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這段時間。有沒有人來過。」青汐一邊換去身上的宮女裝扮。一邊問道。大白天這麼長時間窩在寢宮。難免讓人起疑。
「公主剛離開不久。皇后娘娘來過一趟。但是聽說公主稱病。沒有多做停留便走了。後來。曉嵐來問過要不要請太醫。屬下回了她。她停留了片刻便走了。」殤月答道。
想起之前自己稱病時。皇后表現得極其關切和緊張。第一時間便送來藥材補品之類。現在。凌雲一除。她變臉倒是快得很。青汐嗤笑一聲。道:「可知道皇后來做什麼。」
殤月搖頭道:「皇后什麼也沒說。不過看她臉色。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做什麼去。」
青汐沉思片刻。唇角漸漸浮起一絲笑意:「皇后來找我定是為了凌雲的事。現在凌雲餓了一天了。皇后也是時候以勝利者的姿態去示示威。」
看來。皇后倒是比她還著急要置凌雲於死地。可是她說過。她必須手刃仇人。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就在這時。曉嵐急急忙忙地跑進來。壓低聲音道:「娘娘。聽說皇后娘娘去了萬宸宮。不顧群臣正在與皇上商討政事。公然將一些東西交給了皇上。皇上當場龍顏大怒。」
皇后將一些東西交給皇上……青汐隱隱覺得此事與自己當年的死有關。於是立即來了精神道:「可知道是什麼東西。」
曉嵐上前。俯身在青汐耳邊。輕聲告訴了她。青汐臉色一僵。瞬間從位上站了起來。毫不遲疑地朝萬宸宮走去。
「皇上。這封密信是宮人在凌答應搬離凌霄殿時。整理凌霄殿時搜到的。臣妾覺得事有蹊蹺。而且此事事關皇上下了禁令的一事。臣妾不敢妄自做主。所以將它呈給皇上。還請皇上定奪。」說著。將手中的密信交給了江才勝。
龍案前的夜宸旭接過來。一看到那東西。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直到最後。一掌拍在龍案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悶響。
夜宸旭雖然冷傲。但眾位大臣從未見過夜宸旭這樣盛怒的模樣。皆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大呼道:「請皇上息怒。」
夜宸旭噴火般的目光讓眾大臣不敢直視。他們皆將頭埋得低低的。生怕皇上的怒火燒到自己頭上。只有誠親王夜方旭依舊死死地盯著夜宸旭手中的密信。遠遠的。他還看見上面紅色的璽印。
他語氣沉痛中帶著一絲極力隱忍的怒意道:「皇兄。敢問這密信是否是當年凌妃指證暖陽叛國通敵的那一封。」
門外的青汐聞言。身子微微一顫。繼續聚精會神地聽著裡頭的動靜。
夜宸旭沉默不語。只揚了揚手。江才勝立即會意。將這密信拿到誠親王面前。拿到這封信。夜方旭面色一僵。身子不覺一顫。然而他很清楚。這信並非兩年前的那一封。當年。他拿著這封密信。努力想要找出那封信的破綻。以還暖陽清白。所以對於當年那封密信。熟悉得似乎一直烙印在心底一般。但是這信。雖然字跡與當年的相近。卻不是那一封。
江才勝將夜方旭的反應看在眼裡。歎一口氣。又將信傳給其他大臣一一查看。眾位大臣頓時議論紛紛:「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凌氏為了給兄長報仇。不惜聯合北瀾國的勢力……」
「凌氏不是已經被打入冷宮了嗎。難道她在打入冷宮前。已經和北瀾國有了來往。」
「……」
北瀾國……青汐聽著裡頭的動靜。陷入了沉思。怎麼會在凌霄殿又搜查出一封密信。是小西又暗中幫助自己嗎。還是皇后不知凌雲已經死了的消息。要故技重施借叛國通敵之罪置凌妃於死地。皇后如今果真已經忍不下去了嗎。還是凌妃在被貶之時說出的那一番話。已經讓她驚慌失措了。
然而。這時一直靜靜聽著眾大臣議論的夜方旭。卻忽的提出另一個問題。讓本就嘩然一片的大殿。再一次掀起軒然大波:「皇兄。臣弟以為事情並非如此簡單。因為。這信上的字跡和當年從昭陽宮搜出的那一封極其相似。」
眾人再一次陷入嘩然之中。然而夜宸旭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訝之意。看來他也發現了。他伸手在龍案隱秘的夾層裡取出一個錦囊。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拿出一封和這信一樣的東西。夜方旭目光一沉。那正是當年害暖陽含冤而死的密信。
兩張紙對比一番。夜宸旭陰冷著聲音道:「江才勝。命人去拿一副凌答應的字來。」
很快。兩張相差無幾的密信。一張凌雲平日隨意練的字。擺在了眾位大臣面前。夜方旭認得暖陽的字。所以早在當年便看出那封密信中模仿的痕跡。可是當年礙著皇兄的聖旨。他沒能公然去查。今日一看。雖然經過偽裝模仿。但是細節之處的凌厲和幹練。卻是暖陽絕不可能有的。非凌答應莫屬。
顯然。大臣中有眼尖的人。也一眼看出了三封信中的相似之處。為首的還是寧侯爺。皇后的舉動。他豈能不支持。然而。自凌峰死後。朝中他一人獨大。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也如日中天。所以。大多數大臣都開始大力支持附和。
聞言。一臉陰鬱的夜宸旭幾乎是拍案而起:「當年。是誰說。這密信便是暖妃叛國通敵的罪證。跪在萬宸宮外三天三夜。請求朕賜死暖妃的。當年又是誰說。暖妃乃紅顏禍水。必須處死她以正朝綱。當年你們怎麼一個都沒看出來這密信是假的。如今。卻一個個都說暖妃是冤枉的。來人。去將凌答應帶到萬宸宮來。若是暖妃當真是冤枉的。朕倒要看看你們一個個。如何跟朕交代。」
「皇上恕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的眾人。全都將頭埋低。似乎要將頭低進塵埃裡。而此時。江才勝已經領著人出去了。
青汐立即一個閃身。帶著曉嵐和殤月藏身在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