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青靈國尚未開戰。北瀾國卻率先發起了戰爭。北瀾國來勢洶洶。毫無防備的萬宸國節節敗退。
夜宸旭坐在龍椅之上。聽著大臣的啟奏。眉頭深深擰緊。
北瀾國顯然是有備而來。不過區區三日。萬宸國北面便已有五座城池失守。看來。回到北瀾國的墨亦凡也聽說了青汐被賜死的消息。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冒然行事。而是看準了天時地利的時機。勢要給萬宸國以致命的打擊。
「對於北瀾國此次挑釁。眾位愛卿可有良策。」夜宸旭的雙眸帶著逼人的氣勢。朝殿下一掃。
有主和的文臣上前諫道：「皇上。微臣以為如今正值寒冬。大雪尚未融盡。若是冒然應戰。恐怕大軍無法適應寒冷氣候。勝算不大。臣以為。我朝可派出使臣與北瀾國談判。送給北瀾國幾座城池。以避免戰禍。」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反駁道：「如今大雪已停。不到一個月便要立春。寒冷天氣即將過去。我萬宸國將士必定所向披靡。」
「可北瀾國善占卜之術。此次戰事有備而來。以我萬宸國將士如今的戰鬥力。根本無力與之抗衡。如何等到一月後立春之時。」
「我萬宸國泱泱大國。豈容北瀾國那個以盜墓興起的邊境小國欺辱。」
「送給北瀾國幾座城池只是緩兵之計。待開春之後。兵力強盛。糧草充足之時。我軍定能一舉奪回這些城池。」
「……」
一時間眾說紛紜。各抒己見。互不相讓。諾大的金鑾殿亂作一團。夜宸旭的眉頭也越擰越緊。江才勝察言觀色。立即一甩塵拂道：「大殿之上。不得喧嘩。」
很快。殿下眾人立即變得鴉雀無聲。
夜宸旭極具洞察力的眸子朝方才爭論不休的文武大臣們頭頂一掃。沉聲道：「此次北瀾國有備而來。必定是不同意言和的。」而且。墨亦凡想要的並非是幾座城池而已。
且不說他身為北瀾國質子之時。他倆的恩怨。從墨亦凡以太監的身份潛伏在青汐身邊這段時間以來。他對青汐的感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這次開戰的原因。是因為青汐。
「可有人願意帶兵出戰。」夜宸旭沉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方才爭執不休的眾人瞬間變得噤若寒蟬。
大殿異常的安靜。讓夜宸旭臉色更沉了幾分。目光從方才主站的幾位武臣身上一一掃過。他們卻身子一縮。生怕夜宸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夜宸旭嗤笑一聲道：「想我萬宸國泱泱大國。滿朝文武。到了關鍵時刻。竟無一人敢應戰。」唇邊雖是笑意。語氣裡卻有難掩的諷刺意味。
龍椅之下的眾人將頭埋得更低。生怕龍顏大怒。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夜宸旭臉上令人心悸的笑意散盡。語氣卻是冰冷的帝王口吻：「既然如此。來人。下去準備。朕要御駕親征。朝中之事暫由寧侯爺及四位內閣大臣打理。若無其他事。退朝。」
說著。夜宸旭已然起身。
「皇上。不可。」
「皇上。請三思。」
「皇上……」
「……」
頓時。台下眾大臣全然跪倒在地。請求夜宸旭收回成命。夜宸旭腳步頓住。緩緩轉過身來。負手而立：「那眾位愛卿以為該如何。」
一位武臣鬥著膽子諫道：「皇上。萬宸國如今雖然大雪已聽。災情也已經控制住了。但是如今。尚未開春。不僅有北瀾國無端挑釁。更有青靈國虎視眈眈。若是皇上御駕親征。出戰北瀾國。若是青靈國伺機出戰。後果不堪設想。」
此話一聽。似乎說得在理。然而夜宸旭聞言。卻極諷刺地笑了起來。只是這笑中的孩子。卻讓人琢磨不透：「愛卿既然如此說。想來是已經想好了對策。」
這位武臣抬眼看了夜宸旭一眼。看見夜宸旭臉上的笑意。這才壯著膽子道：「聽說此次戰事。由北瀾國國主奕堯君親自主站。奕堯君善占卜之術。為人又陰險狡詐。我朝沒人跟他交過手。除了……凌將軍。」
夜宸旭臉上笑意更盛。緩步走到龍椅之上坐下。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盯在這位曾是凌將軍部下的人身上。道：「依愛卿之意。是要朕派凌將軍出戰。」
上揚的尾音。晦暗不明的笑意。讓這位武臣一時摸不準夜宸旭的意思。這段時間。凌將軍一直沒有上朝。欽天監也銷聲匿跡。沒人知道兩人的去向。只是皇上卻對凌將軍的事隻字不提。而凌昭儀近段時間四處奔走。這其中是何緣故。有人已經猜出幾分。只是都不敢說出口。
可是。既然已經開了口。這位武臣也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是。皇上。凌將軍英勇善戰。臣以為。是再好不過的人選。」
聞言。夜宸旭藏於袖中的手遽然握緊。若非凌將軍借欽天監之言。設計殺害青汐。又如何會落得今日這般境地。
可是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他不得不承認。這位武臣說的有幾分道理。凌將軍驍勇善戰。朝中無人能及。若非如此。早在那日懸崖邊。他已經將凌將軍就地正法。
「愛卿說得有理。來人……」
「皇上。不可。」夜宸旭的話尚未說完。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寧侯爺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皇上。凌將軍平日驕縱跋扈。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而此次犯下重罪。如何能擔此重任。」
凌將軍追殺欽天監、害死誠親王一事。夜宸旭並未讓人洩露出去。而如今寧侯爺此時當眾透露出來。夜宸旭又何嘗不知道寧侯爺的心思。他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凌妃被貶。凌將軍入獄。只待凌家徹底倒下。朝中他便一人獨大。皇后的地位也再沒人能夠威脅得到。到時。他便毫無後顧之憂。
而若是此次北瀾國之戰凌將軍落下大功。那麼他不僅不能扳倒凌家。反而凌家的勢力更加穩固。他所有的美夢都成了空。
方纔那位武臣聞言又道：「皇上。雖然臣不知凌將軍犯下何罪。但是若能讓凌將軍戴罪立功。凌將軍定然感念聖恩。奮力殺敵。」
夜宸旭點點頭道：「來人。傳朕旨意。封凌將軍凌峰為護國大將軍。帶兵應北瀾國之戰。即日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