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汐有氣無力的聲音輕輕淺淺,似乎就要被風吹散,而她的話卻似在眾人間丟下一顆炸彈,眾人皆竊竊私語起來,真相究竟如何,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究竟是玥昭儀設計陷害,還是凌妃收買了玥昭儀的人,蓄謀已久,
然而,不明真相的眾人,又如何看得透眼前這處好戲,
聽聞底下動靜,江才勝皺眉輕咳一聲,底下立即變得鴉雀無聲,
香祺聞言,身子猛然一顫,卻努力平復著自己的語氣道:「娘娘,奴婢是皇上派來的人,娘娘又是奴婢伺候的主子,奴婢忠心的也只有皇上和娘娘,還請娘娘不要因為奴婢方纔之言遷怒奴婢,」
凌妃亦反駁道:「皇宮所有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天下所有人都是皇上的臣民,效忠的也只有皇上一人,玥昭儀此時這樣說,難免讓人懷疑,難道是狗急跳牆,想要與此為自己脫罪,」
青汐卻冷哼一聲,道:「若非如此,凌妃娘娘為何給本宮送了落胎藥,還不惜用上凌將軍出征時尋得的極品阿膠,要知道,那時候臣妾懷孕的消息尚未傳出去,」
聞言,夜宸旭的眸光瞬間冷了幾分,凌妃見狀,立即辯駁道:「你胡說,本宮當時並不知曉你懷孕一事,只不過見你久病初癒,好心將兄長贈與的極品阿膠相贈,沒想到你不僅不領情,反倒借此污蔑本宮,」
皇后看著這局勢一片混亂,看著凌妃,語氣不善道:「因為玥昭儀入宮當日大殿之上衝撞了凌將軍,所以凌妃自玥昭儀入宮以來,一直刻意刁難於她,平日裡跟她更是毫無來往,為何又會突然對玥昭儀如此關心,這不得不讓人起疑,要想知道此事是否是真,只要讓人將凌妃娘娘送給臣妾的阿膠驗一驗便知,皇上以為如何,」
夜宸旭冷冷地看著這齣戲,點了點頭,命人去了庫房,又命人去了凌霄殿取凌妃自己留下的部分,很快,兩處的阿膠都被送了上來,
夜宸旭伸手朝張太醫一揚,張太醫立即領命起身,拿著兩處送來的阿膠搗鼓了片刻,神色微變,跪地回稟道:「回皇上,這些阿膠確實是一樣的,都是上等的阿膠,然而,玥昭儀宮裡的這一塊卻曾被加熱融化,加了極重份量的紅花進去後,再重新凝固成型,」
聞言,一直未吭聲的夜宸旭手猛然握緊,手上青筋暴起,就似他心底濃濃的怒意,當初他費盡心思保護著這個孩子,一心想要隱瞞青汐懷孕的消息,沒想到還是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而皇后故作驚訝的神情下,卻透著一絲幾不可見的幸災樂禍的笑意,
「你胡說,」隨著一聲尖銳的吼叫,凌妃手指著青汐,對張太醫吼道:「這個賤人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陷害本宮,」
然而,未待張太醫回話,又目光狠戾地看著放著阿膠的桌子,似乎猛然驚醒一般猛地撲到夜宸旭的面前,哭喊著道:「皇上,臣妾沒有在這阿膠裡放毒,這個阿膠定是被人動了手腳,皇上,皇上你一定要為臣妾做主,」
而夜宸旭臉上早已有了不耐,然而,卻極力隱忍著心底的怒意,沒有表現出來,似乎在忌憚著什麼,
然而,青汐卻知道,她的話已經起了作用,便繼續道:「皇上有所不知,雖然皇上下旨不讓人將臣妾懷孕一事傳出去,但早有人一直想置臣妾腹中孩子於死地,自臣妾知曉自己有孕到今日,不僅數次有人在臣妾的吃食裡投毒,更有甚者,竟然在本宮的浴池裡加麝香,臣妾整日小心翼翼,才躲過一次次劫難,沒想到,今日孩子,還是沒了……」
青汐語氣哀痛,皇后痛聲安慰了幾句,又疑惑道:「皇上,阿膠是凌妃送來的,凌妃的嫌疑最大,不過讓臣妾詫異的是,臣妾也才在幾日前才知曉玥昭儀懷孕一事,這段時間以來,又是誰早早得知玥昭儀有孕一事,暗中迫害皇嗣,」
在此情此景下,皇后說出此話來,無疑是將所有事的矛頭直指凌妃,
青汐會意,略加思索後道:「當時臣妾懷孕一事並未傳出去,知曉此事的,只有皇上,我,殤月,張太醫、江公公以及香祺,」
江才勝聞言,立覺失態嚴重,忙跪地道:「皇上,當時不准將玥昭儀有孕一事傳出去的旨意便是老奴傳的,就算借老奴一個膽子,老奴也絕不敢違背皇上的旨意啊,」
青汐面色和善道:「江公公,快起來,你是皇上的人,對皇上的忠心眾人皆看在眼裡,平時做事也極為小心穩妥,本宮相信你絕對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
「謝娘娘信任,」江公公向青汐投來感激的笑,又小心地站回了夜宸旭身邊,
張太醫隨即也將頭壓得更低道:「皇上,微臣亦未曾將昭儀娘娘有孕一事透漏半個字出去,還請皇上明察,」
香祺見狀,亦跪地道:「皇上,奴婢入宮十餘年,絕不敢做出背主棄義之事,」
夜宸旭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半瞇著眸子,將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細細打量一番後,卻拿不到主意,二人都是宮裡的老人,在他身邊的時日不短,一直忠心耿耿,片刻之後,下令道:「要想知道此事誰傳出去的,一查便知,來人,下去搜,」
「慢著,」凌妃忽的叫出了聲,青汐本以為她見事情到了這一步,逃不過了,想要自行坦白,卻沒想到凌妃卻道:「按玥昭儀的說法,當時知曉此事的還有玥昭儀的侍女,,殤月,」
殤月坦坦蕩蕩,怎堪忍受凌妃如此污蔑,正欲上前辯駁,卻被青汐用眼神止住,青汐語氣堅定道:「殤月乃臣妾從青靈國帶來的陪嫁侍女,對本宮忠心耿耿,絕不會將此事洩露出去,」
「所謂人心隔肚皮,就算表面看起來忠心,心底可就說不准了,而且,也難免有些人居心叵測,故意做出一些事嫁禍他人,若是想讓人信服,還是都查查的好,」凌妃咄咄逼人的語氣,不願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