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秦空所料。秦暮音將車停在一家看起來就很豪華的酒店門口。笑瞇瞇地對一臉防備的秦空說道:「空空呀。你餓了沒有呀。」
空空。她們有這麼熟麼。秦空戒備地回答:「你想幹什麼。」秦暮音說話的腔調、表情。和打壞主意時候的秦暮聲真的是一模一樣。真不知道是她像秦暮聲。還是秦暮聲像她。
「不餓呀。」秦暮音一臉受傷的表情。低低地說。「我聽小聲說空空想請我吃飯的。我還高興了好久呢。原來不是的呀。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呀。原來空空討厭我呀。原來……」
「好啦好啦。」秦空受不了地打斷了秦暮音的碎碎念。「我請你吃飯就是了。」只是。秦空瞟了瞟那個她不認識的名字。不確定錢裡的錢夠請秦暮音吃一頓。要不要換個地方。
「空空真是太好了。」秦暮音立刻喜笑顏開地將車停好。
只能說幸好與凌晨交往之後。跟著他出入了不少高級大酒店。所以秦空還不至於怯場。跟在恢復了外人面前高貴優雅名媛氣質的秦暮音的身後。秦空覺得她就像是古代千金小姐的丫鬟。還是那種土不啦嘰的丫鬟。
在帥氣的服務生的帶領下。二人坐在了靠近窗戶的位子。翻開菜單。上面的價格果然看著就很心痛。但是對方是秦暮音。就算下個月吃糠咽菜也要昂首挺胸。不可輸了氣場。
不知道秦暮音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專揀貴的點。什麼魚子醬呀。鵝肝呀。點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秦暮音點得很歡。秦空看得心酸。只覺得包裡的人民幣已經張開小翅膀飛走啦。飛走啦。所以這頓飯秦空吃得是食之無味。反觀秦暮音。吃得特開心。一點兒都不怕有失她名媛典範的身份。
喝掉最後一口湯。秦暮音扯過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巴。滿足地說:「唔。吃得好飽。」
「吃飽了就好。」秦空看著對面擺著的幾個空盤子。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是秦暮音一個人吃完的。雖然她一直坐在秦暮音的對面看著她在吃。
秦暮音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總是沒胃口。什麼東西都不想吃。今天算是吃飽了呀。」
秦空想也不想地回答說:「你大概是水土不服吧。」明明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居然還會水土不服。還真是聞所未聞。
「不知道呢。」秦暮音不經意地說。「最近特喜歡吃酸的。就連檸檬都可以直接吃。你說我是不是得了什麼奇怪的病呀。」
「你這是富貴病。」秦空沒好氣地說。不對。吃得多。喜歡吃酸的。難道是……秦空驀地抬起頭。盯著臉色紅潤的秦暮音。眼神逐漸變得犀利。「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這些症狀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肯定是秦暮音自己腸胃不適。
「什麼時候呀……」秦暮音作思考狀。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也就這幾天的事了。平常都好好的……」
就這幾天。秦空開始顫抖了。那不就是她和凌晨在紐約見面之後。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哪裡誤會了。
秦暮音還準備說些什麼。突然臉色一變。趕緊摀住了嘴巴。對秦空說道:「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間。」話一說完。立刻向洗手間奔去。
秦空在位子上呆愣了幾秒。會回過神來。立刻跟了過去。可是。到了洗手間門口。她又膽怯了。不敢往裡面踏一步。「嘩嘩」的水聲響起。秦空的心也撲通撲通直跳。無力地靠在牆上。秦空覺得心空了好大一塊。就連呼吸都顧不過來了。
洗手間裡面。秦暮音虛弱地洗了把臉。漱了漱口。順帶補了補妝。慢騰騰地走出了洗手間。看到一臉絕望的秦空。一時有些於心不忍。
「你怎麼樣了。」見秦暮音蒼白著臉出來了。秦空的心又是一抽。但還是擔心地問:「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秦暮音有些後悔了。這下玩笑開大了。
「我看你的臉色你不怎麼好。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其實。秦空是想確定自己的懷疑。
「不用不用。」因為心虛。秦暮音只想快點兒回家。但是秦空可不管這些。拉著秦暮音就要去醫院。甚至差點兒都忘記付錢了。
趁著秦空去結賬的時候。秦暮音立刻開著車就溜了。等秦空結完帳出來一看。外邊半個人影都沒有。這下。秦空更加確定自己的懷疑了。確定秦暮音是做賊心虛。確定自己是被人戴綠帽子了。
越想越氣。越想越傷心。秦空不怪凌晨。也不怪秦暮音。只怪那個最開始就極力地撮合她跟凌晨的秦暮聲。既然他是秦暮音的弟弟。為什麼會給自己姐姐的前男友做媒。這不是明擺著嗎。明擺著讓一個沒有競爭力的她成為凌晨的女朋友。然後刺激遠在法國的秦暮音。讓她趕回來。然後。然後。然後兩人可以舊情復燃。
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掉了下來。滑過臉頰。秦空懶得去擦掉它。大街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有個人正哭的傷心欲絕。夜晚的霓虹燈將午夜照成了白晝。秦空的心卻一片漆黑。
其實。只要給凌晨打個電話就知道是不是如她猜測的那樣了。可是。秦空不敢打。害怕從凌晨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也許是她膽小。也許是她自欺欺人。她就是不敢給凌晨打電話。只是默默地流淚。
驅車離開得秦暮音還是覺得心有不安。覺得玩笑開大了。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決定給凌晨打個電話。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以免到時候出了什麼以外。俗話說得好。寧拆百座廟。不毀一段緣。她可不要做這麼缺德的事情。
凌晨接到秦暮音的電話。先是有些意外。畢竟他們很少聯繫。但是聽到秦暮音告訴了發生的事情後。除了無奈。還是無奈。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一樣的喜歡惡作劇。
「你打算怎麼辦。」秦暮音忐忑地問。
「不怎麼辦。」凌晨很平靜。似乎根本不把這當回事兒。
「啥。」秦暮音吃驚地問。「要是秦小姐誤會了怎麼辦。」心虛地停頓了一下。又小聲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凌晨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無奈地說。「你是有意的。」
「……」秦暮音語塞了。她的風評有這麼差麼。
「我相信小空。也希望小空可以相信我。所以……」凌晨很篤定地說。「我希望她能夠有自己的判斷。在這之前。我不會解釋些什麼。一切靠她自己。」如果她對他沒有信心。也只能說明是他做得不夠好。不夠讓秦空安心。這些。他是不會告訴秦暮音的。任何人都不會告訴。
秦暮音悻悻地掛了電話。有些失落。當初。晨也是這樣無條件地相信她吧。可是。是她親手將這份信任摧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