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惜一連喝兩日的苦藥,身子終於轉好,她算算日子,又快十五了,在這個世界已是待了快兩月,除了被利用,還是被利用。風影也是來去無影,連說話的機會也不曾有過。
從王府出來,沒有了束縛,總是讓人覺得心情極好,林陌惜哼著小曲,一個人在院子裡閉眼養神。一棵大槐樹更是給夏夜帶來不少的清涼。
「你的心情倒挺悠閒啊,我說怎麼找不見,原來是在外面有人吶!哈哈——」尖細的笑聲劃破寧靜的氣氛,卿玫一身粉裝,手裡拿著劍站在林陌惜面前。
「怎麼是你?難道沐煜逸還沒抓住你?」林陌惜故作緊張的樣子,為了是打消卿玫的戒心。
「他,不過是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想抓我還嫩著呢。只是你,殺了月暖,還這麼逍遙快活。林陌惜你的本事可真大,救你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的相好呢?」
「你……你小心點,他就在這呢,一劍就能殺了你。」林陌惜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直往屋裡退,其實她知道卿玫已經開始上當了,只需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卿玫笑著抽出劍,指在林陌惜胸前,「那你喊他出來吧,我到要看看,是誰厲害。私語,你何必在我面前裝的這般柔弱,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上一次在玲瓏居,我就發現你佯裝不會武功,你的目的是什麼?你為什麼去逸王府?」
「你看出來了?前些日子我掉在河裡,失去了些記憶,我想知道三年前我們一起做任務的時候出了什麼情況。我現在武功盡失,你若想殺我便殺,但是死之前,你就算完成我的心願,告訴我,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你是說刺殺逸王?你完全不記得了?不可能!那次是你親自找主上,要求去刺殺的,你會忘記?"卿玫皺起眉頭,她沒想到林陌惜會武功盡失,還失了憶。
親自去要求的?林陌惜聽的一身冷汗,怎麼回事?這話要是讓沐煜逸聽見,自己肯定要死一百回。會不會是卿玫騙人呢?
「我親自要求的?那我的目的是什麼?就是為了殺沐煜逸?可是他並沒有死。」
「對,這件事我也很納悶,但你當時根本沒想殺沐煜逸,你在蝶翠樓看見沐煜逸和那個叫薇兒的女人在一起,就迷倒了沐煜逸,然後殺了薇兒那個女人,下手的狠毒可真是令我意外,居然一劍一劍把人家活活刺死,還劃爛人家的臉。」
林陌惜聽著背後冷汗瀝瀝,這副身子的主人如此狠毒,怪不得沐煜逸會那般狠自己,若換個角度,怕是會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我會那樣狠毒?你不會是在騙我吧?那你為什麼要殺我?」林陌惜身子有些發抖,她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寒氣侵體。
「我為什麼殺你?你是想替自己求饒麼?」卿玫拿劍的手開始有些鬆動,自兩年前,私語看到她不該看見的,卿玫就開始一直找尋她,想要殺她滅口。現在人抓住了,卻告訴她,失憶了。怎麼可能,卿玫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私語,我們從小都是被主上救回來的孩子,你我最瞭解,你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也從來不會違背主上的命令,但是那次你的行為,作為一個女人,我看不下去,而且我也沒必要騙你,你始終要死在我卿玫的手上。」
「既然要死在你的手上,你不如讓我死個明白,主上到底是何人?」既然要詐就詐到底,林陌惜想著。
「主上的身份,你比我清楚,我只是知道大概,他的身份可能是……」卿玫話還未說完,卻瞪著雙眼,嘴巴大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林陌惜正要知道結果,卻見卿玫倒地,胸前一把利劍貫穿胸腔,立時斃了命。金面男子走到卿玫身體前,抽出劍。血噴湧而出,殷紅的鮮血裹著塵土,一直滾到林陌惜腳邊。
「這是她的下場,你最好聽話,不然和她一樣。」金面男子冷厲的說道,他拿劍直逼林陌惜面門。
林陌惜呆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真是駭住了,怎麼風影還沒有出現。
就在這瞬息之間,風影從屋內一閃而出,他提劍朝著金面男子就去。
「你是誰?」風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威嚴霸氣,眉間更是一股陰冷暴戾。
金面男子冷笑一聲,點地提氣,輕越出圍牆。風影緊追而去,獨自留下林陌惜一人在院內。
卿玫的身體還似乎有些溫度,林陌惜還有些慌亂的走到她身邊,想要用手蓋住她驚恐的眼神。雙手哆嗦的往卿玫的臉上移去,林陌惜小心的用手伏在卿玫的眼睛上,忽的似乎眼皮動了一下,她嚇的想要往後退,卻一下被裙角絆住,整個身子向卿玫跌去。
血一下濺了林陌惜一臉,她慌亂的想要爬起來,卻弄得雙手都是血,胸前也是一片血漬。
月亮也隱入了雲層中,不時掛起一陣冷風,林陌惜就坐在卿玫身邊,雙手抱膝,看著卿玫的屍體。死人似乎成了很簡單的事,林陌惜回想起自己來到這個國家,已經有四個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已經能從最初的驚慌噁心,到現在麻木不仁。
卿玫死前說過自己如何狠毒的殺了薇兒,想必自己的這副身子當初也是這般陰狠,殺人不眨眼。卿玫死了,找尋金面男子的身份又斷了,連拿回解藥的希望也沒有了。
不過風影追了出去,也許還有一線希望呢?林陌惜抬頭望著漆黑如墨的夜空,淚水噙在眼裡,不讓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