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浩辰站在病房門前往裡望著雲夢雪時,齊文軒有一種感覺,好像他的靈魂隨時都可以與雲夢雪想融通,只要這個人一出現,雲夢雪很快就會與他一同離去。
「羅浩辰!你給我滾開那裡!」
齊文軒上前一把扯住羅浩辰的衣領子,拉拉扯扯的把他拽了過來。
病房裡,雲夢雪拿著羹匙的手突然一頓,下意識的向門窗方向望去。
「怎麼了?又是哪裡不舒服了麼?」
護工一臉關切的詢問雲夢雪,她微微的搖了搖頭。
「我總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著我,還一直念叨著我的名字,要不……你幫我去看一看?」
護工笑著點點頭,於是走去門那兒將門打開,在走廊裡左右的瞅了瞅,又把門關上回來。
「怎麼樣?是有我的親戚麼?」
說出這樣的話,雲夢雪心裡感覺異常彆扭。說是什麼親戚什麼家人的,那種欺騙別人的話讓她內心十分不好受。
「走廊裡除了一些病患還有家屬之外,沒有你家的人在外面。」
護工的話讓雲夢雪心裡堵得慌,她剛才的感覺很強烈,而且那種感覺就是源自羅浩辰。
家人?親人?呵!
雲夢雪在心裡自嘲著,她到底還在期頤著什麼?羅浩辰怎麼可能知道她住院的事呢。
再者說,造成現在這樣明明就是因為羅浩辰,要不是他的關係自己也不會躺在這個病床上,現在居然還在期待著那個人的出現。
可笑又可悲,可憐又可恨!
這是雲夢雪給予自己的定義,她覺得再貼切不過了。
……
「放開我!我要見雪兒!」
羅浩辰揮開齊文軒的手,他剛剛都已經見到雲夢雪了,看到她半躺在病床上虛弱無力的樣子,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難受。
「雪兒雪兒叫的那麼親密,你現在知道相見她了?那麼當初你的良心去做什麼了?!」
齊文軒羅浩辰的推搡,也不顧四周的人帶著滿臉詫異,看著他們這兩個臉上帶傷的人拉扯著,把羅浩辰一路拽著像走廊外走去。
「齊文軒!你夠了吧?!」
羅浩辰揮開齊文軒,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拽人有癮是不是?
「夠了?哈!羅浩辰,我想扁你的心永遠都不夠!」
齊文軒自認為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過,即便是兩年多以前見聞羅浩辰對雲夢雪的傷害,也是心疼多於行動,卻從未直接對羅浩辰動手過。
「齊文軒,你昨晚上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雪兒為什麼又會在醫院?你說,她到底怎麼了?你快點告訴我!」
羅浩辰這頓打不是白挨的,能讓一直沉默不露面的齊文軒氣得大半夜跑去羅家揍他,怎麼可能是簡簡單單的問題。
而且最讓羅浩辰hold不住的就是,齊文軒說雲夢雪或許可以做個幸福的母親,可是現在不行了,這又意味著什麼?
他心裡不是不清楚,只是不願意往哪方面去猜想。況且當初為雲夢雪做手術時是在森亞集團下屬醫院,他也是親**代過要小心應對確保雲夢雪身體不會出現異樣的。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為什麼雲夢雪兩年前沒有憤怒到找她報復,齊文軒那時候沒有跳出來一揍解千愁?偏偏這個時候才出現,讓他腦中一片混沌理不清所以然來。
看著羅浩辰一臉焦切還茫然不知的樣子,再想想雲夢雪獨自一人忍受了兩年多了的煎熬與痛苦,齊文軒覺得此刻他要是手中有把刀,一定會忍不住把羅浩辰大卸八塊丟去餵狗。
「你想知道是嗎?好好,為了雪兒%我不會再隱瞞這種事,現在我就讓你知道,你到底有多畜生有多禽獸!」
齊文軒憤怒的小宇宙在強烈燃燒,他周圍散發出的熱能量似乎可以融化大地積雪,將被積攢的沉雪壓彎枝椏的樹木一把火全部燃掉。
「因為你,雪兒兩年來一直默默的忍受著痛苦!她的苦痛並不僅僅局限於身體,還有無孔不入的侵襲著神經,摧殘著她的期頤與一直!雪兒她……她恐怕……再也做不成母親了!」
羅浩辰瞳孔瞬間放大數倍,這一次他聽得真真切切,果然……果然是這樣的結果。
「羅浩辰!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齊文軒咆哮著撲向羅浩辰,拳頭又毫不留情的朝著羅浩辰左右開弓招呼過去。
「為什麼要讓雪兒受到這樣的傷害?為什麼受傷的人不是你?!為什麼要殘忍的打掉雪兒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你不知道嗎?!」
羅浩辰被揍得嘴角破裂流出鮮血,可是這一次他沒有還手。
「虎毒尚且還不食子,你竟然能對自己的孩子、對自己的女人下這樣的毒手!難道相處那麼久,你都無法瞭解雪兒是什麼樣的人嗎?!」
這番話深深的刺痛了羅浩辰的心,是啊!兩年來他也一直在這樣問自己、
為什麼當初他會像被油蒙了心眼兒一樣看不清事實?要是那個時候選擇相信,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這麼多事。
見羅浩辰不說話不反抗,齊文軒的憤怒被更加大化的燃燒著。
「為什麼不相信她?為什麼要那樣對她?!羅浩辰,你這個畜生禽獸!你簡直是豬狗不如!你為什麼不去死啊?你為什麼不去死?!」
舉起的拳頭終於再也無法落下,齊文軒的手在不停顫抖,就算打死了羅浩辰又能怎樣?
他知道,傷害羅浩辰並不能為雲夢雪解氣,那個為情為愛癡癡傻傻的女人,反而還會控制不住的為他感到心疼。
即便是深深怨恨著,也無法阻擋一顆心停留在羅浩辰的身上,這就是雲夢雪,是她永遠無法超脫的一份感情。
推開羅浩辰,齊文軒轉過身去深吸口氣,他極力平復著躁動不安的情緒。
「該說的我都說了,羅浩辰,你走吧。」
羅浩辰被推的趔趄兩步,身子歪倒在一旁的粗樹上,手下意識的往後一扶才站穩腳步。
「不……不行!我還沒有見到雪兒,不能就這樣離開!我……我要見雪兒!我要見雪兒!」
此刻的羅浩辰已經完全沒有了形象,他眼眶嘴角顴骨上都掛了彩,卻依然堅持著要見雲夢雪,那副樣子就好像撒嬌的孩子躺在地上,踢蹬著腿哭喊著要糖吃一樣。
「見到了又能怎樣呢?你只會給雪兒平添煩惱而已。」
齊文軒覺得自己此時真的好矛盾,他是因為知道雲夢雪的心意,覺得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出選擇,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才陪同雲夢雪一同回國的。
可是當事情赤.裸.裸.的擺在眼前時,齊文軒又後悔了自己這樣的決定。他真的捨不得放開雲夢雪,可是又不忍心看著她沒日沒夜遊走在感情邊緣痛苦萬分。
「如果……你要是真的想見她,就……晚上再來吧,晚上八點以後。」
撂下這樣的話,齊文軒轉身向樓裡走去。
看著齊文軒孤落落的背影,羅浩辰頓時感到一陣傷感,前塵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他知道齊文軒是喜歡著雪兒的,從第一次相見就知道,而且那份感情要比他的更加濃烈更加深沉。
畢竟,齊文軒與雲夢雪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齊文軒對待雲夢雪的感情和他並不相同。
長久以來,羅浩辰對於雲夢雪只有無休止的佔用和威脅,還有那些本不該給予給雲夢雪的怨恨和糾結,就連愛都給的那麼讓人難過,最終還殘忍的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可是齊文軒卻不同,他愛到可以退居一旁默默守護,愛到無關乎任何外在與內在,只是單純的陪伴著雲夢雪照顧她安撫她,只是這樣就已經足夠。
「有這樣一個人陪在你身旁,我……本該是祝福的。因為和他在一起,比和我在一起更加幸福。可是……我不甘心,我……很吃醋!」
羅浩辰拳頭用力握緊,即使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十分離譜,可是依然無法輕易放下雲夢雪,不想練爭取都不爭取就選擇放棄。
「晚八點是嗎?好!雪兒,我……哪怕只是站在門外見一眼你也好,我……一定會來的。」
……
冬季深夜,晚上八點已經黑天了四個小時,此刻醫院病房走廊十分安靜,鮮少有人走動。
羅浩辰始終沒有離開醫院,他在這裡等候了一天,也不停反覆的勸慰自己要按耐得住情緒別衝動,不然就真的沒有機會再見到雲夢雪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八點的報時鐘響,羅浩辰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整顆心都像是被放在熱鍋上,噗通噗通狂跳不停!
齊文軒也沒有離開過醫院,他生怕羅浩辰會忍不住再跑來硬闖病房去見雲夢雪。所以當他發現羅浩辰在走廊等待區的椅子上坐著時,也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像是看守犯人一樣一直看守著羅浩辰到現在。
齊文軒拿出手機,給照顧雲夢雪的護工打了個電話,瞭解到雲夢雪吃了一些有助於安神睡眠的東西之後,現在已經睡著了,而且睡得十分安穩。
「可以去了。」
齊文軒冷冷的看著羅浩辰說著,轉身朝病房那邊走去。
羅浩辰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熱血沸騰的大男孩一樣,興奮的雙手緊握在一起,之後又不停揉搓著,緊緊跟著齊文軒生怕跟丟了,甚至差點兒撞在突然停步回頭的齊文軒身上。
「雪兒需要好好休息,所以為了避免讓她醒來情緒激動,你不可以有太過分的舉動知道嗎?如果你不聽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以後都不會讓你再見到雪兒!」
羅浩辰忙點頭答應,此刻他不再是森亞集團威震八方的霸道總裁,而是一個乖乖聽話的孩子。畢竟這個時候齊文軒是老大,他只有聽齊文軒的才能見到雲夢雪。
「走吧。」
齊文軒瞥了眼羅浩辰,轉身繼續走著。
「嗯嗯。」
羅浩辰心情異常激動,腳步有些凌亂的跟在齊文軒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