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了些當年的情況。青汐便讓曉嵐退下了。看著曉嵐紅著的眼眶。青汐心底劃過一絲感動。看曉嵐方纔的反應。她依舊記著當年自己舉手之勞的恩德。曉嵐是唯一一個她現在找到的琉月宮的舊人。希望能借她之手。還原當年事情的真相。替自己報仇雪恨。
方才凌雲的話。想必皇后也是聽進耳裡的。對自己的態度會如何。這個不用想青汐也猜得到。凌雲一除。她便成了皇后的下一個威脅了。
但是。她要的。就是皇后出手。不過這事。一時間急不來。讓青汐擔心的。還是兩日後。和夜宸旭在夢仙樓見面的事。以夜宸旭的個性。到時會發生什麼。她也猜不到。現在也只能做好萬全的準備。硬著頭皮上了。
約定之期很快到來。確定夜宸旭已經出宮。青汐稱病。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讓殤月守在殿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然後。易容成一個宮女的樣子。在殤月的協助下。出了琉月宮。
白色長袍裹身。長髮高高束起。手拿一把折扇。青汐帶著晨曦的人皮面具出現在夢仙樓門口。就在這時。早已隱藏在人群中等候的殘夢、寒葉等人。立即出現在她身邊：「參見閣主。」
青汐感覺到一道冷厲的目光。抬眼望去。夢仙樓二樓的陽台邊。夜宸旭正一手端著酒杯。一邊定定地看著她。似乎要透過她的人皮面具看到她的真面目。青汐勾唇一笑。抬手示意身後的人止住腳步。走進了這座在京城頗負盛名的酒樓。
早已有人候在門口。恭敬地將她迎了進去。並送上了二樓。青汐跟著走著。發現二樓今日一個客人都沒有。不覺暗歎這夜宸旭的架勢。
雅間除了夜宸旭。只有冷焰在。那人停在門口恭敬地道：「主子。人已帶到。」
夜宸旭依舊看著陽台外的人流。連頭都沒抬。只做了個下去的手勢。直到那人下去了。依舊沒有轉過身來。彷彿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青汐不怒反笑。自顧自地坐到桌前。給自己斟了一壺酒。用偽裝的男聲道：「沒想到天譽皇還有這閒心。在京城發展自己的產業。想必除了這夢仙樓外。京城其他兩大酒樓醉仙樓、邀仙樓也是天譽皇的產業。」
「何出此言。」夜宸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轉身也坐到了桌前。眸底的打量之色更加明顯。他暗中在京城發展產業的消息。知道的只有幾個親信。血曇閣絕對查不到。但是。在看到那張自己並不陌生的臉時。雖然知道這不是晨曦。但他依舊還是控制不住的一頓。
青汐將這一頓看在眼裡。夜宸旭到底夠狠決。看到這張與曾經被他殺死的晨曦的臉這樣相似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居然還可以這樣冷靜。
然而青汐並未忘記正事。勾唇笑道：「方纔送本閣上來的人。衣著普通。並不是皇上從宮裡帶出來的人。但是做事周全小心。想必是這裡的掌櫃。但是。他又稱皇上為主子。這夢仙樓是皇上的產業應該不難猜吧。至於醉仙樓和邀仙樓。對血曇閣而言。想要查到這兩個酒樓和夢仙樓背後的主子是同一個並不難。」
人皮面具下的青汐意味深長地看過來。直視著夜宸旭。夜宸旭不覺露出幾絲讚賞之意：「朕也沒想到。血曇閣閣主不僅精通音攻之術。更是心思通透。」而且。她竟敢與自己直接對視。如今文武百官都沒幾個人敢。說著。夜宸旭朝青汐舉起了酒杯。
青汐淺笑。並沒有端酒杯。而是直入正題地道：「天譽皇。你應該知道本閣今日。不是來跟你喝酒的。」
夜宸旭也不惱。慢騰騰地喝完杯中的酒。朝冷焰抬手示意。很快。紅淚便被人從內間帶了出來。
「閣主。」對這人皮面具並不陌生的紅淚。在見到她的第一刻便喊出了聲。卻又目光哀戚道：「閣主。你不該來。」
聞言。青汐心一驚。但表面。紅淚除臉色蒼白。其他毫無異樣。便也猜到幾分。冷聲道：「想不到天譽皇竟然也使下毒這樣奸詐的手段。」
夜宸旭薄唇一勾。笑道：「朕只要結果。不管手段是否高明。這就算是你替北瀾國攻打我軍的代價。朕看。你還是先坐下好好聽著朕的吩咐。否則。這七蟲蠱的滋味。可夠你的左使受的。」
七蟲蠱……青汐的手掌瞬間握緊。此蠱蟲自幼蟲期吸食蜈蚣、蠍子、毒蜘蛛等七種劇毒蟲子的毒液長大而成。毒發之時。猶如萬蟲蝕骨。其痛苦程度雖然不及情噬。卻也令人無法想像。但是。七蟲蠱並非無藥可解。
然而。就在這時。夜宸旭冰冷的聲音傳來：「勸你不要想如何解七蟲蠱的毒。朕命人將七蟲之一換了另一種毒蟲。用以前的解藥。只會讓她死得更快。」
聞言。青汐眼底染上滔天憤怒。似乎要將夜宸旭碎屍萬段。雙拳緊握。指甲掐進肉裡。青汐此時卻不得不屈服隱忍。
紅淚見青汐的反應。不以為然地笑笑。似安慰青汐般道：「與閣主比起來。這點毒又算得了什麼。閣主不要中了他的……」
話還沒說完。紅淚只覺一陣蝕骨的痛感傳來。讓她生生住了口。倒吸一口氣。但是。她死死忍住了。
見狀。夜宸旭端起酒杯淺抿一口。臉上笑意更盛。命人將紅淚帶了下去。
青汐緊握雙拳。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坐到夜宸旭對面道：「天譽皇想怎麼樣。」
「朕要你幫朕收復北瀾國。」夜宸旭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她應該這麼做。但卻在青汐的心裡激起驚濤駭浪。看來墨亦凡無端挑釁萬宸國邊境一事。已經讓夜宸旭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北瀾國了。但是她絕對不會幫夜宸旭對付小西。
「本閣還以為。天譽皇會讓本閣幫你統一天下。」青汐嘲諷地冷笑一聲。
「一統天下。朕勢在必行。可是急不得。你是青靈國人。朕不覺得。單憑紅淚一人的性命。能逼你替朕收復青靈國。但是北瀾國就不一樣了。它不僅是萬宸國的對手。更是青靈國的。相信你們恆仲帝也很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