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汐在門口。不覺冷笑。她倒是不知道。當年的她何德何能。竟然值得他們當年竟然跪在萬宸宮外三天三夜。只為了賜死自己。他們倒也看得起她。
不過。等了兩年多了。她安暖陽的冤屈。終是要洗清了嗎。那麼。夜宸旭。你口口聲聲數落著大臣們。那你當年不加以徹查。便賜死我一事。又該如何跟我交代。
長呼一口氣。吐出心底的壓抑後。此刻青汐倒是好奇得很。為何皇后此時會同意將凌雲帶上殿當庭對質。難道她就不怕凌雲揭發自己當年也參與此事嗎。在她看來。皇后並非如此魯莽之人。
很快。凌答應被帶了來。青凌答應尚未進殿。眾人便先聽聞一陣嘶啞的劇烈咳嗽聲。隨著凌答應被四人抬的擔架抬進殿。眾人也發現此刻的凌雲。正氣若游絲地躺在擔架之上。臉色慘白若紙。被人抬了進來。連睜開眼睛都得費盡力氣。汐才知道。皇后為何不怕。凌雲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想要拉皇后下水。估計還沒說出口。便被皇后的話壓了下去。
果然。凌雲一被帶進殿。皇后便咄咄逼人發問道：「凌答應。這封信是在凌霄殿搜到的。是不是你的。這封信上有北瀾國的璽印。是不是你因凌峰被賜死不甘。又見北瀾國對你哥哥有讚賞之意。故此暗中聯合北瀾國想為凌峰報仇。這信上的字跡與當年從昭陽宮搜到的那一封字跡有幾分相似。是不是兩年前的那封信就是你偽造陷害暖妃的。」
皇后連連的發問絲毫沒有給凌雲辯駁的機會。或者說凌雲如今早沒有力氣辯駁。凌雲身子無力地癱軟在椅子上。染上憤怒和不甘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皇后。張張口。嘶啞的喉嚨早已失聲。說不出一個字來。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夜宸旭。
那封密信真正惹怒了夜宸旭。怒意讓他失了素來的冷靜。陷害這兩個字充斥著他的腦子。讓他看不見凌雲的現狀。更何況夜宸旭並不知皇后下旨餓了凌雲三天。只以為此時的凌雲是無從狡辯。恨得咬牙切齒道：「說。皇后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兩年前。是你偽造這迷信放在昭陽宮。陷害暖妃的……」
然而。對上夜宸旭盛怒中帶著質問的眸子。凌雲乾涸的雙眼早已滲不出一滴淚來。只是目光淒然地望著。望著……
這樣下去。憑著這封信。凌雲不需要認罪便可處死。這不是青汐要的。凌雲要死。皇后也休想逃。所以。青汐再顧不得其他。直接衝進了殿。
「玥妃娘娘。你這時候來是做什麼。」江才勝急急忙忙攔上前來。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暖妃當年的死對皇上的打擊有多大。如今查出這樣的事情來。皇上龍顏大怒。可不是好惹的。
然而。青汐此刻什麼都不顧了。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跪倒在地道：「皇上。凌答應現在只怕沒有力氣回答皇上的問題。因為……」
青汐側目看了皇后一眼。繼續道：「凌答應自被貶以後。至今沒有進食。就算是想要認罪。只怕也沒有力氣開口。臣妾以為。若要查明此事的真相。恐怕還要先讓凌答應恢復體力才行。」
有這兩張密信在。再加上凌雲如今朝中無人可依的現狀。凌雲這罪是定死了。讓凌雲認罪不過也就一個形式。
青汐這話雖說表面聽起來。是幫助皇后定凌雲的罪。背後真正的目的恐怕除了青汐。就只有皇后知道了。但是知道又如何。也只能打碎牙齒活血吞。只怪她自己這次太操之過急。被凌雲被貶之日那一席話激的。生怕凌雲破罐子破摔。將當年安暖陽冤死一事捅出來。來個魚死網破。
話一出口。青汐便接到皇后投來的凌厲目光。青汐視若不見。將群臣驚訝的目光看在眼裡。抬頭看著夜宸旭的反應。他眉頭一皺。冷冷地道：「朕只是將凌氏貶為答應。並未讓人不給她飯吃。是誰擅自做主。」
陰冷的聲音。極力壓制的怒意讓人膽戰心驚。將凌雲抬來的那幾個太監腿一軟撲倒在地。戰戰兢兢地看了皇后一眼。才道：「皇上。是皇后娘娘懿旨。說三天內不准凌氏吃飯。」
聞言。皇后面色一緊。慌忙跪地道：「皇上有所不知。皇上將凌雲貶為答應時。她出言辱罵臣妾。臣妾才小懲大誡的。」
聞言。夜宸旭狠狠覷了皇后一眼。但是皇后乃後宮之主。處罰后妃也無可厚非。所以他也只得就此作罷。吩咐道：「來人。去請太醫。讓凌答應開口說話。」
聞言。皇后的面色顯然一滯。眼底浮起幾絲慌張。雙手擰著帕子強裝鎮定。這抹慌張在太醫走進殿時。愈加明顯。
青汐似乎刻意要讓眾人知曉皇后的心思。便朝皇后笑道：「娘娘。不必擔心。凌答應不過餓了幾天說不出話而已。張太醫入宮這麼多年。醫術又極其精湛。定能很快將凌答應治好。若暖妃真是受冤而死。相信不論是誰害死了她。皇上都不會放過她的。」
「本宮什麼時候擔心了。」皇后忽然提高音調。語氣不善地對青汐道。青汐不怒反笑。做賊心虛。只怕就是此刻皇后的心理。而皇后的反應顯然也落入了眾人眼中。夜宸旭的目光如炬。閃過一絲刺眼的光。
說了這麼一段時間。張太醫的診斷結果也出來了：「稟告皇上。凌答應三日未進食。身體極其虛弱。而且這幾日受了寒。咳嗽得厲害。嗓子已經失聲。只怕想要恢復。要等三日後。」
聞言。一直注意著皇后反應的青汐發現。皇后顯然鬆了一口氣。而夜宸旭卻眉頭皺得更緊。沉默片刻後方道：「既然如此。此事三日後再審。今日就這樣。都退下吧。」
隨即。長歎一口氣。揮了揮手。眸光中怒意散去。有難掩的沉痛之色。然而。聰明如青汐。卻怎麼也看不懂夜宸旭這樣的神情。只得隨眾人一起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