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丫頭。」流錦眸光微微愣住了。目光驚訝看著我。「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低垂下頭。不去看他。用袖子胡亂地將眼角的淚水抹掉。抬起頭來對他微微一笑。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對他道：「我的朱釵掉在這裡了。你能幫我找一找嗎。」
「朱釵掉了。找什麼。再買一個不就行了。」他一臉輕鬆說道。
「買的不一樣。」我喃喃道。
他不懂。也不知道。那支朱釵對我而言。意義有多重要。我蹲下身。在梨花堆裡細細尋找。那支朱釵是師父送給我的及笄之禮。我不能將它弄丟。不能。
流錦也蹲身於一旁。手指在花堆裡細細摸索。嘴中嘟囔道：「什麼朱釵啊。本大仙怎麼只看到有梨花了。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在這附近吧。應該被梨花覆蓋在下面了。」
「是嗎。」流錦半信半疑問道。少頃。目光緊盯著我。道：「醜丫頭。你……你……」
「什麼。」見他吐吐吞吞。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來。我有些不耐煩。瞪了他一眼。
「嗯……」他目光中似有猶豫。我不再理他。回過頭在地上細細尋找。卻難料身後的他問出這一句話。
「你……你喜歡你的師父。」
他聲音很輕。似在試探。我身子一頓。僵硬著不再動彈。
「你喜歡他吧。」
再一次說時。他不再是問的語氣。而是很肯定的口吻。
「不。不是。」我慌亂地搖了搖頭。「他是我的師父。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他。」緊張著。手在梨花堆上胡亂扒著。
「真的麼。」他眉目輕佻。聲帶疑惑問道。」真的。我沒有必要騙你。」
我不知道。自己對他這樣過多的解釋。是讓他相信了我所說的。我不喜歡師父。還是讓他更加懷疑了。我所說的話。為了避免他再這樣無休止的問下去。我乾脆轉過身背對向他。
半晌。他深深歎息一聲。悠悠說道：「情愛之事。本大仙雖不是很懂。但是。本大仙也瞭解。這種東西是會傷身傷心的。」
「你不懂。」
這簡直就是一奇聞。我轉過身來。一臉驚訝看著他。那時刻都泛著桃花的眼睛。會不懂情愛之事。
「是啊。」
他目光憂傷點了點了點頭。瞥我一眼。接著擺出一臉快要哭出的表情。不過。這在我看來。卻也只覺得他是在搞笑。
他說道：「想百年之前。仙界月神。妖界妖王。魔界至尊。還有龍族太子皆是因情所傷。而與本大仙一向要好的桃花仙人。竟然也喜歡上了一隻小狸貓。這可真是傷透了本大仙的心呀。」
說著。一手作拳在胸口上使勁拍打。滿臉的痛苦外加惋惜。衣襟隨著他的動作慢慢滑下。整個肩膀都露在了處面。膚白可與梨花色澤相媲美。
我瞥目不滿看了他一臉。他卻是一臉無所謂。只是搖頭歎息。
「你說。像本大仙這種天界第一長情的仙人。怎麼可能猜不到你心中所想的。你一定是喜歡上了你的師父。剛才看到那個紫兒仙了與你家師父在那梨林裡親熱。然後。你就心痛難受了。然後。你就騙本大仙說的你朱釵掉了。要本大仙幫你找。其實。你是不想讓本大仙發現你哭了。對不對。」
他面上滿是肯定。說的一臉得意。
我白了他一眼。沖身上前。伸手將他衣襟往肩上拉起一些。與他詫異的目光相對。隨口附和著道：「是呀!我是哭了。我也奇怪了。像你這麼美麗動人的大仙。那個桃花仙人怎麼會不喜歡你。而去喜歡一隻狸貓妖。這可真是讓我覺得可惜呀。」
「是嗎。你也這樣覺得呀。」流錦一臉激動一把緊緊抓住我的手。惋惜道：「可惜你不美。要是長的還過的去。咱們倆也能勉強湊一對呀。」說完。直搖頭。連連歎息。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站起身來。說道：「我們走吧。」
「走。去哪裡。」他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看著我。「你那個朱釵不想要了麼。」
「不找了。掉了就掉了吧。這只能說明它其實並不屬於我。是我的。它終歸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的。不是我的。找到它。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流錦面上佯裝一驚。調侃道：「這麼有深意的話。真不像是從你嘴裡吐出來的。醜丫頭。這句話你是從哪裡學的呀。」
看他一臉瞧不起人的模樣。我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我自己隨口亂說的。」
「真的麼。」他拍拍手站起身來。似乎有些不相信。回首。目光緊盯著那緊閉著的門扉。面露可惜道：「可惜了。今日的戲還沒有看足。還害得你朱釵也掉了。」
「既然。你那麼想看。你就一個人在這裡繼續看吧。我先走了。」
我沒有那麼偉大的胸襟。看著師父與別的女子一起花前月下。轉過身準備離開。
「喂。」
流錦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他。「什麼事。」
他幾步走到我的面前。眼前的陽光。一下子被他遮擋了一半。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卻見他伸手在衣衫裡摸了一會。突然。臉上一笑。「找到了。」
手拿出。一隻雕有牡丹的血色玉簪。出現在眼前。簪身通體紅似血液。看著很是貴重。
他依依不捨地在陽光下面看了許久。最後。伸手遞向我。道：「今日你的朱釵會掉。也有那麼一丁點兒是因為本大仙的緣故。所以本大仙就大發慈悲一次。將這支玉簪給你用些日子。待他日你買新的回來。要記得將它還給本大仙呀。」
「謝謝。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他的施捨。一把推開他。往後院的出口走去。
他卻衝上前來將我攔住。目光將我上下打量。鄙夷道：「雖然。你的臉被面紗遮住了。看起來還算過得去。不過。你的朱釵已掉。青絲已亂。此刻披頭散髮。越發像個女鬼了。醜丫頭。」
那個丑字。咬著重重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