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奪一生之慰藉都好。
只可惜,終究是未成心願,一道疾風自門外迅而至,下一刻,懷中一空,耳畔是微寶「啊」地驚叫一聲,那人寒聲說:「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蔣武還未曾說話,微寶叫:「別傷小五哥哥!」
那人頓了頓足,還知道蒙面,只不過明媚燦爛的雙眼帶著煞氣,卻是他獨一無二氣質,瞪了小五一眼,才一轉身,急出門去了。
蔣武上前一步,目送他瀟灑身影驟然消失,心頭一片悵惘,嘴角一抹苦笑。
從此之後……果然是,宮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蔣武回頭,卻望見伊沛兒自簾子內閃出來,望著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沒……」
他眼中有淚,卻不想被人看到。
「你好像不高興。」伊沛兒遲疑說。
蔣武沉重搖頭:「我只是,有些累,我去休息。」他轉身欲走,手臂卻被拉住。
「我聽人家說一醉解千愁,」伊沛兒眼光閃爍,看著他,「武哥哥,我請你喝酒。」
蔣武站住腳步:一醉解千愁。可以麼?館?」微寶嚇了一跳。望著抱著自己。光天化日下在皇城內施展輕功跳來跳去地春山。
「怎麼。你不高興了?」他地心忐忑地很。火氣也大地很。若非他及時出現。她就被小五那可恨地東西吃了!他地火氣怎能不大。幸虧她沒有答應跟那傢伙走。不然地話他定要忍不住大開殺戒。
然而……不走又如何。為什麼她說:不做他地女人?
他心裡好不安。縱然抱得她如此之緊。
「我……臣下沒有。」她神色略見黯然。垂了眸子不看他。
他望著她這幅模樣。心頭更氣:「你分明是在不高興!」
「沒……」她方要嘴硬,忽地又停住,幽幽歎了一聲,索性閉了眼睛。不再同他說話。
春山氣的瘋,一路狂奔向著皇宮方向,他出來地時候小心謹慎,遮掩身形,沒被任何人現,回來時候氣急敗壞,心緒不寧,頓時被皇城守衛覺,待看到他懷中抱著的是早上出宮的寶尚宮。忍不住喝道:「大膽刺客,居然擄走了寶尚宮!還不放人!」
春山怒道:「都給朕滾一邊去!」
將蒙面的巾子一拉,露出那張天下無雙的臉來。嚇得侍衛們紛紛跪倒一地,戰戰兢兢告罪。
春山理也不理,身形一晃入了皇宮。知道不對,卻壓抑不住這樣憤怒的情緒,看到別地男人跟她溫存他就瘋了,再加上她那句話……向來恐怖的自律蕩然無存。
「為什麼許他碰你!」將她放下,他回過頭來,指控。
微寶雙眉微蹙,望著他不語。
「你很喜歡他親你嗎?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真讓我失望!」他已經不知自己在說什麼了。
然而她是他的。什麼都是他的,就算太陽底下的影子都是,都不許別人碰一下摸一下,可惡可惡。
她就是他的,為何說什麼不做他的人?
他想問,又不敢問。不知為何變得很猶豫。生怕那答案叫他承擔不起。
她仍舊不語。他皺著眉,不知說什麼好,咬著唇,彷彿在折磨自己。
「皇上。」最後她終於悠悠然開了口。
「什麼?」他問。
「皇上為什麼不喜歡別人親我?」她問。
膽子好像大了些。
春山望著她:「你是我的!」
「那皇上,你是不是我的?」她輕輕地問。
春山怔住。
過了片刻,說道:「自然是地。」
「哦?」微寶歎了一口氣,又說,「皇上沒親過別人嗎?」
多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那麼有力,赫然將春山擊倒。
「我……朕……」他斷斷續續,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
他以前地確是親過無數人的雙唇,或者不僅是雙唇。
可是自遇到她之後……好吧好吧。除了一次失控。跟那個侍妾的一次意外……還是被人作弄所致。
然而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犯戒啊。
他忍啊忍。兩年之久都沒有過任何出軌,清白的幾乎去做和尚。
可是為什麼,面對她這麼淡然的口吻,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他答不上來。
微寶並無良久等候,似乎早就知道答案,問過之後,盈盈下拜,說道:「皇上若無其他事,臣下告退了。」
「你給我站住!」春山怒道。
她卻是走的更快了。
居然抗旨。
然而卻能走到哪裡去?他身影一閃,已經將她攔住,雙手一抱,她已經在他懷中,他怒視著她:「為什麼越叫越走,你當我是什麼!」
什麼叫「不做他的女人」?
「皇上此刻盛怒,臣下還是迴避的好。」她不卑不亢地說。
他很生氣,不知說什麼好,索性什麼也不說,低下頭來,向著她倔強地唇上吻去——
你是我的,是我的!
「皇上!」她嚇得扭開頭去。
「說你是我的。」他焦灼地說,彷彿小孩要糖吃,又彷彿急等一個憑證。嘴唇親上她的臉頰,催促,「快點說,快點。」
「皇上,你別這樣。」她皺起了眉。
「快點說!朕要聽。」他急起來,在她臉上一口一口親著,手上也沒輕沒重的,捏痛了她。
「皇上!」她躲不開。氣憤地大叫一聲。聲音之大,將門口的侍衛引了來,忽地看到兩個人擁抱著的樣子,彷彿在鬧彆扭,一個個進退不能,面露尷尬之色。
春山清醒過來。木然望著她。
她又羞又憤,趁機推開他,扭身就走。
「寶……」他張口,卻又停住。眼睜睜見她頭也不回出門。
侍衛們急忙跟著閃人。
「…走吧走吧!…」春山望見她窈窕的影子消失在門口,一股怒火無處洩,反手一拍,卡嚓一聲,已經將身後一張桌子打地稀爛。
衛紫衣緩步進入御書房。拜倒行禮。那高高在上的人似乎忙碌,並無理他。
衛紫衣卻知道他是故意的。垂手站在階下靜靜等候,過了一會兒,那人終於開口。說道:「衛流主近來甚忙麼?」
衛紫衣不動聲色,問道:「皇上指地是什麼?」
「聽說衛流主你百忙中竟去了舜都?」春山一聲冷笑,雙目直直看向衛紫衣。
衛紫衣眉睫一動:「是。」
「你好大的膽子,做的好事!」春山怒道:「朕早就下旨,關於寶尚宮的身世,任何人不得洩露,衛流主你錯的是什麼你可清楚麼?」
衛紫衣緩緩抬頭,對上春山的眸子:「皇上是在責怪衛紫衣在舜國留下蹤跡麼?」
春山手握成拳:「朕只想要知道,衛流主你故意給那人留下明顯提示。是為了什麼?」
「衛紫衣只是以為,小寶能得知自己身世,回到親人懷抱才最好。」他波瀾不驚地說。
「住口!」春山更怒,「莫非朕不能好好待她麼,需要你如此地關心備至!」
「皇上,」衛紫衣淡淡說,「皇上為自己一片私心,將現小寶身世一事對她隱瞞不說,可知這樣很是殘忍?我也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地。至於其他……皇上你在怕什麼。」
他眉眼一抬,看向春山。
春山氣上心頭,怕?是的是地,他的確是怕,自從暗衛稟告說現微寶家人蹤跡的時候他就很怕,他寧可她是個漂泊不定的小丫頭,那她可以永遠屬於他,他可以永遠綁著她,然而。然而……她的身世……他有些不敢去想。若是涉及的再多,會不會給他造成更大地困難。雖然他是不怕自己沒耐心沒能力去擺平一切的,可是他卻隱隱地擔心……若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還是否會留下來,在他地身邊……
而衛紫衣似乎已經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呼一口氣,「果然不愧是聰明的衛流主。」
「皇上這並非誇獎。」衛紫衣回答。
「你說的對。」
「皇上想如何?」
「殺了你。」
「此事跟金縷衣無關。」
「金縷衣百年基業,來之不易,你死之後,朕會保全。」
「多謝皇上成全。」他雙手抱拳,上身微微一傾,長如瀑。
若……
他不是跟小寶有那麼多瓜葛。不是對她有那麼多企圖,而她也不曾對他動心,那……
或者,他會很喜歡這個寧靜如水的人吧。
春山望著衛紫衣淡漠的一舉一動,想。
人的命運真正奇怪,衛紫衣,若有來生,你最好祈禱,不要再同我爭什麼。
尤其是她。寧靜的男子坐在角落裡,雙膝盤著,彷彿已經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著了。為什麼去舜國?
只是想去所以去了,至於有什麼後果,在腳踏出門口的時候已經全盤想得清楚。
只不過,這樣的日子,他厭煩了。
總是小心翼翼地度日,他已經厭煩。
鐵影流傳來的信息是,皇帝封鎖了所有有關寶尚宮的信息,交代有關她的事,直接對他匯報便可。
衛紫衣略微留心,便知端倪。
唐氏一族的力量何其龐大,中原地界,幾乎所有有勢力的組織都得了信息,尋找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不惜一切代價。
然而西越畢竟離得遠,唐家之人再聰明,也一時無法想到,他們要尋找的人,竟在西越,而且是皇宮之中,是那人心頭最好。
而,上一輩的恩恩怨怨,風雲變幻,在衛紫衣踏足舜地幾日之內,已經查探清楚。
甚至有關於龍靜嬰。
他心頭通明,為何龍靜嬰會將微寶帶出,為何微寶會重傷中毒,為何她會流落街頭。
在望見那紅衣男子翩然風度的時候,動手過招,只不過一瞬間的功夫。
他一柄折扇輕輕揮舞,撲蝶般靈動曼妙的戲耍姿態,已經將他制住。
「你是何人?」他笑問。
對上他氤氳藍眸,月夜下如魔如幻又如最嫵媚的上仙,凜然高貴而不可侵犯。衛紫衣霍然明白:小寶身上,那天生讓人又愛又憐的氣質從何而來。他記得同她初見,她可憐楚楚,卻清澈如最純的露珠,讓人只想呵護不容冒犯。
他對上那雙眼眸的時候腦中一片空明,他是該做些什麼的,如果有這樣地人這樣地家族撐腰,她就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孤女,也不是那人掌下進退不能地宮女,就算就算……就算是以後,那個遙遠的以後,她是去是留,都能任意選擇,上可以至後位,下可以擁天倫,她,都可以自由選擇。
衛紫衣望著天上半缺的月想:小寶,那是衛大哥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而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他拋棄了所有的一切。千年修行路一朝踏錯,前功盡棄再加上這隱忍的一條命。
月光自天窗傾瀉進來,無聲而溫柔,染上他的他的袍袖,他雙眸微微閉上,一臉安詳,就算是在最可怕最髒亂的大牢,他仍舊乾淨而寧靜,被月光染滿光華的臉恍然聖潔,似乎身處最極樂的所在。
只不過,衛紫衣不知,這遠非終局。
小飛子:其實小衛很不錯的呢。是吧小春子……
某人:哼哼,你再說一次……
小飛子:啊啊預告下哈,大轉折了,要大轉折了,不遺餘力趁機再叫,快點收藏《正宮極惡》,投粉紅票票推薦啊啥的,另外注意身體不要感冒,群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