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怪。」流錦一臉不相信道：「見到本大仙高興。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誰讓本大仙長的那麼好看呢。」
「才不是。我可不覺得你長的好看。」
我伸長脖子大叫一聲過後。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子又瞪成了銅鈴狀。心裡害怕地不得了。趕緊縮回脖子。躲到了滄月的身後。
「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你們兩個怎麼看起來都怪怪的呀。」
滄月估計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我與流錦到底爭執的是些什麼。
我還來不及向他說明。流錦就已經開了口。「沒什麼。」目光瞟向我。桃花眼眨了一眨。而後又看向滄月。道：「想著。來你這裡玩也有些日子了。本大仙今日來這裡找你。就是想來向你辭行。沒有想到才出門便碰到了這丫頭了。所以。本大仙便想和她一同來前來向你辭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丫頭一見到本大仙就想跑。」
滄月忍不住笑道：「估計是你嚇著她了。」
「本大仙會嚇著她。」流錦一臉的難以置信。伸出手指向我。「本大仙會嚇到她。怎麼可能。她不嚇到本大仙就好不過了。」
我知道。他所指的是我的臉。心裡一下子變得難受之極。
我緊咬著雙唇。目光緊緊盯著地面。不想讓自己在他們的面前掉眼淚。袖中雙拳緊握著。告訴自己忍一忍便好了。可是。心裡雖然這樣說著。眼淚卻還是不受控制直往下掉。
「青衣。」
滄月的聲音響起。我沒勇氣抬頭看他。被他一把擁入懷中。「不要放在心上。他不知道你的好。所以才會那樣說你。在我的心中。青衣一直都是最好看的女子。」
我知道。這句話是謊話。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我卻寧願選擇相信他所說的。
我知道自己很難看。可是。很多時候。我都在欺騙自己。想要將這張臉忘記。可是。卻總是無時不刻。有人來提醒我。美夢該醒了。你還是原來那副模樣。你就是難看。所以。即使你赤身將師父緊抱。對他說著喜歡。他也是無動於衷。
「流錦。」滄月似有不悅。輕聲斥道：「你好歹是一仙界上仙。怎麼能與她一個小姑娘計較。這實在是讓本王看不過去。」
第一次聽到滄月用『王』自稱。我忘記了流淚。抬起頭目光怔怔看著他。
流錦也被他這突然來的變化給嚇呆了。半晌後突然大聲笑起來。笑的那叫個瘋癲。扇子隨手甩在地上。抱著肚子笑的一顫一顫。我還真怕他一個小心笑岔氣了。
「拜託了。你不要擺出這副表情行不行。本大仙看到了就……就想笑。哈哈哈……」說完。又是大笑不停。
滄月不解。回過頭來看著我。道：「青衣。你覺得我好笑麼。」
「不覺得。」我對著他搖了搖頭。
比起此刻在房間裡笑的髮冠掉落。衣襟掉下的流錦上仙。我覺得滄月真沒有什麼好笑的。
「青衣不打算再在這裡留些日子了麼。」
「不了。打擾你很長時間了。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我輕聲回絕道。
滄月哀傷道：「既然你這樣決定了。那我也不勉強你了。」
他說完。回頭看向流錦。道：「還望流錦上仙在路上多多照顧青衣。」
「我會的。」流錦眨著桃花眼。一臉得意道。
等到我們走到千丘坡的出口時。馬車已經等候在洞口了。趕馬的是鍾離。見到我和流錦走來。他橫著眼瞟了我們一眼。不悅道：「兩位上車吧。」
流錦大步流星往前走。掀起衣角就跳上了車。嚷嚷道：「多謝狐王的馬車和……車伕了呀。」
我看到鍾離的臉狠狠抽搐了一下。想著若是此刻滄月不在這裡。他估計會與那流錦打上一架。
滄月走上前來。將我雙手緊握住。唇角微啟試圖努力對我笑。卻笑的有些像是在哭。
「滄月。」我輕輕喚了一聲。「就送到這裡吧。你回去吧。」
「好的。等你上了馬車。我再離開。」他面柔柔笑著。嘴角的梨窩時隱時現。燦若星河的眼睛裡含著一絲憂愁。看在眼裡讓我有些心疼。但是。除了心疼又能怎麼樣。我與他相識不過數日。
這種感覺相信很快就會淡去了。也希望他能夠快些將我忘記。
我扳開他的手。轉過身毅然絕決走向馬車。打開車簾。流錦正斜臥在錦毯上笑的一臉發癲。見我進來。語調酸酸道：「你該不會是捨不得離開這裡了吧。不過。說老實話。這滄月的長相還真是不賴。雖然比起我。差了那麼一點點。不過。配你這個小丫頭倒是綽綽有餘。」
我懶得理他。將手中包袱放在身後。靠坐在車廂一角。
突然。他伸長了脖子湊上前來。「醜丫頭很不開心麼。」
耳旁是他極度隱忍的奸笑聲。我知道。此刻。他心裡正朌著能看到我的笑話。不過。他怕是想錯了。
我伸手將耳後的面紗又狠狠繫緊。目光警惕與他對視。冷冷道：「是。看到你。我就不開心。」
他眸光一愣。笑道：「你若是看到我便不開心。那就不好了。接下來的日子裡。本大仙可決定好了。賴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休想甩掉我。」
「隨便你。」
我沒好氣道。我不相信。這一路上那麼多機會。我會逃不了。
可是。事實證明。我還真逃不了。
途中。無論我以什麼理由走下馬車。流錦總是寸步不離緊隨在身後。就算我說要去林間方便。他也會在不遠處的路口守著。等到我找機會準備逃跑時。他就突然出現在了路的前方。
他似乎對此頗有興趣。每一次將我抓回。都得意的不得了。
結果是。我不僅沒有逃脫他的魔掌。反而。讓趕車的鍾離越發對我不滿了。
如此幾番。我也只有放棄。反正。現在他的警惕性是越來越高了。我若是真想要逃跑。也只有等待時機了。
希望。他這個仙人也會有要方便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