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簫被李逸辰說的一陣結舌,畢竟她也是個沒有結過婚的黃花大閨女,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這樣說,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舔了舔嘴唇,在心裡組織著詞語,想著要怎樣和眼前這個男人說明一下她的遭遇,她正欲開口,卻被李逸辰搶先打斷。
「我真沒時間在這裡和你耗著,你有手機吧,應該知道你家人的電話吧,你要是一個人不習慣,通知你家人過來吧,我要走了!」
撂下這句話李逸辰就準備轉身離開,可在轉身之前,視線正好掃向一直低著頭的林簫。
一想到自己的遭遇,林簫便忍不住的一陣傷心難過,大顆大顆的眼淚,便從眼睛裡嘩啦啦流了出來。
李逸辰一見林簫哭得這樣傷心難過,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了。
濃眉皺得越緊,咬了咬牙:「喂,你哭什麼麼?難道你沒家人麼?」
如果說那個視財如命,尖酸刻薄,時常打罵她的繼母是家人,還有那個從小就欺負她,狗仗欺人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家人的話,那麼她嚴格來說,也還是有家人的。
可是她們都是恨不得她去死了就好的人,又怎麼會大老遠跑到醫院來照顧她?原本以為自己找了一個對自己挺好的男朋友,也以為許多童話裡發生的事情,有一天竟然也會降臨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錯了,童話永遠是美好的幻想,而現實卻永遠都是殘酷的。
童話是童話,現實卻是現實,兩者根本就不可能相提並論。
她那個男朋友好是好,可是卻是個完全沒有主見,還十分害怕自己媽媽的男人,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是個心理年齡沒有長大的大男孩而已。
這樣的男人,心裡這樣幼稚,怎麼可能和他生活一輩子?而她男朋友的媽媽,更是一個表裡不一,蛇蠍心腸的狠毒女人。
人前裝得極近聖母瑪利亞,卻總是在背地裡,幹些令人膽戰心驚的壞事。比如現在,她會躺在醫院,就是因為她那男朋友母親的傑作。
試問,她這樣一個女人,就算是死了也沒有人會來收屍的,又怎麼會有人過來照顧她?
她沒有回答李逸辰的話,而是自說自話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大雨天,大半夜的在公路上飛奔麼?你肯定不知道吧!」
林簫很想笑,可是那笑容在流滿了眼淚的臉上,顯得尤為的刺人眼球。
這要是放在平時,就算是死了一個人在他面前,他也可以目不斜視的直接從這死人身上跨過去。
每天都有許多人遭遇不幸,每天都會有許多事故,如果他每一件都要去關心,那麼他得多累?
可是奇怪的是,面對這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子,看著她淚流滿面,滿眼希冀的望著自己,訴說著這些的時候,他卻突然動了一絲的惻隱之心。
甚至他好像被釘子定在了地上,雙腿竟然也挪動不了半分了,他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林簫,沒有說話,但也沒有離開。
因為,他突然對她接下來的話,似乎有了興趣,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她繼續往下說。
林簫繼續道:「因為我家窮,因為我不是出自名門之後,所以,我被人嫌棄,被人像丟垃圾一樣,扔到了這裡。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自己逃出來,我可能會被永遠的關在那個精神病院裡。就算我沒有精神病,在那裡待久了,也會憋出精神病來的。而我親生父母又都已經不在了,我那個繼母呵呵」
她冷笑一聲,滾燙的淚水,從她那一雙大大的眼睛裡滾了出來,似灼熱的岩漿,深深的融入到了李逸辰的心裡。
那一刻,他只覺得心疼的無以復加,眼前的這個女人,臉色略有些蒼白,雖然沒有絕色之姿,卻也長得很清秀。
肌膚光滑剔透,未著脂粉,一雙大大的雙眼裡,此刻聚滿了晶瑩的淚光,尤為顯得楚楚可憐。
李逸辰不知道,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孩,竟然會跟他說那麼多話,告訴他那麼多事情。
而這時候,他突然覺得,其實他和她也是有些類似的。他們是生活在兩個極端的人,他是有錢有勢,還很帥。
她恰恰相反,沒錢沒勢,長得還行,她兩的共同點是,都很孤獨,都沒人真正的關心。
他突然覺得有些喉乾舌燥,心裡堵得慌,心裡對林簫也有了一絲的憐憫。
林簫緩了緩之後,繼續道:「我那個繼母,還有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們恨不得我早點死!」
李逸辰的眸光越來越黯淡,輕蹙了眉,似乎是在沉思之中,片刻後他道:
「那去報警吧!」
林簫一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眼前這個男子怎麼突然跟她說要她去報警,不由納悶道:「報警?我們為什麼要去報警?」
對於林簫的遲鈍,李逸辰算是脾氣夠好了,沒有直接罵她就是個長了一顆豬腦袋的人。
他抿了抿唇,僵硬的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努力想要給林簫一個笑臉,可是努力半天,那笑臉笑得卻比哭還要難看。
「聽你剛才的敘述,你不是被你男朋友的媽媽給陷害了麼?既然這樣,她已經對你的人身安全構成威脅,自然就要去報警啊!」
林簫這才恍然大悟,可一想到自己的男朋友,多少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李逸辰深邃的雙眼,似能洞悉林簫心裡的一切,有些不悅道:
「如果你放任不管,任由其繼續下去,你就等著以後在xx精神病院裡,多一個精神病患者吧!」
林簫自從經歷過昨晚那誓死逃離精神病院的一幕之後,讓她再回到那裡,自然是不太可能了。
生怕李逸辰下一刻就扔下她不管了,忙道:「我願意和你去警察局!」
李逸辰見林簫如此聽話,心裡莫名有些高興,但臉上仍舊是一臉的冷若冰霜,瞟了林簫一眼,淡淡道:
「我去買點晚飯上來,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一會!」說罷便轉身,林簫突然有些緊張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皺眉轉身,沒好氣道:「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