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才剛轉過身。他便伸出手拉住了我。
我微微皺眉。沒有回過頭去看他。只是淡淡對他道：「放開我。」
他的手心還是和以前一樣。微微地有些發涼。我靜靜地站在那裡。半晌。沒有等來他的一句話。這讓我不禁有些惱怒。「怎麼了。你後悔了。想要殺你再去殺呀。就當我剛才並沒有對你說過那些話。」
「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聲音裡有些無可奈何道。
原諒我。並不想回頭去看他。已經被他毀的面目全非的我。此刻。哪有勇氣拿這張臉去面對他。
「呵呵」
雷聲淒歷的笑聲從身後傳來。師父沒有理會。只是看著我。我繞開他向前走了幾步。不是為了更加接近雷神。只是為了躲開他的目光。
「妖女。你知道他愛上你的後果麼。」
雷神的口中仍不斷地吐出鮮血。目光裡滿是恨意狠狠地瞪向我。
我道：「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他並不愛我。而我也並不喜歡他。他是誰我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陌生人。你這句話說的真的很可笑。」
雷神面上笑容一滯。然後。又詭異一笑。目光看向師父。道：「鶴殿做了那麼多有違天理的事情。難道。就是為了等這個醜女人的這句話麼。真是可笑啊。可憐紫兒喜歡了你這麼久。為了你做了那麼多傻事。」
「不要。」
見師父又要抬手向雷神打去。我趕緊衝了過去。將他的手按下。「你就不能好好地說清楚麼。一句話也不說。只會出手傷人。」
他低垂著頭。收回手。反手將我的手緊緊握住了。我暗暗地使勁甩了甩。沒有甩開。也沒有再理會他。
我抬起頭看向雷神。說道：「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就算他真的有對不住紫兒仙子的地方。該譴責他的人。也應該是紫兒仙子才對。怎麼可能會是你這個外人。你有什麼資格來替紫兒仙子責備他。」
「我有什麼資格。哈哈哈」
銀色的身影騰空而起。在空中大笑數聲過後。便消失不見了。
「青衣姐姐。救命呀。」
小葉突然一聲尖叫。嚇得我一跳。我一把甩開了師父的手。向屋子那邊跑過去。屋頂上此刻只剩下小葉一個人了。那個粉衫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天啦。這麼高我該怎麼上去。我抬起頭看著小葉。心裡頓時急地不得了。擔心她驚慌之下。會摔下來。
這又該如何是好。
身旁的人突然向上飛去。一手將小葉的衣領提起。向這邊飛來。停在了我的身旁。
「青衣姐姐。」
大概是被嚇壞了。小葉的腳剛觸到地面。便一下跌坐了地面上。
「娘親。哥哥。他們都死了。」
說完。小葉終於大聲痛哭了出來。我將她從地上抱起。伸手撫著她的頭。輕聲安慰道：「他們沒有死。他們只是去另一個地方了。小葉你是最乖的。不要哭了。這樣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裡也不會安心的。好嗎。」
「另一個世界。」她擦著眼淚。抬頭看向我。
「嗯。在另一個世界。總有一天。我們也會過去的。到那時。我們再去找他們。好不好。」
「好的。有青衣姐姐陪著小葉。小葉不怕。」
小丫頭目光緊緊地盯著我的臉。哭聲道：「青衣姐姐。是那個壞人把你的臉弄成這樣了麼。」
小手伸過來。在我滿是傷疤的臉上輕輕撫過。大眼睛裡又湧出了淚水。嗚咽道：「嗚嗚嗚。青衣姐姐。為什麼會這樣呀。」
「沒什麼。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再者。我從來無怨。」
我將她的小手拿下。繞開了師父。慢慢走著。周圍還充斥著一陣濃濃的血腥味。不知道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將這地上面灑滿的血漬洗去。
我沒有勇氣去盯著它們看。慌亂地跨過一些殘骸。直往屋子方向沖。不知是怕這些血漬。還是怕再見到他。
「青兒。」
他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了來。
即便是此刻相見。我終歸還是沒有勇氣去看他一眼。我沒有應他。腳步微微一頓。還是決定快些走回屋子裡躲著。剛走過他的身旁。目光又忍不住瞥向他。看到他袖中緊握成拳的雙手。心中又忍不住一陣刺痛。
「青兒。跟我回瑤山吧。」
他伸出手向前緊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沒有立刻掙脫。只是站著。
「『回瑤山』。呵呵我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去過那種地方了。」我冷冷說道。雙手因為抱著小葉。不方便去甩他的手。只是用勁地掙扎了幾下。
他手上的勁越來越大。並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
小葉看到他緊拉著我不肯放開。看了幾眼師父。又好奇地看向我。問道：「青衣姐姐。這個人就是你口中說過的那個故人麼。」
師父睫毛微微顫動。抬起頭來看向我。
我躲開他的目光。對小葉道：「不是。是他認錯人了而已。我所說的那個人。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他也不可能會來管我的生死。」
說完。我轉過頭低垂著眼簾不去看他。淡淡對他道：「這位神仙。你認錯人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怎麼可能會是你要尋找的人。」
我又用力掙扎了幾下。可是。幾番下來。他仍舊是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不肯放開。
我很不悅。眉頭緊蹙瞪了他一眼。不知道。此刻滿臉傷疤的我。做著這個不悅的動作。在他的眼底會有多麼的難看。
終於。他還是放開了我。
甩開了他的手。我的心裡卻突然忍不住感覺到有些失落。我有想過。他會很用力地將我拉住不放。也有想過。他會一把將我拉入懷中緊緊抱著。告訴我。他再也不會放開我了。可是。終歸還是甩了幾下便鬆開了。
古墨白。我的心。你從來沒有試著來懂過。所以。你看不出。也聽不出。此刻。我說出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