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說得我心驚肉跳,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愣神的當兒身子一輕竟被他橫抱在懷裡,斗篷順著他的手臂垂下,跟著他移動的步伐而微微飄起。
「你放我下來、、、」
他不曾理會我的話,只是抱著我向前走去。我的心緊張的胡蹦亂跳,彷彿得了心律不齊一樣。
「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最讓我安心。」沉默了好一會他突然開了口。
彼時我在他懷裡窩得舒服,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之態,乍一聽見他這話,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可是還沒有等我確定是不是聽錯的時候眼前一閃,似是有什麼東西折射出一道光線。
「小心。」暮然回首卻見易璇城的背後一把寶劍寒光四射。我下意識的開口,卻見他嘴角一勾,腳下輕輕一躍整個身子便脫離了地面。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他將我放在庭院一顆不算太高的果樹上,隨即飛身下去了。
我極目望去也只能看見那行刺之人的背影,因為離得有點遠,身子被點了穴又不能動,只好看著易璇城的嘴皮子不停地動,卻什麼都聽不見。
底下的人三句話不合的打了起來,易璇城的手中只有一把扇子,而來人卻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兩人的身影交纏在一起,易璇城時而扇子一打隔開來人的劍,時而收起扇子抵住劍身,猛一轉身襲向來人的身後,那身姿說不上的瀟灑,和我印象中那個連幾個小土匪都打不過的廢柴公子判若兩人。
他當真騙了我不只一兩件事情啊,虧我我一直愧疚自己騙他女扮男裝之事,比之於他的欺騙,我的真實連雞毛蒜皮都稱不上。
來人的身手也不差,每每易璇城的扇子隔開他的劍時,他總有法子旋身攻擊易璇城的另外一處,身姿瀟灑靈活,彷彿他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舞劍。
「你沒事吧?」身後被人點了一下,繃緊的身子瞬間鬆弛下來。猛然一動險些從果樹上跌了下去,好在身後有一隻手及時的攥住了我的衣領,才免於我摔成肉餅的下場。
「冷公子?你怎麼來了?」轉頭一看,救命恩人竟然會是冷公子。再轉頭看向底下正在搏鬥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承安。
冷公子應我的要求帶著我飛下了樹,落在兩人打鬥的圈子外。四周不知道何時已經圍上來很多人了,禁軍各個張開手上的弓,就等易璇城退開糾纏的圈子,他們就會萬箭齊發,到時候承安必定會成為一直馬蜂窩。
「你幹什麼?」情急之下我只好先阻止他們打鬥,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看著易璇暉死在我面前的。
「我去救他,我不能看著他死的。」
「你待在這裡,我去救他。」冷公子盯了我半晌,一抹不可思議的眼神掃過我,繼而掃過圈中糾纏的兩個人,嘴角一抹苦笑。
四周的禁軍見我們闖入,一時間蜂擁而至。冷公子一個人被包圍在其中,這些人先開始還躍躍欲試的衝上去,可是幾番廝殺之後他們的包圍圈就只是包圍著他,不敢輕易上前。
那邊的承安一掌拍在易璇城的胸口上,而易璇城也一腳將承安踹的好遠。我急忙上前扶起躺倒在地的承安,粗略的查看了一下:「你沒事吧?」
「啊?」他微微一愣,眼神時不時的瞟向包圍圈中的冷公子,見我還盯著他看他才道:「沒事,他沒有討到便宜。」
「你來幹什麼啊?」我記得離開之前讓柔月看住他的,怎麼現在竟大喇喇的出現在易璇城的眼前。
「我是來救你的、、、我是說我是來幫他救你的。」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急忙轉口。
「沒事就好、、、」我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抬眼看向站立在一旁看好戲的易璇城,「太子殿下,叫你的人住手吧。」
「理由、、、」他面無表情的咬牙蹦出兩個字。
「理由?」我不自主的琢磨這兩個字,「真的想要的話,就是別讓他們再白白送死了。」
「你可曾關心過我,你寧願關心這些你不認識的人,你真的很殘忍。」他嘴裡咕噥著這樣的話,我也沒有心思去思索。
好一會他才抬手道,「撤!」
禁軍迅速撤離,院子裡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可惜那些飄忽不散的血腥味時時刻刻在昭顯著剛才的生死搏殺。
「你們走吧、、、」他面無表情的看向承安和冷公子。
「那她、、、」承安打斷易璇城的話。
「她?」易璇城笑了笑,隨即湊到我跟前來,「姜語嫣的生死你若不管了,你就走吧、、、」
聲音很輕,我不知道身側的承安有沒有聽見,只是易璇城隨即退開好遠的距離,警惕的看著冷公子。
「我們不熟,我不會為了她而留下。」最討厭他一副吃定了我的模樣。
「是嗎?那麼姜崇文要是知道他妹妹、、、」
「你、、、」我憤恨的瞪了他一眼,真是氣人啊。
「姜崇文?」承安嘴裡咕噥著這三個字,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我怎麼弄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真的?」我一個激動便霸住了他的胳膊,他下意識的抽離了。
「不清楚,可能在什麼地方聽人提起過吧。」他無奈的笑笑,「我們走吧。」
「我不走。」我心中頓時湧上一股失望的情緒,皺眉看向冷公子,卻見他也皺著眉頭,眼睛微瞇的看著此刻得意洋洋的易璇城。
「冷公子,你帶他回去吧,我沒事的,易璇城還不會殺了我。」
「晴兒、、、」
此話一出,承安的眼裡閃現出一抹訝異,隨後轉瞬即逝。
今夜注定不太平,一場鬧劇之後,不知道是因為我答應留下來還是易璇城另有打算。他竟然就這麼放了冷公子和承安,甚至不曾好奇承安的長相,這就不得不讓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防備著他了。
易璇城興致勃勃的將我送回了房間,一句話沒說便離開了。折騰了一夜,我的身體異常的疲累,恍如高中時期跑八百米長跑一般。身子一沾上床板,倦意瞬間席捲全身,覆蓋住僅有的一絲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