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永平宮就斷了,當年的婢女奴才全部在一場大火中燒死,而你應該是被那個金面男子救走了。自此你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是一個殺手了吧,只是你的身份,恐怕只有他才知曉一二。」沐煜逸將自己調查的結果全部對林陌惜說了出來,他信她是真的失憶了。
林陌惜聽到調查中斷,她有些懊惱,為何總是靠近真想就離真相越遠。
「對了,永平宮的那場大火很蹊蹺,宮裡似乎有人故意要將這一切抹掉,連禁宮記錄也一並不再了蹤跡。」沐煜逸補充道。
「等戰事結束,我打算找回自己的身份,有許多事被我遺落了。」林陌惜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就差一點點她就可以觸及到真相。
「我陪你。」
天剛蒙亮,林陌惜就起身梳洗,等她收拾妥當時,沐煜逸才穿著常袍從內堂走出來。
「為何起的這麼早?」他疑聲問道,話語裡滿是關切。
「一會我陪你去喬府,接喬敏之姑娘到王府來住。若不收拾的好點,她又該取笑我了。」林陌惜俏笑著,好似昨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般,面色如常。
沐煜逸牽過她的手,湊近身子,低聲問道:「你不生氣?莫委屈自己。」
她笑而不答,拉著他坐到桌邊,「吃早膳了,不然等會他們自己來了,我們就失了先機呢。」
還未到到喬府門口時,林陌惜撩開轎簾,瞧見喬鴻山一大家子人,早已在府外恭候,喬敏之身著一襲粉色,歡喜的像個孩子,不停地在喬鴻山耳邊嘰嘰喳喳。
「下官喬鴻山攜全家老幼拜見逸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烏泱泱拜倒一片,聲音卻出奇的整齊。
「喬大人免禮,快快請起。」沐煜逸親自躬身扶起五旬的喬鴻山,以表自己的誠意。
「民女林陌惜拜見喬大人。」林陌惜很懂禮貌的在喬鴻山面前盈盈一拜。
喬鴻山見狀連忙扶起她,「林姑娘,昨日是老夫教子無方,敏之出言頂撞姑娘,還望你見諒。」
好一個見諒,一句話就想抹平昨天的事。
林陌惜勾起一抹詭色,略帶笑意的說道:「喬大人何出此言吶,昨日出了什麼事?陌惜不記得了,喬姑娘你還記得嗎?」明明是說給喬鴻山聽的,但她卻轉而問起了喬敏之。
喬敏之本以為她會興師問罪,正得意的瞧著她,卻沒想到她會轉過身來問自己,慌亂間侷促不安,漲紅著小臉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什麼事。」
「喬大人不是想本王和你就這般在門口敘舊吧。」沐煜逸適時插過話語,他對林陌惜的轉變感到既吃驚又有些讚許。
喬鴻山連忙告罪,一個勁的說著請罪的話,把沐煜逸往正廳引去。
林陌惜剛要落座,喬敏之輕巧的走到她身邊,挽起她的手臂,說道:「林姐姐,昨天是敏之錯了,我向你賠罪。去我的房間坐坐吧,爹爹他們談話,沒意思的緊。」
「好,我也正想和你敘敘話呢,不知怎的一看到你我就覺得親切,好似一家人一般。」喬敏之的話,讓林陌惜拒絕不得,這女子看起來單純可愛,她是有些小瞧了。不過她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也算是暗裡接納了喬敏之。
喬敏之好不親切的挽著林陌惜的手,步履歡快的離開正廳,瀾瑟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後面。
走了沒多久,廊庭邊有一個涼亭半坐落在假山旁,喬敏之就帶著她走了進去,隨後有女婢送上茶盞和精緻的糕點。
「敏之妹妹不是要帶我去你的閨房一坐麼?怎的到這亭子來了。」林陌惜笑盈盈的看著喬敏之,漫不經心的說道。
「哼,我的房間你怎麼能去,那不過就是托詞罷了,你還當真,看來姨娘說的沒錯,你是癡傻的厲害。」喬敏之滿臉的傲色,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林陌惜聽到這話,反倒是放下心來,看來她的聰明都是她的姨娘教的,若不是這般大小姐姿態,她就得小心翼翼的對付。這丫頭還是嫩過了點,她暗自思慮到。
「怎麼,答不上話了?就你這姿色,我真是不明白拿點配的上煜逸哥哥,就算你嫁給他也不過是做妾,我才配做王妃。」她語出咄咄逼人,話語間對林陌惜滿是譏諷,若是昨天,林陌惜肯定忍不住對她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小妮子。
她也不答話,只是笑著踱步走到亭台的扶手邊,伸出素手指著遠處說:「你可看的清遠處的牡丹花?」
「花園那麼遠如何看得清?再說牡丹花有什麼好看的。」
「那你可又看的清這旁邊的鄒菊?」林陌惜指著假山石縫裡的鄒菊小花。
「嗯,你到底想說什麼呀?」喬敏之不耐煩的問道。
「這就對了,牡丹花雖開的好,可它遠。鄒菊雖不美,但它咫尺可摘。你覺得你的沐煜逸哥哥是會繞遠去求那牡丹,還是摘這咫尺的鄒菊?牡丹再好,也不過是一朵,再好的花也有凋謝的時候,待到那個時候若還能被人賞識,才是真正的花中之王。」
喬敏之面色一陣白一陣紅,咬著嘴唇,絞著手裡的帕子卻答不上話。「你等著,等我進了王府有你好看的。」她氣的插著腰,跺著腳,活脫脫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敏之,王府你就那麼想去?」林陌惜淡然的問道,她不懂如此可愛單純的女子,為何拚命的要往紅牆深宮裡擠。
喬敏子聞言側過臉,驚異的看著她:「難道你不想?爹爹說煜逸哥哥會有大作為,讓我只管嫁給他便能讓我們喬家富貴長存。哎呀——我怎麼把這些說給你聽,不許告訴旁人,不然封了你的嘴巴。」
林陌惜嫣然一笑,微微點頭道:「好,我保證守口如瓶。」
原來喬敏之也不過是喬鴻山企及權利的一枚棋子,父女皆如此,更何況是為了爭奪霸權的兄弟呢。她想到這不禁黯然擺了擺頭,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