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深秋。天氣越來越涼。
穆雅不管怎樣都睡不著。抬眼望窗外。還是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天未涼。秋風肆掠。
身後的一雙大手。環在她的腰間。路子軒尖細的下巴抵在她的勁窩深處。頗有點撒嬌的味道。
低沉的聲音伴隨著剛剛醒轉時的慵懶。「不睡覺在幹嘛。」
「吵醒你了麼。不好意思。我不動了。你睡吧。」穆雅睡不著覺的時候就喜歡動來動去。只要穆雅稍微一動下。路子軒馬上就會知道。
她亂動的時候。傳遞出她很不安的訊息。路子軒沒辦法當做不在意。
凡是她的事情。他全部都很在乎的說。「小雅。」路子軒很少這麼溫柔的叫她的名字。穆雅稍稍有點不習慣。失神的嗯了一聲。
但是他接下來之後。就只剩下平緩溫和的呼吸了。
輕輕的笑笑。穆雅也不甚在意。路子軒有時候還是像個長不大的頑皮的孩子般呢。
閉上眼睛。覺得內心無比的安寧。也許就這樣在一起就是她縮希冀的最好狀況了吧。
那些轟轟烈烈的遭遇。實在是不適合她。
----------------------------------
今天是個陰雲密佈的天氣。過度涼爽讓人覺得冷意襲擊著身體。
穆雅是被窗戶外面陣陣蕭瑟秋風的呼嘯聲給吵醒的。昨天晚上被路子軒抱著之後。她就莫名其妙的很快睡著了。
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路子軒早已不在身邊。穆雅隨意打扮一番就下樓去。轉完了整個路宅也沒發現路子軒的蹤跡。
傭人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出去了。交待保鏢看好她傭人們照顧好她就急匆匆的走掉了。
「少爺出門的時候很奇怪。望著大廳呆呆的看了很久。好像是想永遠記住這裡的樣子。」
傭人描述了一下路子軒當時的表情。穆雅皺著眉也不知道說什麼。也就沒怎麼在意。
她吃過午飯之後。和廚房的傭人學習煲湯。直到煲好湯也很容易的到了晚上。
她想送去醫院給文森。可是保鏢硬著一張兩裝作沒有看見她沒有聽見她的請求的樣子。
一直在重複一句話。「少爺交待穆小姐一步都不能離開路宅。」
穆雅聽的耳朵都累了。怎麼頑固的那麼討厭啊。「既然如此。你幫我把這個送去醫院。你們家少爺沒說過不可以去送湯吧。」保鏢為難的看著穆雅手中的保溫盒。再看看穆雅堅持的眼神。默默的接過去了。
一個人在大廳看了一會兒電視。沒有路子軒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的慢。以及百無聊奈。
她給路子軒打電話。打了十幾遍都是通話中。最後。不知道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的穆雅又躺回到床上去了。
路子軒三天沒有回來了。她好幾次都像出去。保鏢卻看的比任何時候都嚴。
這種狀況讓她開始變的很不安。路子軒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慕容天不打算對付她。而是轉而對付路子軒了麼。是慕容天把路子軒囚禁起來或是怎樣了嗎。
事情毫無頭緒的時候穆雅就開始喜歡胡思亂想。想一些令自己害怕的事。
而且路子軒消失了三天。電話不接人也不見。他好像突然消失了似的。這讓她莫名其妙的恐慌著。
她幾乎問遍了路宅裡的每一個保鏢和傭人。大家都是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一方面害怕慕容天會傷害無辜的親人朋友。不停的打電話去確認自己能夠聯繫到的人。
另一方面。每天坐在大廳望著大門的方向張望。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是如此的迫切希望路子軒能夠再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
直到第五天後。路宅終於不平靜了。駛進路宅別墅的車輛一輛接一輛。轟轟鳴鳴的聲響驚動了穆雅。
淡雅的微笑不自覺的爬上嘴角。她跑出來。卻只看見文森從車上下來。
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車上再沒有其他人下來。她也看見車上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嘴角的笑容僵硬。路子軒。還在和她開玩笑麼。努力的恢復自己的心情。穆雅還是笑著問。「文森。你出院了。醫生不是說要靜養至少兩周嗎。」「不是什麼大礙。多謝穆小姐的關心。還有。多謝穆小姐每天派人送湯去醫院。」「沒什麼。你會住院都是因為我不好。」
文森一如既往的禮貌而優雅。臉上除了微笑和有時腹黑外。幾乎沒有其他的表情。
然而此時此刻。竟悲傷的不願意面對穆雅。
穆小姐是多麼善良勇敢的人。實在是不該得到這樣的對待。「怎麼了。你有什麼事要說。路子軒。他這幾天都沒回家。我擔心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但是他身邊也有很多保鏢跟著吧。出事幾乎不可能啊。你知不知道他去哪裡了。電話都不打一個。還不讓我出門。」
穆雅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除了掩飾自己的緊張不安之外。的確是擔心著路子軒的安全。
她期待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移向文森。文森果真不負眾望的回答。
「穆小姐不必擔心。少爺很安全。他在紐約。」啊咧。怎麼突然跑去紐約。連說都不說一聲啊。真是不負責任的傢伙。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去紐約。還有。把我一個人困在這裡是什麼意思。」「穆小姐請不要生氣。少爺這麼做自有他的打算。我今天就是來傳達少爺的意願的。穆小姐可以離開這裡了。」
「離開。去哪裡。」「當然是去穆小姐一切想去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穆雅以為自己聽錯。那個囚禁狂佔有狂自大狂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要放走自己了麼。難道他不怕她走後。永遠都不會回來這裡了麼。他的意思是在說。他已經對她完全失去興趣。所以她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去了麼。
所以到頭來。她穆雅只不過是作為一隻玩物待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現在人家不喜歡了。就一句話打回原點了。
真真是瀟灑。路子軒。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加令人討厭憎惡的人了麼。
「少爺說。穆小姐自由了。今天開始。這座別墅就會被清空。不會再有人入住。」文森重複著路子軒的話。見穆雅的臉色很是難看。也不好再說更多。
少爺的心思。他做下人的也不好去猜測。不過他知道。路子軒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穆雅好的。
怕的是。穆雅也許並不知道這些。
穆雅當然不知道。向來在感情的事情上都是遲鈍的一方。像當初一根經的喜歡著李浩然。對方若不說自己也是喜歡的。她就是死也不知道李浩然也喜歡她吧。
現在。路子軒突然拋下她去了紐約。還說要清空這座別墅不會再有人入住。
是在說永遠都不想看見她了嗎。是想要徹底的抹去兩人相處生活過的地方嗎。
是啊。慕容天那樣有錢有勢的人物。他既然作為接班人。哪有不去承受的道理。
慕容天不喜歡她。他當然也不能喜歡她。要不然。那些金山銀山怎麼辦呢。
她穆雅何德何能。讓一個富可敵國的王子樣的人物傾心於自己。只要擁有權勢。女人。比她還要好看可愛的女人恐怕投懷送抱都來不及。他還哪有時間和心情來理自己啊。
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被騙了。那麼傻。竟然相信他的溫柔。還以為。是真的呢。
「請穆小姐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文森出聲提醒。穆雅這才回神。轉眼整個大廳都被搬離一空。空蕩蕩的房子就像個巨大的空殼。彷彿這裡從來沒有她生活過的痕跡了。
唯一還清晰地提醒著自己的。事客廳中央的地板上。那個缺角。穆雅想。大概所有的房間也搬的差不多了吧。
「不必了。扔掉還是怎樣。你們看著處理。反正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不是我的。」
穆雅傷感的說道。好似在這裡的日子虛無縹緲的根本不曾存在過。
紐約。凌晨。
住在100層酒店的高級總統套房內的白色襯衣的男子。望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人群。
居高臨下的感覺並沒有讓他興奮。只是會覺得那些最接地氣的人才真是幸福。
他又習慣性的想起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每天想她。已經變成了他呼吸中的一部分。
他沒辦法停止思念。沒辦法令自己忘記。
不管做什麼。他的眼前總是會蹦出來她的臉。時而高興時而憂傷。
而他竟然會因為這些憑空冒出來的虛無幻影。高興而高興。憂傷而憂傷。
他什麼都不能做。甚至吃飯睡覺。腦子裡都是她。
天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每次一想到心疼。就很想不顧一切的飛回去找她。
他下了絕情的命令。撤銷在路宅。與她生活過的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