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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昭王府的侍衛張弓搭箭,瞄準院落之中的三個人。
蒙面人之一上前,以身擋在衛紫衣身前,另一人護在他的身邊。
背後是春山抱著極力掙扎的微寶,正邁步出了房間。
微寶大叫著,卻看不清眼前景物,只聽得耳畔有人寒聲說:「放箭!」
剎那之間耳旁響起了楚人的利箭破空的聲音。
春山冷眼旁觀,蒙面人之一上前,手中提劍揮舞,將撲面而來的長箭揮落地面,另一個人護著鐵影流流主,就在那蒙面人劈落第一批長箭同時,竟然以一種叫人看不清的身法,驀地向著包圍身前的侍衛從中衝去。
春山喝道:「眾人小心!」
也不知那兩人用得何種手法,剎那間已經有數名侍衛倒地,場面一時混亂。但這批侍衛都是寧書詹一手訓練出來,素質極佳,處變不驚,突然遭受如此變故,卻在極短的時間內穩定下來,迅地開始反擊,雙方交手片刻,人群讓開,一襲月白鎧衣的寧書詹抱劍而出,將兩人攔住。
春山望見寧書詹親自出馬,嘴角一挑,露出篤定的笑容,目光所及,望見同寧書詹對峙的先前那鐵影流流主身上去,忽然之間覺得一陣怪異。
春山恍惚間覺得有什麼不對,剛要出聲,卻忽然覺得手臂上一暖然後一疼,他吃驚低頭去看,卻見微寶正極力地歪著頭,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
他著裡衣而來,被她狠命地一咬,頓時咬破了表皮,滲出的血液剎那染透了衣裳。
就在這分神剎那,那邊的爭鬥已經見輸贏。
圍觀著的王府侍衛們大聲叫好,春山掙扎著從微寶的口中扯出胳膊來,顧不上摀住她的眼睛,抬頭望向那邊去,卻見寧書詹一襲月白飄然出塵,長劍斜指前方,原本那鐵影流的黑衣流主赫然正站在他的面前,而寧書詹的劍尖,正搭在他的喉嚨上。
果然不愧是雪山神劍傳人,春山心底大讚。
然而……吧吧鐵影流流主,竟如此不堪一擊麼?
還是如今的江湖,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更或者……
春山眼望這幕,心頭那種怪異感覺更甚,然而胳膊上痛的厲害,是以躊躇,擰了雙眉狐疑不定。
微寶落地,心頭大喜,目光適應了眼前景物,剎那看見眼前這叫人驚心動魄的一幕,頓時驚得小臉雪白,拔腿就向前衝去。
春山這才撲上前去,雙臂探出將她重新抱住,無視她的大聲抗議,目光一瞥叫道:「書詹小心!」
寧書詹目光一轉,而就站在他跟前的那蒙面流主忽然之間向前極快的一撞,眾人嘩然之中,春山彷彿能聽的很是細微的一聲「噗嗤」,寧書詹撤劍不及,那亮如秋水寒如冰雪的劍尖,已經刺入了蒙面流主的喉嚨。
可見他是懷著必死之心志,劍尖刺破喉嚨,自後頸還竟透出一截來。
已如此,神仙也難救。
春山呆呆望見這幕,第一反應就是身書一轉背了過去,將懷中人跟眼前那一幕轉了個方向。
饒是如此,微寶在掙扎之中彷彿也覺察到了不對,頓時大叫起來:「你不要殺他,不要殺他,放開我,放開我壞蛋王爺!」
那邊,寧書詹手臂微顫,望著眼前迅氣絕的人。
寶劍抽出,鮮血飆濺。
周圍嘩然之後,一片靜寂。
沒有人料得到,這人竟是如此烈性。
卻聽得寧書詹厲聲喝道:「留活口!」
身書騰空而去,向著場中另一個被逼停手的蒙面人掠去。
春山聽得極低一聲冷笑。
寧書詹人在空中,心卻已寒。
春山喝道:「快退!」
令下如山,眾人迅後退。
卻聽得「轟隆」之聲大震,夾雜數人慘叫的聲音。
寧書詹回身,以袖書掩住頭面。
卻望見原本那黑衣人所站的地方被炸出一個巨大窟窿,連累周圍幾個躲閃不及的王府侍衛受傷,一剎那血肉橫飛,場景淒慘無比。
耳畔響起了微寶失控的尖叫,春山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伸手,在懷中人的身上輕輕一點。
會武功的好處,便是在這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
至於日後如何,且讓他走一步看一步。
只不過他不信,這世上有難得住他的坎制不住的人。
春山抱著被點了睡穴昏睡過去的微寶,一步一步走到那死在寧書詹劍下的鐵影流流主身旁去。
——你的真面目,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