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得雲夢雪腳下一個趔趄。許葉莉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羅浩辰被雲夢雪剛才那一番話徹底激怒了。他的舉動狂躁失去理智。雲夢雪貝齒緊咬下唇忍著疼。一雙透著水霧的眸子怒視著羅浩辰。
「雲夢雪。不要以為抱著了什麼人的大腿。你就在這裡站穩了腳步。最好認清你自己的身份。在這個家裡。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突然爆起的場面。讓許葉莉很為難的看著兩個人。此刻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的出場到底對不對。似乎因為她的出現。局面變得更加難以收拾和緊張了。
雖然雲夢雪處於劣勢。可是她依然一副不甘示弱的樣子。既然羅浩辰不怕被人看到在這裡對她動手。那麼她也不必再在意什麼。藏著掖著含著生怕有人知道。
「儘管我有致命的缺點。有時在你面前表現極為懦弱。可是著並不代表我就此放棄不前。雲夢雪的存在只是雲夢雪。不論別人怎樣想。我依然是獨立的存在。」
雲夢雪薄唇顫抖。全身血液似乎冰涼。身體也止不住才抖動。她不是因為害怕還是疼痛才哭。而是為心中那份情緒的悸動忍不住落淚。
「我有自己的堅持和想守護的人。心中的期望哪怕只是一點點難以觸摸的星光。寧願犧牲自己。接受你一切無理的要求與對待。我只是不想再有迷惘。不要羞愧面對自己的人生。」
「你的人生。」
羅浩辰輕嗤。眼底滿是不屑的看著她。
「或許你該明白。嫁給我。你還有什麼人生可言。」
「是……我知道……」
雲夢雪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這種話說的輕鬆。卻像刀子在一下一下剜著心。
「所以我說。受傷的人就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好。我不想傷害別人。也不想給任何人惹來麻煩。難過與悲傷。都讓一個人去承擔吧。不希望你也不要再用什麼人來威脅我。逼我就範。」
「夢雪。少說兩句吧。」
許葉莉擔心的勸著雲夢雪。雖說她的話很讓人心疼。可是這種話也要區分給什麼樣的人聽。與羅浩辰說來無用。再這樣繼續說下去。也只會引起他更盛的怒火。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誰也無法保證。
可是雲夢雪卻不想停。因為她的話還憋在心裡。沒有全部發洩而出。
「羅浩辰。你說過……我的這份光明原本是屬於楚夢瑤的。這樣的說法我不反對。若是沒有楚夢瑤的捐贈。我很可能現在整天處於黑暗之中。可是……即便是黑暗又怎樣。我現在留在你的身邊。又和黑暗有什麼不同。」
雲夢雪一邊說著一邊啜泣。她在努力整理心緒。不至於在羅浩辰面前看起來那麼狼狽。可是心中的難過卻總是無法抵擋。
「這份光明我可以還給你。但是我也知道這不過是說的空話而已。除了找些心理慰藉之外。所謂還回去光明換來了黑暗。楚夢瑤也無法再回來。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不會再回來。」
雲夢雪大聲哭喊著咆哮著。她的心憋悶壓抑得太久。此刻就像放了閘的山洪。一瀉而下。
「閉嘴。雲夢雪。即便夢瑤再也回不來。也輪不到你來說。輪不到你。」
羅浩辰心底的弦被雲夢雪挑斷。他從許葉莉手裡拉扯過雲夢雪。雙手抓著她不停搖晃。
「浩辰。你別這樣。會傷到她的。」
許葉莉在一旁勸阻著羅浩辰。但根本不敵他的力道。
雲夢雪的身子像風中殘葉一般晃動飄零。她發發洩的話說完。腦中變得一片空白。
「我叫你不識好歹。雲夢雪。我弄死你。」
羅浩辰大手一把扼住雲夢雪的脖子。她驀地瞪大雙眼。手下意識的反抗拽著羅浩辰。可是越用力地掙扎。羅浩辰的手就扼得越緊。
窒息的感覺一衝上頭。耳邊似乎可以聽到骨頭捏碎的聲音。雲夢雪的臉被憋得通紅。才頃刻間就長得發紫。嘴唇也變得鐵青顏色。
許葉莉見情勢變得越來越糟。她絲毫不顧的拚命拉扯著羅浩辰的手。
「浩辰。浩辰吶快點放開。你這樣會弄死她的。放手啊。」
任憑許葉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辦法拉開羅浩辰。他的手越攥越緊。似乎再那麼稍稍一用力。雲夢雪的脖子就會被扭斷。
「弄死她還有我羅浩辰抵命。你們應該覺得慶幸才是。」
羅浩辰弦外之音許葉莉聽得懂。他的心裡充滿怨氣。如果雲夢雪死掉羅浩辰償命。那麼羅家就剩下羅景天、許葉莉以及羅浩寧三人。沒有了他。豈不是剩下了最完美的一家三口人。
「浩辰。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們只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誰也不希望誰有事。你要是有什麼怨氣就衝我出。阿姨求求你放開夢雪。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掉。快放手啊浩辰。」
許葉莉在哭泣。羅浩辰會變成這樣。她把一切罪責都歸於自己。現在更是因為這件事連累到了雲夢雪。不論楚家與雲家如何、亦或是楚夢瑤的事讓人多麼糾結。雲夢雪都是被無辜受累其中的。她本不該得到如此對待。
悲哀。真是無比的悲哀。
雲夢雪的在心滴血。這不是第一次被羅浩辰扼頸。不過這一次的羅浩辰暴躁異常。並不同於上一次他戲謔刻意的對待。
缺氧窒息的感覺讓雲夢雪眼前越來越虛幻。耳邊也漸漸聽不到那些哭泣或者求情的聲音。她痛苦的閉上雙眼。等待心跳結束的最後一刻。
聞聲趕來的羅景天。快步過去強行拽開羅浩辰。
他手一鬆。雲夢雪倒退兩步。隨即身子癱倒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撫在胸口。大口喘息伴隨著劇烈地咳嗽聲。使她臉上浮滿了痛苦神色。
「夢雪。還好嗎。」
許葉莉蹲在雲夢雪身邊。不停地撫著她的後背捋順氣息。
羅浩寧就在不遠處。他聽到外面的嘈雜聲才出來的。可是看到眼前混亂場面。羅浩辰情緒激動下手扶輪椅幾次想要站起來。最終還是無力的跌坐在輪椅中。
「可惡。」
充滿憤恨的拳頭砸在扶手上。羅浩寧恨自己的無用。更恨他的有心無力與力不從心。
羅景天被氣壞了。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恐怕現在羅浩辰已經失手釀出悲劇。
「浩辰。你這個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單說說失手還算客氣。羅浩辰是可知雲夢雪會因此發生危險而為之。這是蓄意謀殺人命。
羅浩辰無視羅景天的憤怒。徑直走到雲夢雪面前。她面色蒼白的抬頭望著雲夢雪。
「浩辰。不要……」
許葉莉擋在雲夢雪面前。生怕他再傷害雲夢雪。急得直搖頭。
「沒你的事。讓開。」
羅浩辰扒拉開許葉莉。她被慣力推倒在地上。
「阿姨。啊……」
雲夢雪剛要去扶許葉莉。就被羅浩辰一手揪著頭髮拽起來。
「浩辰。」
羅景天怒喝羅浩辰。但是無奈的是。他的兒子根本就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裡。他的嘴角帶著殘冷笑意。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雲夢雪冰涼失血的唇瓣。
「我要讓你代替夢瑤繼續感受這個世界的光明。直到你生不如死身心俱疲為止。」
羅浩辰眼底戾色暗含糾結。他對雲夢雪的感覺每多一秒深入一分。就會更加覺得愧對楚夢瑤。愧疚演化為深深的思戀。仇恨便如同陳釀的酒。讓他陷醉其中無法自拔。
扯發的疼痛不必扼頸。雲夢雪可以在窒息中失去意識。卻清楚的感受到頭皮快要被拉扯撕裂那般難忍地疼。
雲夢雪氣息氣促。喉嚨胸口都很疼。她雙手抓著羅浩辰的手又摳又拽。指甲明顯感覺到抓破了羅浩辰。可他就是不鬆手。
「羅浩辰。你若……真把我逼急了。我……不用你動手。也會自行……自行了斷的……」
「你這樣算是在求死嗎。」
羅浩辰的手突然一鬆。順手將雲夢雪推倒在地上。
「不要以為一死百了。沒有折磨夠你。我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解脫的。如果你前腳踏進黃泉。我保證雲致遠很快就會跟過去向閻羅王報道。」
狠如蛇蠍陰冷目光伴隨狂肆邪惡的笑。將羅浩辰內心深埋緊鎖的魔鬼在此時完全釋放。
視線觸及到雲夢雪手上的鑽戒。羅浩辰眸色變得更加晦暗。
「給我好好戴著『獨輪之舞』。否則。我第一個拿雲致遠開刀。」
丟下這樣充滿威脅的話。羅浩辰無視在場眾人神色轉身走回車裡。伴隨著刺耳尖銳的聲音。他驅車離開了羅家宅院。
發生了今晚的事。羅浩辰無法繼續留下與雲夢雪共處。他雖然嘴上說著無謂的話。可是心底也怕再做出什麼失控的事。
羅浩辰不想深問此心。到那時。他是否真的對此感到無所謂。還是為此追悔莫及。
羅浩辰離開了。羅家宅院暫時恢復了平靜。
雲夢雪撐著身子站起來。卻在剛剛撐起來時又無力的跌倒在地。
「夢雪。來。」
許葉莉扶著雲夢雪吃力的站起來。羅景天神色很複雜。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雲夢雪說。道歉。還是說些什麼。好想說什麼都不是那回事兒。
看出羅景天為難臉色。許葉莉衝他微微點了點頭。希望把時間留給她和雲夢雪兩個人。
羅景天面帶愧色轉身走開。在不遠處與羅浩寧的目光凝結在一起。父子倆對眸久久。最終。羅景天搖著頭深深歎了口氣走回進宅子裡。
羅浩寧望了眼雲夢雪。看她暫時沒什麼事了。也默默的轉著輪椅轉身離開。權當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反正雲夢雪並沒有發現他在這裡。
許葉莉輕輕捋順著雲夢雪散落的頭髮。滿眼都是心疼。
「夢雪啊。我和浩辰的關係一直都是如此。你為什麼那麼傻。偏偏為了我去和他理論。阿姨真的不希望你再為這種事觸怒浩辰。不希望……不要你再受到傷害。」
雲夢雪的身子還在止不住地顫抖。眼淚啪嗒啪嗒滴落。搖著頭幽幽歎了口氣。
「阿姨。不僅僅如此……不只是這樣。我……這顆心。真的……真的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