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音看著坐在對面、沒有一絲不自在的凌晨。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想說些什麼吧。卻又找不到話題。環顧餐廳四周。幾年沒來了。變化還真是大啊。以前。他們倆經常會來這裡吃飯。每次都是有說有笑的。甚至有一次因為聲音太大了吵到了隔壁桌而被客人投訴了的……所以現在。無論是在什麼場合。她都會壓低音調說話。以免出現什麼糾紛。
現在想一想。那個時候的凌晨很能說的。怎麼現在就變得這麼的沉默寡言了呢。居然都坐了十來分鐘了。除了剛過來的時候跟她打過招呼。然後就一直像現在這樣。默默地翻著菜單。似乎是在很認真地研究要吃些什麼。
「兩位。您的菜到了。」就在秦暮音以為凌晨是在研究菜單的時候。服務員推著小車來上菜了。不經意地掃了一下。發現幾乎都是她喜歡吃的。一時百感交集。
服務生退後一步。說道：「兩位請慢用。」說完。推著小車離開了。
秦暮音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食物。有些懷念地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些。」
「我一直都記得。」凌晨回答得很平淡。
「記性真好呀。」秦暮音笑著說道。「不像我。有時候都會忘記之前在幹什麼。真是的。年紀一大記憶力就衰退啊。」
「你確實比我大一歲。」
「……」秦暮音默默地閉嘴了。開始專心對付眼前的美食。
不遠處。秦空趴在沙發座位上。透過綠色的盆景盯著在聊天的兩人。努力地想要聽清楚。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二人說話的聲音太低的緣故。什麼都聽不到。於是洩氣地說道：「在說些什麼呀。居然壓得這麼的低。生怕被人聽到似的。難道別人會這麼無聊偷聽嗎。哼……」
秦朧看了看表。時間還沒到。心裡有些急躁了。於是語氣也不好了。「別人會不會偷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面前就有一個人在『偷聽』。」
「誰……誰在偷聽了。」秦空瞪大了雙眼。底氣十足地說道。「晨可是知道我在這裡。才不是偷聽呢。」
「既然沒偷聽。那就快離開。不要打擾我約會。」
「我才不走。」
秦朧沒有辦法。不好意思在這麼安靜的西餐廳裡面大吼大叫。只好任由秦空繼續坐在他的對面偷窺加偷聽。
秦暮音很專心地在吃東西。凌晨也是。但是。她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感覺渾身不自在。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面優雅地吃著牛排的凌晨。秦暮音在心底說道：「難不成是太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所以才會如此的奇怪。」可是不對呀。這不自在明顯是外來的。會是從哪裡來的呢。
放下手裡的刀叉。秦暮音假裝是在打量餐廳的環境。實際是在尋找不自在的來源。這不。就在不遠處的盆景後面。秦暮音發現了一雙幾欲噴火了的大眼。而那雙大眼的主人似乎也發現她正在看她。對她瞪得更厲害了。
「哎。那不是秦小姐麼。怎麼不過來。」雖然對秦空會出現在這裡表示吃驚。但是鑒於他們三個此時尷尬的關係。也就不足為怪了。突然想到秦空可能是在凌晨不知道的情況下跟來的。自己這樣一說。豈不是讓凌晨知道了他被跟蹤了。這下有點兒尷尬了。
「她不會過來的。」凌晨也裝作無意之中向那邊瞟了一眼。嚇得秦空立刻躲在了沙發後面。不過。對於秦空為什麼會坐在一個男人對面。凌晨表示很不滿。覺得是時候將秦空認識他之前的人際關係給好好地清理清理了。而這個最好的人選。非宋綾不可了。
秦暮音再次斜過眼。看到秦空那無比幽怨的眼神。立刻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胃口也沒有了。於是。停下來。對凌晨說道：「恭喜你了。」恭喜你要結婚了。
「謝謝。」
「不用客氣。」
……
接下來。又是沉默。
秦暮音掙扎了一下。還是拿過放在一旁的包。打開。拿出放在裡面的檀木盒。有些不捨地摸著上面的花紋。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笑得明媚：「這個東西該還給秦小姐啦。」秦小姐。多麼諷刺啊。
凌晨看了一眼面前的盒子。覺得很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是什麼。
「這個啊……」秦暮音笑著說。「這是之前我們訂婚的時候伯母送給我的。後來一直想著要還給伯母的。可是都沒有機會。」停頓了一下。秦暮音聳聳肩。「現在正好。還給秦小姐了。」
原來是那個。凌晨想起來了。盒子裡面裝的是外婆送給自己母親的玉鐲。小時候母親常對他說。要送給他的妻子。當時。被現在的母親送給了眼前的人。現在再見。真的是恍如隔世。「這是我媽送給你的。」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就像逝去的感情一樣。回不來了。
「果然啊。」秦暮音輕歎。果然如她所料。「我就知道你不會收回去的。所以呢。就當作是我送給秦小姐的結婚賀禮了。」靜靜地望著凌晨。秦暮音緩緩地說：「這樣。可以嗎。」
凌晨抬起頭。凝視著這個自己深深地愛過的女人。一時不知道給說些什麼。
將盒子放在桌子上。秦暮音覺得是時候離開了。不過。在走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想說。就是不知道凌晨想不想聽。不管了。反正她想說。「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離開。」試探性的開口。抱著一絲的希冀。
「不知道。」依舊簡潔的回答。
秦暮音黑線。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不想知道。」凌晨回答得毫不猶豫。但是想到這樣回答會傷害到秦暮音。接著解釋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提起來也沒多大用。」
「也是。」秦暮音笑起身。「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就麻煩小晨買單了喲。」小晨。以後。就只是青梅竹馬了。
「我送你。」凌晨也起身。
「不用不用。」秦暮音趕緊擺手。開玩笑。她現在的心情很糟。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發洩發洩。要是讓凌晨知道了。多沒面子。
「我自己開車了的。再說……」秦暮音示意那邊還在「監視」的人。「小晨你還是跟秦小姐去解釋解釋吧。」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淺淺地在凌晨的臉上啄了一下。在凌晨的詫異之中。揮揮手。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秦空怔怔地看著慢慢消失在門口的秦暮音。心裡可是火冒三丈。居然當著她的面佔她男人的便宜。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