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辰很少如此失態,也很少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出這樣的舉動,並且那萬年不變的冰封臉,竟然也化開了,總是佈滿冰霜的俊臉上,不再毫無表情。
而能夠讓他如此的,那個女人不是她林簫,而是那個叫做蘇瑞的女人。
心談不上是有多痛,因為她於他們二人之間來說,不過是個替補,不過是個在沒有蘇瑞的那段時間,給與他一絲安慰的替代品而已,於他僅此而已。
雖已經不知道痛了,全身卻使不上半分的力氣,動彈不得,儘管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裡,真的很想,很想
可四肢卻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根本就不能動,就算她心裡有千萬個聲音在拚命的吶喊,吶喊著讓她趕緊離開這裡,眼不見為淨。
可惜不行,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也很不甘心。
她知道這樣,很傷自尊,很沒面子,可是她就是像木頭樁子似的,釘在那,一動不動。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我」zoe有些惱怒的將李逸辰一把推開,因為使了力氣,些微有些喘。
她柳眉輕皺,似乎很是生氣:「對不起先生,我並不認識你,請你自重!」
「蘇瑞,是我啊!我是逸辰,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
「是,我不記得你了,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請你別再糾纏我!」
說完就要走:「等一下!」李逸辰哪裡肯放她走,連忙一把拉住她。
他將一張照片遞到zoe手中:「你看,這是我們以前在一起時,照的照片!」
zoe狐疑的接過照片,仔細的端詳。
原來,那天,他當著她的面,燒掉的那些,並非是屬於蘇瑞的全部,那重要的一張照片,他一直隨身攜帶,好好的收藏著。
也許在想念蘇瑞的時候,他會拿出來看一眼,在無人的夜裡,他或許會擁著那照片一同進入夢鄉,就好像蘇瑞從未離開過。
他心裡、眼裡,甚至是整個生命裡,都只有那個叫做蘇瑞的女人,而她林簫,卻不過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只是過客而已,她為什麼還如此難過,難過到不能瀟灑的離開,不能自主的控制自己的雙腿,遠離這裡,眼不見為淨。
沒了李逸辰,地球照樣圍繞地球轉,沒了他太陽也同樣會東昇西落,真的沒什麼大不了。
離開,趕緊離開,別再待在這裡,多待一秒,就多受一份煎熬,就多痛苦一分。
而事實卻往往不按照本身的發展,總是事與願違。
「咦,那不是那天宴會上和你一起來的小姐麼!」zoe突然望向林簫和尹憲澤那邊,她目光淡淡的掃了二人一眼。
李逸辰也隨著她的視線而望了過去,當他看到對面站著的是林簫時,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突然他好像恍然大悟,雙眼裡迸發出充滿怒意的光芒。
「你竟然跟蹤我!」
眼裡除了怒意,還有一絲的厭惡,他這句話,就像許多根利箭,齊齊向她射去,瞬間被千萬根利箭,給穿透身體,千瘡百孔,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汩汩殷紅熱血,從那破碎的心臟裡,流了出來,可她卻並不覺得有任何疼痛,因為人在極痛時,已經不再有知覺。
很小時媽媽就離她而去,她是由爸爸撫養長大,而當她大了,想要報答她爸爸時,爸爸卻又走了。
後來讀大學,她靠得是自己的辛勤勞動和勤奮苦學,上學期間,她不但要刻苦學習,更要身兼數職,做許多份工作。
那時候楚天齊追她,她也知道楚天齊家有錢,一開始,她是不同意的,可是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可能是因為她確實有些累了,或許楚天齊的誠心,以及那單純的模樣打動了她,鬼使神差的她答應了和他交往。
但儘管她和富家公子交往,卻仍舊堅持自己賺錢,因為她堅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不會靠任何人,也不會像別的女生那樣,覺得用自己男朋友的錢,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只是她的時間變得越來越緊迫,除了讀書,打工,還要抽出時間來和楚天齊約會。
等到大學畢業,她憑借自己的能力,到盛世和風集團上班,終於過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
她也曾想過,只要自己不屑的努力,楚天齊的媽媽就一定會認同她,並讓他們在一起。
所以,在盛世和風集團上班的那段期間,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工作,更加不想被人說是靠後門走關係進來的關係戶。
那段期間,她被劉玉英百般刁難,使出各種陰招,各種惡毒的手段陷害她,詆毀她,甚至還將她送去精神病院。
她都一一挺過來了,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情,也許她真的有可能和楚天齊最後走在一起,結婚生子。
那麼多困難與苦楚,她都能一一挺過來,不可能這一次,她會一蹶不振。
她是打不死的小強,是怎麼也滅不掉的野草,從前是,現在更是。
「跟蹤你,我為什麼要跟蹤你,我昨晚就在這裡了,你不過才剛到而已,難道這也算是跟蹤你麼!」
原本他真不想和他說這麼多,可是那些話,就像是一把把利劍,卡在她的喉嚨口,非得逼著她說出來不可,好像不說出來,那些利劍就會刺破她的喉嚨,放干她的鮮血,讓她血流不止,最終而死。
昨晚就到了,也就是說,她一直沒有回去,一直留在這裡,在這種地方,一個女孩子家的。
他自然看到了站在林簫身邊,似乎形影不離的尹憲澤,正衝著他,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可那一抹笑容,看在李逸辰眼底,卻是那樣的刺眼。
那林簫明明雙眼裡含了淚光,明明顯得那般的委屈,那麼的難過,他的心突然有些刺痛,心裡也產生了那麼一個想法,將林簫拉過來,緊緊的摟住,並且告訴她,你這樣的表情,真的很難看,快給大爺我笑一個。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麼,他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對她這樣冰冷,還說那樣傷人的話。
他差一點就撲過去,將她拉過來,緊摟進自己的懷中,可就在他差一點就付諸行動的時候,他的餘光裡,有一個單瘦的身影,似烙鐵般,刻印在他心裡,如何都揮之不去。
於是,他掃了林簫一眼,再次硬起了心腸。
這輩子,欠蘇瑞的債,他如何都還不清,而林簫,他只能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