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夢雪實實在在出現在眼前,羅浩辰一時之間情緒激動到無語附加,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怎樣做?腦子裡頓時出現一片空白。
分離的這段日子每天都如同利錐刺骨,此刻重見,讓人感覺恍如隔世,即真實又夢幻。
雲夢雪一襲純白,就好像冬日裡純淨的白雪,藍天漂浮著的夢幻白雲一樣美麗,但是她的眼底,卻有著讓羅浩辰內心刺痛的神色……默然與冰冷。
那樣的神情,好像真的對他已經無所謂了一樣,讓羅浩辰有些不敢肯定,雲夢雪不會是因為自己才回來的吧?哪怕是恨也不是對不對?
雲夢雪眼底隱藏著憂傷和對曾經過往的憤怒,表面看似平靜的望著羅浩辰。他剛剛的反應並不讓雲夢雪滿意,同時也在心裡問自己,到底在期頤著羅浩辰擁有怎樣的反應才正確?
無論怎樣做,都沒有辦法抹滅那些過去!
雲夢雪在心裡怒吼著告訴自己,只有這樣才不會在見面時讓心動搖,羅浩辰傷害她那麼多,憑什麼要因為一個心動,就如此輕易的原諒他?憑什麼?!
不要見到羅浩辰,不想再和他面對!更不想說話!
心裡的聲音一次次慫恿著雲夢雪,哪怕已經正面相見,還是冷眸瞥了眼羅浩辰轉身離去。
當雲夢雪飄逸的長髮在眼前一甩,白色倩麗的身影轉身離去時,羅浩辰像是被尖錐猛地一扎,一下子回過神兒來迅速追過去。
「雪兒!不要走!」
羅浩辰上前一把拽住雲夢雪的手腕,她眉頭緊蹙憤憤回頭,怒視著羅浩辰。
「雪兒?是誰准許你這樣叫我的?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叫我?!」
憤怒的情緒像是鋪沙卷石一樣的龍捲風,狠狠地向羅浩辰正面襲來,但是他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沒錯!雲夢雪在恨他,只要有恨也是極好的,至少證明他們之間的情緒的關聯還沒有斷。
「雪兒,我……我知道,這個稱呼只局限於你最親密的人……你的家人還有……青梅竹馬之間。我不配這樣叫你,我只是……對不起……」
羅浩辰心裡懊惱的真想一拳頭錘死自己,為什麼心心唸唸了兩年多,重逢之後竟然變得如此嘴笨?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甚至支支吾吾的,連一個完整的話都說不明白了呢?
靠近的距離只有不到一尺遠,心無法抑制的在怦然跳動,雲夢雪感覺全身的神經都被挑起來了,羅浩辰雙眸注視著的目光太過熾熱強烈,讓她有些難以適應。
「你放開我!」
雲夢雪扭動著手腕想要掙脫,但是羅浩辰雖然嘴上有些說不明白,舉動卻絲毫不含糊。
他用力將雲夢雪拽進懷裡,雲夢雪靚麗的身影一個半身旋轉,優雅的身姿旋入羅浩辰的懷中。她下意識的用手一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迅速被拉近,卻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消失了兩年多又一直苦尋不到,如今可以切切實實的碰觸到雲夢雪,並且還能將她攬入懷中,羅浩辰感覺自己此刻靈魂可以飛上天空,他飄飄然到激動興奮的不知怎樣是好。
哪怕雲夢雪此刻帶著各種憤怒與拒絕,對於羅浩辰來說,只要可以見到真正的雲夢雪而並非夢幻,雲夢雪讓他馬上去死他也會樂意到去做這種事。
是的!就是這樣激奮的心情,羅浩辰已經心情跳躍到不知所措。先不管那些,他不顧雲夢雪的反對,將她帶到舞池中央。
「好懷念曾經和你一起跳舞的感覺,真的……沒想到竟然還可以實現這個願望……」
羅浩辰的情緒太過於激動,就連聲音都帶著不自抑的微微顫抖,但是磁性好聽卻絲毫不減,讓雲夢雪一時之間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意亂情迷。
當她回過神兒來的時候,腳步已經不聽使喚的跟著羅浩辰隨著音樂舞動。何止是羅浩辰啊,就連雲夢雪自己都飛回到了曾經同舞的記憶之中。
不知是有意而為還是巧合,此時放出的音樂竟然又是《pandorahearts》中梢浦由紀譜寫的經典之作《will》,那首華麗卻暗含某種道不盡的憂傷、耐人尋味百聽不厭曲子。
這首《will》勾起雲夢雪深埋心中記憶,當時的一切還都歷歷在目,讓她心疼不已……
「你自己記得這個就好,也省得我提醒你,就自顧自的以為你是正角兒了。跳的這麼歡暢,是因為內心感覺到愉悅了麼?」
「既然我是為楚夢瑤才佩戴『獨輪之舞』,那麼我快不快樂根本就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讓你感覺到滿意,羅總,你這樣說是否證明你很滿意了呢?」
「滿意,十分滿意。」
回憶並不是令人感到愉快的,那時羅浩辰說的字字句句、以及他咄咄逼人如同把雲夢雪生吞活剝的眸光,都像把把利刃戳穿著雲夢雪的心。
雲夢雪嘴角彎起一抹冷笑,她在嘲笑自己剛才內心抑制不住的小期頤,可是想到那些過去,隱忍與默默的付出心中的愛,強力的期望最終還不是換來幻滅與惘然嗎?
既然如此,那還期望個什麼勁兒呢?真是可笑!
「我雲夢雪,曾經被你當做猴子一樣耍戲,已經夠可悲可憐的了。所以我發誓,絕對不會再給你傷害我第二次的機會!」
音樂聲音比較大,可是雲夢雪說出的這番話羅浩辰聽得真真切切,他眸光一怔愣在原地。
「我……我不是想耍你!我只是……」
「抱歉!我沒時間陪你在這兒玩遊戲!」
雲夢雪用力推搡著羅浩辰,可是他人雖然愣住了,手上的勁道卻沒有任何遞減,依然緊緊的攥著雲夢雪不肯鬆開。
羅浩辰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雲夢雪的手,她不好拒絕又不好掙脫,更加不敢抬頭被人見到此刻與羅浩辰在一起共舞的人是誰,怕再惹來什麼非議。
畢竟在大多數人心裡,都在謠傳著森亞集團總裁及夫人離婚的消息,現在她又出現在這兒跳著舞,這又算是怎麼回事?實在是不好解釋呀!
還好羅浩辰身材高大,將她嬌小的身子很好的遮掩,躲避了眾人觀望的視線。只是這樣的相對讓雲夢雪很難受,她心中蓄積的憤怒小宇宙又快要控制不住爆發了。
「羅浩辰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別怪我在這不給你面子!現在的雲夢雪已經不是過去!」
雲夢雪壓低聲音卻帶著咬牙切齒的威脅,讓羅浩辰心底一疼。眼前的這個人確確實實是雲夢雪,可是那神態和說出的話,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小女人。
雖說過去雲夢雪也曾有過倔強,也對他帶有抱怨和恨意,可是和今天完全不同。
「對不起,是我……這些全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變成這樣……是我不對……」
「羅浩辰!你給我閉嘴!」
雲夢雪緊咬著嘴角,她實在看不下去羅浩辰這副道歉又沮喪的神色,更不想聽他的道歉。
「當初逼我走的人是你,那時候你多威風啊!一點兒轉圜的餘地都不給我留,還說著那麼絕情決意的話。現在這是怎麼了呀羅總?」
雲夢雪換做一臉鄙夷的瞪著羅浩辰,她的眼裡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兒。
「我真懷疑站在我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兩年多不見,你當初的氣勢哪裡去了?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慫樣子?!」
沒人會知道,當雲夢雪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裡是怎樣的疼痛難言。羅浩辰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承認自己該罵,而且罵他還是輕的。見羅浩辰這副完全認錯的態度,雲夢雪有些受不了了,這不是她記憶中的羅浩辰。
雖說那天在上島咖啡屋外面,雲夢雪已經見到了羅浩辰的悔意與痛苦,可是當兩個人如此相對並且回憶起類似場景不同情感時,雲夢雪還是接受不了此時此刻落寞哀傷的羅浩辰。
「羅總,我拜託你別故意表現出這樣的神色行不行?你搞搞清楚,當初受到傷害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幹嘛在我面前這樣?是想故作姿態博取我的同情心是麼?省省吧你!」
雲夢雪這次不再左思右想考慮那麼多,憤怒的情緒下讓她一把用力推開羅浩辰,踉蹌著腳步不禁後退兩步,身形也隨之微晃了晃。
「小心……」
羅浩辰剛要伸手去扶,就被雲夢雪手給擋開了,羅浩辰一怔,雲夢雪下意識的向外跑去。
「雪兒……」
羅浩辰不敢遲疑,連忙抬步追了出去。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啊?」
四周傳來一陣議論聲。畢竟兩年多不見雲夢雪,而且她以前出場露面的次數也不多,所以有些人幾乎認不得雲夢雪,有些人已經在心中淡化了這個人。今天再次見到雲夢雪,她依然是衣裙飄飄曼姿靚影。
在這觥籌交錯紙醉金迷的夜晚,即便雲夢雪不想成為吸引人們注意的風景線都難,不禁讓大家回憶起已經塵封的那段、關於羅浩辰可能離婚的爆料新聞。
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跑出去的身影,連亦城手執紅酒,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吶,《will》呢你也放過了,勾起人家回憶,終於如你所願了是麼?如此博愛的幫助別人完成了見面式,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你自己的事呢?雅雅現在可是很生氣哦。」
聶笑天微笑著搖了搖頭,眸子裡醞釀著讓人疑惑不解的神色。
「連少,我能和你說只是這樣還不夠麼?雖說他們見到面了,不過你看我們的珊迪小姐那副憤恨又彆扭的模樣,像是可以馬上接受這份重逢感情的樣子嗎?」
連亦城不禁眉頭一蹙,斜睨了眼身旁的聶笑天。
「哦?莫非……你還有什麼其它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