乎眼前的少年更恐怖。

    隔著一條街,還有一個紫衣少年擠在熙攘的人群中看熱鬧。

    「咦?那位少年怎麼和你一模一樣?」一位容貌嬌艷的少女用扇柄敲了一下他的肩。

    莫君傲擠到人群的最前面,一眼就瞥見了另一個自己懷中正抱著一個髒兮兮的女子。

    「我是莫君傲,他是誰?」

    「我是葉璇璣,我怎麼知道他是誰?」

    從另一個「莫君傲」懷裡掙脫出來的少女,像看到救星一樣撲進了莫君傲的懷裡。

    莫君傲本是一個有潔癖的人,看到蓬頭垢臉的「美人」,不免也要敬而遠之了。

    一股紫羅蘭香充斥在他的鼻尖,他有些困惑的望著眼前髒兮兮的女子。

    塵垢被擦拭乾淨,露出象牙白的膚色。羽扇般長的睫毛微微眨動,嬌挺的瓊鼻,小喬丹櫻紅唇瓣。

    莫君傲一下子竟看呆了。

    少女的睫毛眨動,晶瑩的淚滴滾落,迷迷濛濛中睜開了眼睛。

    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

    她的眼底似有無數朵紫羅蘭花盛開,紫色的煙霧朦朧了周圍的景色,妖嬈的恍若飄落在人世間的精靈。

    莫君傲竟伸出修長的手指想要撫摸那紫羅蘭色的眼睛。

    少女一陣驚慌,嬌弱的身體往後退。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莫君傲的懷裡。紫羅蘭色的眼睛驚慌躲閃,淚眼朦朧。

    莫君傲只覺的心底一剎那掠過一絲溫柔,甜蜜的似未化的蜜糖。靈魂彷彿被那紫羅蘭色的眼睛深深吸引,竟直接吻住了那瓣毫無準備的嫣紅。

    紫羅蘭香在唇齒間流轉纏綿,溫柔的氣息湧滿了全身。不知過了多久,莫君傲望著那雙清透的眼睛,溫柔的問道「你叫什麼?」

    「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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