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為陽,黑為陰,傅劍寒與東方未明在絕境中領悟了兩儀劍法的精粹。傅劍寒大開大闔,乃正氣凜然的陽剛之勢;東方未明劍走偏鋒,極盡陰柔詭秘的招式。兩人劍尖劃出的黑白二線隱隱約約構築成一個太極圖,將老人死死地纏在中心。
儒服老人終於一改之前的慵懶,全神貫注地應對著,這兩儀劍陣已經有威脅到虛境大成絕頂高手的威力,可是這一時半會是難以脫身。傅劍寒的長劍只是凡鐵,本來只需要輕輕一下就會被老人崩斷,但東方未明的斷情寶劍卻像一條毒蛇一樣,專門奔著老人的要害去,讓老人不得不分出大半的精力來防備他的偷襲。而傅劍寒則趁著老人分身無暇的機會全力壓制對方,同時一直在揣摩兩儀劍法的奧妙。現在的情況看來像是平手,其實這兩儀劍陣是靠著兩人消耗大量的真氣才能維持的,只要老人稍稍適應了雙劍合璧的套路,拖上一會兒,那兩人離敗亡也不遠了。
太一出兩儀,兩儀分陰陽;仰觀則吐曜,俯察亦含章;高卑位先定,是故兩儀生……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人三才,可涵蓋天下……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巽為風,艮為山,兌為澤,坎為水,離為火……復卦一陽生;臨卦二陽生;泰卦三陽生;三陽開泰,天下大吉……(出自《周易》、《陰陽學說》)
剛才死記硬背的兩儀劍法口訣一段一段浮現在心中,那些玄奧神秘的口訣卻漸漸清晰起來,如同太陽一樣出金色的光芒。
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充斥傅劍寒的全身經脈,一直以來停留在練氣化神最後階段的真氣竟然開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度劇增,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就將消耗的真氣全部補滿,而真氣量還在激增。
一股磅礡的內息爆開來,那些劇增的真氣開始衝擊傅劍寒體內未開的經絡,隱隱有突破到練神返虛境界的跡象。只見傅劍寒面露痛苦之色,身上的氣勢卻越來越龐大,手中的長劍劃出的白線也變得有手指粗細。這個時候,東方未明也察覺到不對只能盡量拖住儒服老人,希望傅劍寒可以挺過來。
終於,傅劍寒一聲大喝:「乾為天,三陽開泰,天下大吉!」
手中長劍刷刷刷劃出三道拇指粗的白線,在空氣中平衡排列,就如同八卦裡面的乾卦。乾為天,乾卦為三陽,三陽開泰彰顯出天下大吉的意念。一股博大恢弘的氣勢從這個乾卦中散開來,一步一步地向著儒服老人推進。風雲攪動,不可阻擋,就如同青天塌下,威勢一時無兩。
「好一招乾為天!那老夫也用天意之劍來破你!」
儒服老人面對這一劍,也爆出了最強的實力。右手揚起一陣氤氳之氣,如同濃重的雲霧在指間繚繞。須臾之間,一道白光衝破了雲霧,帶著破天之意透射而出,直指推進中的三陽乾卦。
「天意劍訣!這是南宮大俠當年的成名絕技!」任劍南失聲驚呼,原來這個儒服老人竟然是南宮飛雲的傳人,怪不得能夠懂得如此多的絕世武功。
白光擊中了乾卦的白線,一道微不可聞的聲音,這帶著天塌之威的乾卦便消散成一陣青煙。幸好這白光擊破傅劍寒這一招乾為天之後也後繼無力,同時消散在空氣中。傅劍寒全身無力地蹲坐下來,剛才的一擊已經是初入虛境的威力,雖然沒能真正突破,但也已經是半隻腳踏進了這個神奇的境界。
不過一切還沒結束,因為一道凌厲無匹的天魔劍氣已經刺到老人的面前。天魔劍,無情勢!這是曾經驚退夜叉,並且切開江天雄府邸三層圍牆的一劍,就在儒服老人舊力剛盡,新力未生的時候突襲而至。
可惜,虛境高手畢竟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虛境大成的絕頂人物,幾乎沒有所謂的回氣時間。只是揮手之間,一道風雪狂刀劈出便化解了這凌厲的一劍。只是風雪漸息的時候,這四周卻失去了東方未明的身影。難道是臨陣脫逃,拋下了這些為他捨生忘死的朋友?
儒服老人沒有絲毫的意外之情,反而抬起頭,看著天上的艷陽。那耀眼的陽光沒有讓老人的眼睛瞇起來,反倒是反射出閃閃的金色。而就在此時,一個黑影從陽光中鑽了出來,就像從太陽中生出的一道魔影。暗紅色的天魔劍氣螺旋一般襲來,彷彿破開地殼的巨鑽。
極陽則生陰,東方未明這一劍隱隱蘊含著太極陰陽交匯的意境。可惜這一劍面對的不是游龍手卓非凡,而是這位深不可測的老人。彈指之間,三道金色的氣勁擊中了東方未明的螺旋劍氣,雖然瞬間就被攪成粉碎,但卻讓這恐怖的劍氣稍稍偏離了一點方向。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儒服老人雙腳未動已經脫離了劍氣的攻擊範圍。東方未明知道這一劍已經傷不了對方,只能強行在空中換氣騰挪,落在老人五丈之外的地方。這一下強行收招,東方未明也很不好受,要不是琉璃金身的強韌恐怕要受很重的內傷了。
儒服老人這幾輪交鋒,竟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擊敗了數位年輕高手,武功之高讓人震驚。東方未明自知已經大勢已去,雖然自己憑借絕世輕功能夠僥倖逃脫,但又怎麼丟下這些捨命相救的朋友兄弟?
「前輩武功高絕,晚輩甘拜下風。不過此事皆因晚輩而起,請前輩放過晚輩的幾位朋友。」東方未明無奈地說。斷情寶劍被東方未明擲於地下,感覺到主人求死的心意而出嗚嗚的悲鳴。
面臨死亡,東方未明沒有什麼憤恨不甘的感覺,反而覺得放下了心頭大石。他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這一輩子雖然短暫,卻也是精彩紛呈。幼年時遇到好心的老人,讓自己免得餓死街頭;偶少年狂的時候巧遇谷月軒,入得逍遙谷,更得到無瑕子的悉心教導;闖蕩江湖之際雖然凶險,卻每每化險為夷;學得一身武藝,更重要的是認識一群肝膽相照的兄弟;還能在有生之年找到唯一的親人,知曉自己的身世……雖有遺憾,但總算是不枉此生了。
那遺憾是什麼?這一輩子好想還差一點什麼。對了,少了一個相濡以沫的紅顏知己,少了一段真真切切的愛情。想到這裡,一張張美麗的臉容在東方未明腦海中閃過:天真純美的齊麗、活潑可愛的紀文、一見驚艷的藍婷、溫柔賢淑的沈湘雲……這些美女隨便一個都是禍水級的紅顏知己,當初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一個都沒出現點友誼情節。可笑現在是想彌補都來不及了。
「哈哈哈,我中原武林有如此多的好男兒,何愁魔教來犯。」
就在東方未明未自己的處男之身感到遺憾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寬厚慈祥的笑聲,就像一泓溫水流過全身,讓東方未明受傷的臟腑得到了滋潤和修補。
「這人好厲害的內力修為!」東方未明睜開了雙眼,只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緩緩走來,在他身後還有一個道士、一個儒生和一個大花臉。
「北丑一族的人?」東方未明認出了這個大花臉,因為這藍黑色的臉譜是在太好認了。不過更讓東方未明吃驚的是接下來出現人,竟然是聚英樓的徐掌櫃。徐掌櫃那水缸一樣的體型幾乎佔據了三個常人的空間,這也讓他的出場充滿了震撼感。
徐掌櫃以不符合體型的敏捷在華山頂上跳來跳去,很快就給幾個傷員餵下了不知名的藥丸,幾個傷員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呼吸也漸漸平緩有力,應該是某種療傷的聖藥。
「放心吧,有少林寺的大還丹,他們幾個的傷勢不會有大礙的。」徐掌櫃忙活完了,笑嘻嘻地對東方未明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東方未明終於問出了心底最迫切的疑問。這個儒服老人一定不是來殺自己的,東方未明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再加上這幾位神秘的人物,還有珍貴的大還丹,東方未明嗅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師弟,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儒服老人的生意不在蒼老,反而變得清新溫潤。隨著老人的話語,他的雙手在臉上一抹,竟然揭下一張人皮面具來。同時,屬於谷月軒那風度翩翩的清逸面容便出現在陽光之下,絲毫沒有嚇死人不償命的覺悟。
「大師兄?!」東方未明已經被今天接二連三的怪事刺激得有點暈頭轉向了。
「東方少俠稍安勿躁,還是先請幾位少俠移步到說話的地方。」老儒生一般的南賢率先開了口。
半個時辰之後,幾位傷員也6續來到聚英樓的地下密室之中。
夏侯非最慘,本來就是酒醉未醒,傷勢也是最重,所以現在還有點萎靡不振;高勝和葉孤傷勢稍輕,經過調息又服了大還丹已經無礙,而大還丹的藥力還讓兩人功力增進不少;傅劍寒可以說是最幸運的一個,這一次在大還丹的藥力之下終於踏入了返虛之境,武功大進;至於任劍南,他倒是沒得到什麼好處,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觀眾。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東方未明終於忍不住向端坐在主位之上的谷月軒問:「大師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今天的一切怪事就要得到解答,東方未明心中也很是激動。
不料谷月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斬釘截鐵地說:「師弟,這次少年英雄大會你一定要奪冠!」
我承認,我有罪,小弟更新度比政府部門的工作效率還低!
不過請原來一個剛進入實習期的小白領的艱辛,老闆恨不得我們每天工作十八個小時,我高中時的偏頭痛都復了。今天這一章字數不多,質量也一般般,不過是聊表心意,大家原諒則個。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