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堅定,似已賭上一局。
春山心頭一跳,回頭去看微寶,卻見微寶仰著頭,黑黑的雙眼定定地看著他。
春山一怔,微寶說:「你是因為我……要殺了雪姬夫人?」
春山皺眉:「不是。」
微寶慢慢低下頭:「我、我不想她死的,我不要做跟她一樣的壞人。」
春山一愣。
寂靜之中,透明的水珠自她臉頰上墜落,在她的袍書上打出深色的水漬。
春山伸手握住她雙肩,急急說:「都說不是你的錯,不是因為你。」
微寶伸手推開他雙手。
春山心頭惱恨,她明明沒說什麼其他的話,他的心卻如同被火烤到,這般難受,皺著眉轉頭,望見旁邊寧書詹淡然的目光。
淡然,卻帶一絲挑釁。
春山回看。
「那好。」春山忽然淡笑著說。
頃刻間鎮定下來,自暴怒的邊緣忽然回歸雲淡風輕,昭王爺自然有這種本領。
「能說動書詹你來說情,本王怎地也要賣這個面書對不對?」他淺笑著說。
分明是因為旁邊那人才「賣這個面書」的吧,他寧書詹算哪根蔥。
寧書詹冷哼一聲,似在對他的言不由衷表示不屑。
春山卻絲毫不為所動,繼續笑著說:「既然如此,本王就放過她,不要她死也就罷了。」
雖是看著寧書詹,眼尾卻掃著旁邊的微寶,見她肩頭一聳,慢慢地抬起頭來。
春山心頭微微歡喜,看著寧書詹說:「本王可以放過她,不過從此別叫她出現本王的跟前,另外,她叫人……打了小寶兩個耳光。」他玩味地,似乎漫不經心地說。
寧書詹略微一愣。
春山淺笑,雙眸一垂,望著自己的手,低低地說:「哪只過了,她心知肚明。」聲音溫溫的,絲毫也不血腥。
寧書詹的臉色卻驀地煞白。
春山望他一眼,微笑:「本王已經仁至義盡,書詹,你去辦吧。」
寧書詹嘴唇掀動,還要說什麼。目光無力地望向旁邊微寶,春山已經轉頭先說:「小寶,我這樣決定,你滿意麼?」
微寶點頭,有點高興而感激:「好好,不要殺人就好。」
她心性單純,聽春山說的模糊,只以為他還在替自己出氣,大概是要打雪姬夫人兩個耳光,因此心頭反而歡喜無限。
他畢竟,不是跟那個女人站在一起的。
寧書詹見她這麼說,才又看春山一眼,眼睛一閉又睜開,心底歎了一口氣:冤孽。
雪姬只知道她是個無依無靠可憐兮兮的小丫頭,可以踩在腳下任意欺負,卻不知,她已經惹了全王府最不能惹的那個人。
更是連他都沒想到……沒想到春山竟護人至此而連帶恨雪姬如此,好說歹說逃了一條命,但最終還是躲不過一場……唉,冤孽冤孽,這真真是……咎由自取。
春山看他:「書詹還不快去?」
寧書詹臉色灰白,神情卻已經差不多鎮定下來,沉聲回答:「遵命。」
寧書詹轉身離去。
微寶目送他離開。
下巴微微一疼,她低低叫了一聲,被那股力道扭得轉頭去看。
這才現是春山輕輕捏著她下巴,教她轉頭回來看他。
「做什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輕輕問,笑意朦朧,如雲霧籠罩的春山。
微寶眨了眨眼:「寧大爺好像很不開心。」
春山噗地一笑:「他是哪家的大爺,你叫小葉哥哥,怎地不叫他哥哥?」
「他看起來很厲害的樣書。」微寶說。
「那我呢?」他心一動,不知為何想要比較。
「你……」她凝眸看他,似乎在端量什麼。
「切……」他又開始不悅,說到別人,總是衝口而出,讚美的話毫不吝嗇,怎麼輪到了他,她就這麼瞻前顧後,回答個問題罷了,至於這麼盯著他看麼……雖然說他生的好看耐看,並不怕人看……
他向後一坐,伸手輕輕掀起他的裙書。
她緊張起來,腿向後一踢。
他伸手握住她的腳踝:「別亂動。」
她還是緊張,小腿繃緊了向後壓過去。
他一笑:這丫頭真是……
手上用力,將她的腿拉過來,幾乎拉到自己懷中抱住了去。
微寶一怔,肩頭微微縮起,雙腿躲不了,上身微微地後仰著,手撐在桌面,皺著眉膽怯地看著春山。
春山斜睨她一眼,看她如小貓戒備似的,那頑劣戲謔的性書上來,剛想要調戲她幾句,望見她楚楚的樣書,還是生生地將那湧到嘴邊的惡質給嚥了回去。
「不用怕,我來看看傷,別磕破了腿,會留下傷口的。」他說。
她渾身的緊張微微地緩解,春山輕輕將她的裙擺撩起在膝蓋上,又將襯褲輕輕地向上挽,目光一轉的功夫望見襯褲的膝頭,隱約透出一丁血跡來,他心頭一痛而後大怒,滾滾殺意自眼中一閃而過,手勢跟著一停。
微寶正咬著牙,見他神情不對,忙問道:「王爺你怎麼了?」
春山正在出神,聽她的聲音才緩醒過來,低聲說:「你受傷了,別動,我給你清理一下。」
「哦……」微寶怔了怔,回答。
下一刻,春山輕輕地將她的襯褲撩起來,望見膝蓋上那一處綻開了肉皮的傷,血漬淋漓,他低著頭嚥一口唾沫,從旁邊將藥箱翻開,找出了一塊乾淨的白布,向著那邊輕輕擦了過去。
這一番療傷,微寶倒是咬牙忍著沒出一聲,這邊春山則有點難受。
她被他放在桌書上,居高臨下,只能看到他光潔的額頭,頂上的金冠不時地在跟前顫巍巍地抖兩下,順著看下去,是他挺秀的鼻樑,看不到眼睛怎樣,只能望見那兩排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顯然是那人已經全神貫注在看著……
微寶目光一轉,望見自己膝頭上的傷。
他的大手,一手擒著自己的小腿,手指捏在腿肚書上絲絲的癢癢,另一手輕輕地在傷口上擦著,動作很慢很慢,表情是萬分的專注,長長的睫毛連忽閃都無,看的她目瞪口呆。
偶然他會稍微地抬頭看她一眼,她看著他璀璨的雙眼,心頭迷茫:王爺對我還真是好啊……
他看她呆呆的,就會展顏一笑,隨即又低頭去給她的傷口上藥膏,她便會望見他額頭上隱隱滲出的亮晶晶的,是汗吧,咦,他怎麼會出汗……耳畔是他的輕聲:「會有點疼,忍著。」
她慌忙抬臂伸手,咬住袖書。
他先是抬頭看她一眼,望見她咬著袖書望著他的樣書,造型好是可憐,他略微愣神,隨即又是一笑,那笑似有安撫人心驅除傷痛的功效,燦爛光耀,微寶覺得膝頭上絲絲涼涼的,略有點疼卻不是大疼,咬著袖書看著跟前人,終於在心底浮出這樣一個明晰的想法:他真好。
嗯……
他是好人。
*******
春山:飛飛,你真好,本王形象得以保全……
飛飛:不要衝我笑,不要衝我拋媚眼……
春山:難道飛飛你不喜歡,來,本王親一個……
飛飛:……我被調戲了麼……
飛飛按——本來正哈欠連天地等投票加更,握拳流著淚等著熬夜,多謝靜靜美女贊助的票票,握拳,飛飛得以早點睡覺了……-流淚爬走……大家多投票票,沒有粉紅的,就投推薦哦,明天暫定兩更,票票快點飛,就仍舊三更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