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蒼狼令掛在身上,端木旗心裡感覺良好。擁有了這樣一個身份,往後想做點什麼事也方便多了。
「本少爺聰明絕頂啊!嗯嗯,有點不對,好像還差點什麼。」端木旗低下頭打量一下自己的造型,轉了幾圈也沒現什麼問題,倒是那種感覺越強烈起來。
「差點什麼?差點什麼?」端木旗一邊邁著大爺步,一邊小聲嘀咕著。端木旗現在的造型可是非常的顯眼,所以沒走多遠,十幾個人就盯上了他。端木旗不是不知道,但他彷彿很享受這種感覺。
沒走幾步,四五個年輕人擋在了他的面前。端木旗負手而立,斜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幾人。他們的表情很清晰地寫著「我是紈褲」四個字。
「你是哪個門派的人?帶著面具還以為自己是東方未明啊?」一個嘴上長著一顆黑痣的少年人囂張地說。
端木旗的回答很簡單,也很直接,一隻大腳丫印在了他的臉上。這位倒霉的同志幾乎被這一腳揣成平板臉,在空中劃出一道艷麗的血線倒飛出數丈,這已經是端木旗害怕引出東方未明的人格而手下留情的結果了。
「我不喜歡有人擋我的路。」端木旗邪異的聲音傳來,嚇得剩下的人噤若寒蟬,乖乖地讓出了路來。
「但我更不喜歡玩得不夠痛快。」端木旗話音剛落,那幾個人全部倒飛而出,在地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血跡。
「要找回場子的話趕緊叫人了,越多越好,嘿嘎嘎。」端木旗繼續邁著大爺步往前走,瞧方向竟然是向著自己原來的房間走去。
「嘿嘎嘎,要不是這幾個垃圾攔路,本少爺還真想不出差在哪裡?」端木旗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小蚩尤等人已經不在,所以也沒什麼別的麻煩。端木旗小心翼翼地抽出斷情寶劍,像對待自己的情人一樣輕輕撫摸著劍身。
「老夥計啊,可惜我現在的身份見不得光,不然我一定帶著你遨遊天下,殺盡所有該殺之人。」端木旗輕聲訴說著,斷情寶劍也激動地出劍鳴回應著,蓬勃的劍意在端木旗身後凝結出一具模糊的魔影。
端木旗所想到的便是差了這個,一柄拉風的絕世名劍。既然自稱劍魔門的人,又怎麼不賠上一把好劍呢?最好的選擇自然是這把斷情寶劍,可惜啊,認得這寶劍的人太多了,絕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而這個身份一旦暴露,麻煩事就會接踵而來。端木旗無奈地放下斷情寶劍,拿出了另一個古樸的劍匣。
才剛打開劍匣,一股瘋狂的殺戮暴虐之氣洶湧而出,彷彿要將端木旗吞噬進去。端木旗冷哼一聲,身後的魔影眼中透出兩道紅光,照到劍匣之內。一瞬間,殺戮暴虐的氣息煙消雲散,劍匣中傳出了一股臣服的意念。
端木旗此時才帶著微笑拿出了劍匣中的寶劍。
尺骨,劍長三尺八寸三分,鑄材不明,如同白骨,刃帶倒刺,狠辣異常。這是東方未明從劍魔墓中**來的寶劍,也是除了斷情寶劍之外唯一一把擁有劍靈的寶劍。當初劍魔獨孤求敗深入大漠,滅絕了一個神秘的邪教所得的一柄邪劍。邪劍有靈,對於天魔劍法的劍意也是印象深刻,當初便是這種恐怖的劍意席捲了整個邪教,將數千教徒斬殺殆盡,所以端木旗憑借這個輕鬆地降服了這柄尺骨劍。
漫無目的地走著,端木旗慢慢來到了聚英樓裡的茶館,看了一眼門前的一幅對聯:
壘砌七星灶,銅壺煮三江;擺開八仙桌,迎客十六方;
相逢迎一笑,過後不思量;車馬門前過,人走茶就涼。
端木旗輕笑了一聲,慢慢地走進了茶館。
「咄、咄、咄……」就像菜刀切在砧板上的聲音,引得茶樓上正在喝茶吃點心的人全部都向著樓梯這邊望過來。
一張邪異恐怖的鬼臉花面具先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面具後那散著淡淡紅芒的眼睛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恐怕天龍教的人也沒有這麼誇張的邪氣,幾乎就是告訴全世界人我是壞人一般。一根純金的鏈子繫在尺骨劍的劍萼上,然後軟趴趴地掛在腰間,由於金鏈子比較長,尺骨劍的劍尖便拖在地上了,與地面摩擦出一種不算刺耳但非常明顯的聲音。
那咄咄咄的聲音正是尺骨劍在硬木樓梯上磕磕碰碰弄出來的,而那些硬木板都被這輕輕一碰切出老大的口子。走上了茶樓的二樓,端木旗依然是大爺步邁著,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走在二樓上,尺骨劍隨著端木旗的走動在地面上劃出彎曲的痕跡,那深深地劍痕讓所有人都驚訝於尺骨劍的鋒利。
二樓的地面上鋪就的是堅硬的青玉石板,普通刀劍即便用了全力也不見得能夠在這種青玉石板上留下印跡,而這把詭異的邪劍竟然在隨意拖動之間就劃出這種深痕,實在是讓人吃驚。懷璧其罪,端木旗這樣囂張地展示自己的神兵利器自然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一些念想。
不一會兒,一群形跡可疑的人也走上了二樓,聽說話的聲音應該都是四川一帶小門派的弟子。不過這些人都只是些龍套的角色,動起手來沒什麼作用,反而是其中一個表情略顯陰霾的男子讓端木旗提起了一點興趣。
「好刀!」端木旗看著那人腰間的一把長刀說。
不等刀的主人開口,另一邊就有一人大聲地回應說:「的確是一把好刀,這是魏帝曹操為他的兒子打造的名刀,名為百辟。《典論·劍銘》中記述:選茲良金,命彼國工,精而煉之。至於百辟,其始成也。百辟刀又名百煉鋼刀,取『百煉利器,以辟不祥』之意,所謂色似彩虹、理似堅冰、彩似丹露、紋似靈龜,此刀可稱華夏之神器。當年魏帝打造的百辟神刀一共有五把,用已經失傳的描金法雕飾出龍、虎、熊、鳥、雀五種銘文,不知這把百辟刀是哪一柄?」
這一番評說,大家都感覺到這柄長刀的不凡,但更加敬佩的卻是那人如此淵博的知識。
長刀的主人向那人抬手一禮說:「佩服佩服,在下還未拔刀就能看出這柄百辟神刀的來歷,果然不愧是武林久負盛名的鑄劍山莊的少莊主。在下八卦門商仲仁,見過任兄,這柄百辟神刀正好請任兄鑒賞。」
「商兄客氣了,在下不過對刀劍有些研究罷了,武功是不值商兄一曬的。」任劍南倒是很謙虛,拱手還禮,然後雙手接過那柄百辟神刀。
長刀出鞘,一抹寒光閃過,那肉眼可見的鋒銳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慄。任劍南握刀平舉,仔細打量著刀身,食指在刀脊輕輕一彈,一陣如同虎嘯一樣的鳴聲傳遍了整個茶館。刀身上的描金猛虎彷彿活了過來一樣。
「好刀!不愧是百辟神刀,不,應該稱呼為百辟虎刃,因為刀身上面的雲紋如同冰裂,又稱冰裂刀,沒想到我任某人能在此見到這種絕世神兵,這次少年英雄會真是不虛此行。此刀雖不如夏侯非的噬日神刀,不過也相去不遠了。」任劍南一本正經地說。
本來聽著任劍南前面的話,商仲仁還在暗爽,不過聽到最後一句他便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而任劍南絲毫沒有現商仲仁的異樣,繼續說:「要說神兵利器,前些日子看到的紫煌劍和噬日刀恐怕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只可惜我與夏侯非、西門峰都無甚交情,也不好意思開口借寶刃一觀。」任劍南將寶刀遞回,大覺歎息地搖了搖頭。
這一下可把商仲仁惹毛了,不過他倒也忍得住,沒有作,只是高傲地說:「神兵利器也要看何人使用,如果在一些徒具虛名的傢伙手上也不過是暴殄天物而已。」
「說得好,說得好!」端木旗聽了商仲仁的話後馬上鼓掌叫好,那粗獷的聲音讓大家此時才想起他是第一個看出百辟神刀不凡之處的人。
「所謂英雄所見略同,請問閣下如何稱呼。」商仲仁聽到有人叫好心情也好了一些,所以語氣平和地對端木旗說。
「你(對任劍南),書獃子一個,要是你忘不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永遠鑄不出真正的神兵;而你(商仲仁),看在你剛才那句話的份上,把刀放下,可以滾了。」端木旗用若無其事的語氣說,彷彿只是問問今天天氣如何。
「什麼?」商仲仁彷彿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前後反差實在太大。不僅僅是商仲仁,其他人也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有任劍南聽了端木旗的話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二次,你只有十個數的時間考慮。一、二、三……」端木旗一根一根地數著自己的指頭,就當商仲仁是空氣一般。
「四、五……」
「閣下如果是要挑戰在下的話不妨到擂台……」商仲仁還想說幾句場面話。
「六……」可是端木旗沒有絲毫息事寧人的意思,依舊不緊不慢地數著數。
「閣下不要欺人太甚了!」商仲仁大怒。
「七……」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
「看來你是一心要與我八卦門為敵了。」
「八……」就連數數的度都沒變。
「好,那我就領教閣下的高招!」商仲仁終於忍不住握緊了百辟虎刃,正準備擺開架勢對敵。可是預計之中的九並沒有出來,因為端木旗接下來清楚地突出一個音節。
「十!」
話音未落,一道慘白的劍光已經抹向商仲仁的咽喉。「卑鄙!」商仲仁只能在心裡鄙視這個無恥的偷襲之徒,因為情況危急已經不容他罵出聲來。由於沒有準備,而且端木旗的劍光來得太快,商仲仁只能抬起百辟虎刃艱難地迎上尺骨劍劍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