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沉了下來,那一句下不了手幾乎是吼出口的,似是要罵醒哪個不識好歹的混蛋,我意外於他臉上的愧疚神色,心中亂作一團,
保護我,真的是嗎、、、
包圍圈裡的打鬥仍在繼續,我心急的想要衝過去,不管他是不是璇暉,我知道我已經無法再容忍同樣面孔的一個人死掉而且還是死在我面前,他喜歡司馬柔也好,他要娶司馬柔也罷,只要他好好活著,
「放我過去,你要證明的都證明了,他已經逃婚了吧,你還想要什麼,」我撥開他的手看著他,他沉默的態度配上嚴肅的表情,讓我無法摸透他的想法,
「不行、、、」
「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行,難道他真想要他的命嗎,
他不回答,我的腦子卻不敢再想下去,那一刻我彷彿什麼都明瞭了,一個人可以笨,卻不能笨到無可救藥,好在我在即將無可救藥之前醒悟了,
「其實你也並不是為了我好吧,」乾笑了兩聲,我悲愴的看著他,
他卻是像聽到了世界末日這等驚人消息,激動過後歸於沉寂,木然的問道:「你說什麼,」
「你一開始就騙我說他們實在九月初六舉行大婚,可今天才九月初四,你的計劃恐怕不是你對我說的那樣吧,」我轉到他的身側看著他沉默的側臉,刀刻一般的線條勾勒出一幅完美的臉蛋,
「開始的時候我也曾好奇你為什麼會告訴我你的計劃,可惜我太笨了,過目就忘,你所謂的計劃讓我放鬆了警惕、、、」我向他攤開手,「玉珮是被你拿走的吧,」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他眼神閃爍,腦袋偏向另一側,
我只好轉到他面前,「我找了兩天了,我想如果唯一可以讓他相信我在你手裡的信物就是那玉珮了,他連我都不記得卻還記得那玉珮,也只有玉珮可以將他引來了,
或許你也不確定我是不是一個很好的誘餌,所以你最後選擇了玉珮,這樣的話就可以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抓了他或者殺了他,現在看來你是想要殺了他,兩天之後我就會等不到他來,你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拿你所謂的打賭抓我回去,我說的對嗎,」
他的臉色鐵青,薄薄的雙唇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指節處傳來握緊時候的卡卡聲響,「你這樣看我,他是司馬柔看上的駙馬,我怎麼會堂而皇之的殺他,身在晉國,我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再說我也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大皇兄、、、」
「不、、、你確定,」本來我還不確定自己的猜測,可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心似乎明朗了,「你這樣設計他讓他逃婚,這莫大恥辱蓋到晉國皇室的頭頂上,即便司馬柔愛他,不計前嫌,司馬哲會嗎,不會,對吧,」
他依舊沉默,沉默得讓我心痛,
「你告訴我找到了璇暉的屍體,一開始就是個騙局,」我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轉身往人群堆裡扎去,一刻我都不想再等了,我害怕、、、
「你幹嘛,」
他拉著我的手,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他必須死,如果他肯乖乖死在戰場上,還需要我費那麼大的勁嗎,」
「你說的什麼話,他是你大哥,」我怒從心中起,竟然揮手賞了他一巴掌,
他好看的眉眼瞬間瞪大到了極致,「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我不是故意的,衝動過後就剩下恐懼了,由著自己的腳步不受控制的後退,他的手突然伸向我,將我的胳膊扭在身後,肩膀處傳來的疼痛讓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蒙出兩滴淚水,嘴裡下意識的喊了出來,
「放開她,」
「躲了那麼長時間終於肯出來了嗎,」易璇城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憑空出現的一男一女,那女子我認得,便是帶我來的那個白衣女人,身邊的男人卻徹頭徹尾的將自己包裹起來,留下了兩隻眼睛,像足了冷公子充當黑衣人時的裝扮,
「冷公子,」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小聲咕噥著,可想想卻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不在晉國,
「你放開她,」
這陌生有熟悉的聲音讓我為之一怔,拼了命的想要回頭去看他是不是安全,有沒有受傷,受傷有多重,
可是胳膊被扭在身後,疼的我眼淚直流,
面前的黑衣人迅速攻了過來,易璇城似是早有準備,憑空出現的弓箭手齊齊的拉開手裡的弓,箭一時間像下雨一樣飛射過來,
「你帶我去哪裡,」易璇城鬆開我早已麻木的雙臂,順手將我轉了個身扣在懷裡,腳步一點飛出了好遠的距離,落在的靠近懸崖只有幾步遠的棚子裡,
承安正要衝上來,身前卻突然橫出兩把刀擺成個夾角向他劈來,他一驚之下仰面向後倒去,身子瞬時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險險避過攻擊,隨即旋身長劍在空中畫出一個不知名的圖形,左右繞了一下,身邊攻擊他的兩個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提起的心緩緩回到原處,易璇城伸手點住我的穴道,嘴角邊浮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我這就去殺了他,以後你就再沒有其他念想了,」
「你卑鄙,他受了重傷,你此時再和他比武是勝之不武,」看著承安鮮紅的新郎長袍上到處是刀割的破口,一直胳膊已經光裸在外,上面的一條刀傷處還留著涓涓的血液,觸目驚心,
我憤恨的等著緩步靠近承安的易璇城,可惜他沒有被我的話刺激到,臉上反而露出了更加得意的笑容,
我無力的看著鮮紅的血液濡濕承安大紅的喜袍,兩者混雜在一起,讓本就大紅的袍子更加鮮艷,易璇城招招不留情的攻向璇暉,我從來不知道他的身手竟也可以與璇暉一較高低,受了傷的承安節節敗退,被他逼得直往懸崖邊上移動,周邊還時不時的上來幾個不怕死的禁軍,讓他應接不暇,
「跟我走吧,」緊繃的身子突然一鬆,穴道被身後的女子解開,我急忙向她投去一抹感激的笑意,
「你去哪裡,你不能、、、」
我衝出去的那一刻她似乎有些愣神了,在我背後喊了一些話,我卻沒有心思去聽了,直想著那還有一步之遙就要落入懸崖的承安,想著他周圍僅剩不多的禁軍以及毫髮無損的易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