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寶下午便帶人去了春山寢宮,打起精神在宮內視察了一遍之後,又問了些該注意的事,譬如皇帝晚上睡得如何……不知不覺快要到黃昏,卻忽地覺得精神不濟起來,因為司寢尚宮當值的時候晚上都會通宵的,微寶想了想,望了望門外還沒有皇帝的影子,她以前在御書房侍候過,也知道皇帝起碼還要一個多到兩個時辰才能回來的,見不到他的這段時間倒不如趁機先歇息一下,夜晚也好有精神守夜,別辜負了司寢尚宮的托付。
打定了主意便交代其他人先好好地盯著,若是見了皇帝回來,便去叫醒她。
她來到司寢尚宮平常歇息的寢宮外的小殿,這兩天她思慮過多,方又在花園裡受了些氣,縱然她是個不記仇的性子,聽了那麼多難聽的,又哪裡有不悶住的道理,心力交瘁的,剛養起來的身子便支撐不住了,摸著陌生的床枕,斜著身子躺上去,起初還有些思緒紛亂的,後來便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睡得模模糊糊裡,彷彿聽到有人在小聲地吵,接著有人說:「怎麼能就這麼放過她們……」
另個說,「你要怎地?娘娘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何況皇上……」
「難道好脾氣就該被欺負?連娘娘都不許叫了……這也是她們配干涉的,是皇上這麼叫的。」
彷彿是小環小月。
微寶想爬起身來,卻不知為何手腳都動不了,心想她們要說就讓她們說去吧,反正也沒什麼人聽到。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
想到這裡,便又睡過去了。
又過了好一陣,才又恢復了點感覺,似乎有人靠了過來,伸出手來摸了摸她額頭,然後身子被環抱住,騰空而起。好……蕩鞦韆的感覺。微寶在夢裡得了點兒小時候的記憶,依稀又看到藍藍的天,天空下有個小傢伙,打扮的粉糰子一樣,被人暖暖地抱在懷裡,不停地逗弄。而她望著花園裡,花叢中有個比她大的孩子,正在興奮地蕩著鞦韆,好像蝴蝶飛起來一樣,粉糰子轉頭,望著抱著自己的那人笑著說:「爹爹,寶寶也要……」
「小傢伙,做什麼好夢這麼高興呢?」那聲音暖暖地在耳旁響起來。
「爹爹……寶寶……」她笑著。嬌聲嬌氣地。伸手揪住了跟前人地衣裳。
春山一怔。望著微寶笑地嬌花初綻似地小臉。好久沒看到她這麼笑了。這麼開心甜美地笑容。叫地卻是「爹爹」。還好。還好。只不過……她……難道是想起了……
他一時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擔心。然而。看她這麼高興地樣子。他也覺得安慰了。罷了。如果真地想起來…也沒什麼地…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綁住她地了。
微寶似乎覺得不妥。在身體被重新放到床上地時候微寶感覺自己好像落了地面。空蕩蕩地失落感叫她地心一陣揪痛。立刻睜開了眼睛。
果然……
眼前沒有那個人。她覺得很依戀地人。也沒有藍天白雲鞦韆架。她眨著眼睛。空茫地看著。想起了在夢裡自己叫他「爹爹」
眼淚剎那就湧出在了眼睛之中。還沒來得及多想,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春山望著他的寶寶忽然就這麼醒來,眼睛裡還帶著一絲恐懼神色,瞪得大大的卻不是看著他,就那麼直直地望著空氣,半晌彷彿醒悟過來了,眼睛裡飛快地湧現淚水。
「寶寶!」他急忙伸手過去,重新將她抱起來,擁入懷中。「怎麼了?做噩夢了嗎?不怕。我在啊。」
他在,他在。
微寶閉上眼睛。眼淚撲啦啦地打落在他的龍袍之上,她伸手,不自覺地擁住了他的腰身,「不要離開我……不要……」哽咽著哭。
春山心底又是痛又是安慰,拚命說:「不會地,絕對不會離開寶寶的。」
他的聲音那麼溫暖,逐漸地跟記憶之中地那個聲音重合在一起,微寶只覺得滿懷的傷心,可是又帶著一絲絲無法忽略的被感動的暖,終究趴在他肩頭,任憑淚落如雨。
春山靜靜地守著她,一直到她安穩下來,自行擦了擦淚離開他身邊,他才命人去取了熱熱的毛巾來,親自拿了替她擦臉。
熱乎乎的毛巾碰到了臉上,微寶才反應過來,先是看他一眼,後又看自己一眼,竟坐在龍床之上!而他守在床邊,自己還半偎他的懷中。
她「啊」地驚叫一聲,一把推開那毛巾,快地向著床邊準備下地,春山眼疾手快攔住她,說道:「怎麼了,好好呆著,沒事。」
「我……我得……給皇上守夜。」她囁嚅著說。心中想,為什麼他回來了都沒有人叫醒她?這下糟了,司寢尚宮的托付……
「守夜?」春山雙眉一蹙。
「皇上,司寢尚宮她病了,」她急忙解釋,「我來替她代班。」
春山稍微轉頭一笑:他自然知道,恨只恨司寢的那位身體太好,每次都忠心耿耿地在,他又找不到其他理由捉住微寶,想來想去……害他不得不親自對司寢示意,幸而司寢尚宮也算聰明,很快就領會了聖意,學會了裝病這一招。
先前,微寶在御書房的反常舉止,他豈會不知,看著她泛紅的臉頰……可知當時他也是同樣的心猿意馬,奏折上都不知鬼畫符了些什麼…心不在焉的滿腦子的念頭飛來飛去…真想就那麼把旁人都趕出去,只剩下他跟她兩個……
天知道他是怎麼了,兩年都平淡無奇地捱過來了,沒想到剛得了她就立刻進化成了色中餓鬼一樣,滿心滿腦地只想撲過去將她吃個乾乾淨淨。
荒淫啊荒淫,他也有做荒淫無道昏君的潛質。
好不容易地聽了消息,她到了寢宮了。他便在御書房坐立不安,靳公公說:「皇上您可得收收心啊,不把這些弄完了,那幫老臣子又要念叨的您不得安生了。早點做完,早輕鬆。」
他聽到最後一句,得了啟,頓時凝住精神,將那些滿天飛的字跡都抓回來,整整齊齊地一目十行地精神抖擻地。把他們一一搞定了,只想著弄好了,就可以回寢宮啦。
果然效率是奇高地,他本就是個不做則已一做驚人的傢伙。
「代什麼班,真是的……你的身子沒大好萬一再累到。」他裝模作樣地說。然而代班這回事,卻分明是他搞的鬼。
他都想要她想瘋了。
「不是的,我身體已經很好了。」微寶見他這樣生氣,心底那一點疑惑卻全然沒有了,信了他。又怕他責怪司寢尚宮,急忙說。
「真地全好了麼?全好了也不能累到我的寶寶啊,」他一笑。忽然神色鬼鬼,「真的……都好了?」
她愕然看著他,終於從那光明燦爛地眼睛裡看出一絲邪氣,忍不住「啊」地叫出聲來,臉也騰地紅了。
「寶寶想我嗎?」他越放肆了,靠近了她耳邊,曖昧地低語。
她向後一退,急急忙忙看周圍,還好還好。也許是他照顧她的面子,所以將宮人都揮退了。
「皇上不要胡說啦。」她羞怯地說,躲開他,想下床。
「寶寶,沒人地時候,就叫我的名字好不好?」他纏著說,伸手抱向她腰間。
她抗不過他,被半拖半拉地拽了回去,緊緊抱住:「不……」
「不?」他一笑。「要懲罰。」
「皇上!」
「叫錯一聲,就親一
「不要。」
那邊已經親了上來,在臉上細細地吻,微寶躲開他的襲擊,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問:「皇上,衛大哥呢?」
身後的人一僵,然後就氣了:「這時侯你又想起他?」
她見他生氣,略微害怕:「我……我……」她昏昏沉沉睡了三天。都將衛紫衣給忘了。卻怎麼跟他說?這時侯不過是偶然想起來而已。
他手一鬆,不再理她。自己坐在了龍床邊生悶氣:衛紫衣早就在那晚上過後,第二天就放出去了,他長的難道像賴賬的人嗎?
「皇上……」她不安地叫。
他越是生氣,將頭扭過一邊不去看她。
她急忙下床,到他身前,心頭忐忑,望著他彆扭的臉,低低地又叫:「春山……」
他的臉向著一邊扭過去,肩膀卻一抖。她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暗爽。
「是我……我只是擔心衛大哥,沒有別的意思。」她說。
他忍了忍,終於不想再忍,轉回頭來:「以後不許在我跟前提這個人。」
「好吧。」她有些委屈,不過還是答應了。
他卻伸手,將她攔腰抱住:「再叫一聲。」親親熱熱地說。
「春山……」她歎了一口氣,叫。
「再叫。」
「春山。」
「再再。」
「春山……皇上……」
「犯規了。」他終於促狹地笑,逮到了機會般地,湊過去,在她的嘴唇上使勁地親了一
「你……」她惱羞滿臉,卻抵不過他的熱烈,不一會兒便癱倒他地懷中。
他撫摸她的身子:「寶寶,真的大好了麼?」
「啊?」她一愣,然後反應過來,「是啊。」他總是問做什麼……
「那麼今晚上,」他精神抖擻,雙眼放光,他已經準備好了,如果她全好了,他就可以這樣那樣,那樣再這樣,摩拳擦掌,興奮的渾身抖。
「你想做什麼?」微寶警惕起來,自他懷中站起身來。一邊去掙脫他的手。
「我想……餓了。」他仰著頭看她。
她啼笑皆非:「我命人準備夜宵。」
「想吃你。」他搖搖頭。
「皇上。」她望著他閃閃亮的臉,為難地扭過頭,「你不要老是,老是對我這個樣子……」
他心頭一動。
她扭頭不語,慢慢地想起白日的事情來。陳貴人說的,也不失道理,她如果再跟他糾纏下去,那……那……她當初的堅守……
不由地珠淚瑩然。
「寶寶怎麼了?」他拉著她地手。問。
「皇上,」她的臉色逐漸地轉為平常,「讓人進來,伺候您就寢吧,時候也不早了。」
他見她變了面色,心早就涼:「怎麼了?忽然不高
「沒有不高興。」她淡淡說。
他端詳她一會,目光望過她眉尖的一絲抑鬱: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小傢伙……明明有事,卻偏偏愛放在心底,叫他怎麼放心的下。
她就是這樣隱忍的個性,就算被人欺負到頭上還是忍氣吞聲。白日裡看她的樣子他心疼的極了,真想就那樣跳出去,……可是又怕自己控制不住,露出「凶殘無道」的本性,嚇到了她,以前在王府地事情,他曾答應過她不會再濫殺無辜,可不想再為了幾個宮人重蹈覆轍,殺了人倒是不打緊的,怕只怕被她知道了,又……生氣。
她真真是他命中的小魔星啊,磨得他左思右量,前瞻後顧,會為她學著收斂殺性,為了她什麼事都願意去做,就算是低到塵土裡也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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