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笑天手執酒杯微微一笑。
「這個嘛,暫時還是個秘密。不可說……不可說……」
「我說,你別這樣啊!」
連亦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聶笑天。
「好歹我們也算是同一條戰壕裡的戰友,別這樣小氣好不好?再說了,雅雅可是我妹妹呀!我不得為妹妹多考慮考慮,從你這裡打探一下消息不行麼?」
聶笑天呵的笑了聲,依然堅持他的決定。
「正因為雅雅是你妹妹,所以才要隱瞞你,要不你到時候一時沉不住氣了該怎麼辦?」
「我……」
連亦城被聶笑天給問住了,如果事情關係到連思雅,他的確有可能會沉不住氣。
「是吧?」
聶笑天的話讓連亦城無法反駁。
「你放心,說不定因為這個,雅雅對我的看法有所改變了呢?難道這不是你希望的麼?」
聶笑天一句一句,都帶著勾引連亦城的意思,最後這句話算是說到了他的心裡,於是一手環過聶笑天的肩,輕輕的拍了拍。
「好!兄弟,就衝著你最後的這句話,我暫時忍了。暫且再相信你這一次吧!總之不管怎樣,把你變成我妹夫的決定,我是絕對不會做更改的,你也一定跑不了,不過……」
連亦城嘴角彎起壞壞的邪笑,視線看向前方。
「現在我家那個暴脾氣的女王殿下駕到了,估計又要有你的受的了吧?」
聶笑天往連思雅走過來的方向瞅了眼,微微搖了搖頭,又用一副同情的眼神看向連亦城。
「是你才對吧?雅雅又不知道雲夢雪是我帶來的,她怎麼可能找我呢!要撒氣的話,還是應該找你這個哥哥。」
說出這種話,聶笑天感到心中有一絲小小的悲哀。連思雅現在對他的感覺,已經不再是兩年前那種了,自從他們發生了實質的關係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再相同。
看出了聶笑天眼神裡的情緒,連亦城一撇嘴。
「切!見色忘友的,對待自己的大舅哥,你還真是不仗義呀!」
聶笑天被說笑了,一副「我就是這樣」的笑容看著連亦城。
「這不又是你期待著的事嗎?難道不是嗎?」
連亦城無語了,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是是是!我承認!我投降了還不成麼?你和雅雅還真是天生一對兒,都是來降我的人。」
聶笑天笑著點點頭。
「能讓萬花叢過還能保持中孑然一身連少說投降,我也算值得了。」
「去!你別用這種陰陽怪氣兒的調調來損我,我跑路咯!」
連亦城說完,放下酒杯轉身離開了。
「呵!能跑的了嘛你?」
聶笑天看著連思雅直接調轉腳步去追連亦城,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連思雅果然沒有把他作為發洩的第一人選。
而他自己呢,卻連做出氣筒都十分樂意,就算這樣居然還得不到資格,想想還真是可悲。
……
「連亦城,你給我站住!」
連思雅追上連亦城,一張嘴就帶著各種怒怨與不樂意。
連亦城跑也跑不了了,只好停下腳步回頭笑看著連思雅。
「雅雅,怎麼玩兒的好好的,就跑出來了呢?還有,現在竟然沒大沒小總是叫哥哥的名字,太過分了吧?」
連思雅瞥了連亦城一眼。
「說我過分?你還好意思說呢!」
連思雅幾個大步來到連亦城面前,雙手掐腰的瞪著他。
「我本來和羅浩辰跳得好好的,要不是你突然出來攪局,說不定現在我倆還在那裡跳舞呢!你把我帶走了,結果就給我甩在一邊和找你搭訕的女人熱絡去了!你想幹嘛?!」
連亦城一拍額頭,有種無語望天的感覺。
「妹妹呀!你都說『說不定』呢,怎麼就敢肯定他一定會和你繼續跳舞啊?難道羅浩辰剛才不甩你的樣子你看不出來嗎?再說我不是和笑天在一起嘛,說什麼女人……你真是的。」
連思雅皺巴著一張臉,她要說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羅浩辰與雲夢雪共舞的事。
「我很詫異!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那個女人不是離開了麼?怎麼剛剛竟然和羅浩辰在一起跳舞?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那麼回事唄。」
連亦城聳聳肩,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不經意的流露出某種神色,給了連思雅另外一種訊號。
「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那個雲夢雪……你早就見過了吧?」
「啊……這個……」
連亦城手指搔了搔頭,挑眉輕笑,他的這番舉動,給了連思雅最好的答案。
「我知道了,上次舞會和笑天哥跳舞的人,其實就是雲夢雪對不對?我就說嘛怎麼那個身段兒那麼眼熟,果然如此!」
連亦城歪了下頭表示好無奈,連思雅被氣得不行。
「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口口聲聲說為我好說愛我,這就是你們表達對我好愛我的方式嗎?哥,你是我親哥哥啊!真沒想到,居然連你都被那個雲夢雪給迷惑住了!可惡!」
看著連思雅這副氣鼓鼓的模樣,連亦城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她的臉,惹得連思雅差點兒咬他。連亦城連忙收回手,一臉邪笑的看著她。
「妹妹,其實你又不愛羅浩辰,何必這樣自尋煩惱呢?況且你的良人應該是笑天才對啊。」
「現在不是連笑天哥都幫她嘛!」
連思雅這話,似乎讓連亦城看到了前方指路的燈在亮。
「哦?照這麼說,你在意了?」
連思雅一怔,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呀?於是立刻收起與連思雅相交的視線。
「誰說的?我才沒在意他們呢!不理你了!哼!」
連思雅生氣的轉身走開,連亦城輕吁口氣又搖了搖頭。
「愛情啊,總是讓人這麼執迷不悟。雅雅是這樣,不知道那邊又是什麼情況呢?」
……
羅浩辰追著雲夢雪跑出會場外,她穿著高跟鞋根本跑不快,很快就被羅浩辰追上了。
「雪兒!就算你不願讓我這樣叫你,我還是要叫你雪兒!」
羅浩辰的堅持讓雲夢雪心情煩躁,她的堅持也在動搖,因為羅浩辰的堅持漸漸土崩瓦解。
「羅浩辰!你少在我面前來這套!」
雲夢雪轉身怒視羅浩辰,恨他怨他這麼久,怎麼可能因為一個想戀,就把那些糾結的過往全都忘記?不可以!如果這樣的話,她無法原諒自己!
同樣的話,羅浩辰記得他不止一次說過。而且不僅如此,他還將雲夢雪一腳踢開,說著那些殘忍的話,做出讓人無法原諒的舉動。
原來雲夢雪都清清楚楚的記得,也是故意說出這種話來給他聽的。
看到羅浩辰回憶起往事的神情,雲夢雪嘲諷的冷冷一笑。
「想起來了麼?當初你是怎樣跟我說的還記得嗎?你逼我簽字,對我說那是你兩年來一紙品嚐的滋味兒,是我們父女親手種下的果實。」
想起當時的場景,雲夢雪就恨不得咬斷羅浩辰的脖子。
「羅浩辰,現在我也來告訴你,此時此刻你所承受的,是我這兩年苦苦承受的一切,怎麼樣?你親自種下的果實味道如何?」
雲夢雪努力讓自己不要心軟,她不可以心軟,必須要狠心面對!
羅浩辰感覺頭像被大錘重重敲擊過一樣發暈,他心裡想說的話一下子全都卡殼了,原本設想著找到雲夢雪之後的那些那些,也在大腦變得一片空白時消失不見。
好一會兒,羅浩辰才突然想起什麼,忙從衣兜裡拿出飾品盒。
雲夢雪一怔,她認得這個,就是當時在業界內引起不小波瀾拍賣會,羅浩辰千金一擲得來的「獨輪之舞」鑽戒。
方寸之間展示精湛技藝、小巧光芒四射的「獨輪之舞」,在夜色等下閃耀耀人光輝,也刺得雲夢雪的心頭一陣陣疼。
忘不了那一次的舞會,因為這枚鑽戒得到的許多殊榮,可是雲夢雪更忘不掉的是「獨輪之舞」所包含的寓意,哪些屬於本就不屬於她。
「我離開的時候把他歸還於你,現在又拿出來在我眼前現世什麼?你是在用這個嘲笑我是麼?讓我即便過了兩年也無法忘記,提醒著我,讓我記得我曾經只不過是別人的替代品!」
「雪兒,我不是……」
羅浩辰搖頭,此刻他的嘴似乎變笨了,想要解釋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雪兒,我只是……想把這個再送給你!這個和夢瑤沒有關係,只是為了你!還有,我那時和你說的那些話,其實……其實大部分都是我故意那樣說的!我……我就是個混蛋!我不該……不該和你說那些的……」
羅浩辰的心情煩亂異常,他惱自己面對心心唸唸兩年多的雲夢雪,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意,看著她充滿憤恨的臉,就想狠狠掐死自己。
聽著羅浩辰說自己是混蛋,還說那些感到抱歉的話,雲夢雪的心好像被搓成了一團團的亂麻。眼前的男人讓她又愛又恨,取捨真的好難,心底的在意也是無法超脫的存在。
用力握緊粉拳,雲夢雪狠了狠心,將眼底的疼痛一掩而去。
「羅浩辰,我不管你到底怎樣難過痛苦,因為餓這些都與我無關!還有,給我好好記住這份痛苦,因為這是你應得的懲罰!現在你馬上拿著你那個破東西,帶著你所謂的感情,立刻滾出我的視線範圍之外!立刻!」
雲夢雪沖羅浩辰怒喝完,一手掩面轉身跑出他的視線。
看著雲夢雪越來越遠的身影,聽著高跟鞋漸漸消失不見的聲音,羅浩辰心情難受的低垂下頭,手中鑽戒依然閃耀,可是卻像冰針一樣刺穿著他的心。
「呵,這是與我那時說過的話一樣,是多麼的『動聽』又諷刺啊!雪兒,走出視線的並不是我,而是……漸行漸遠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