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太白陰經

龍騰世紀 九 李荃江畔會多傑 張燕宮中見肅宗(1) 文 / 太白陰經

    自張燕走後李荃心裡徹底輕鬆了,他每日在書房如魚在水僅三天便將&1t;&1t;神仙感迂傳>>的書稿完成了。這麼清靜的時光他非常珍惜,廢寢忘食地研習參悟。研習越深涉獵越廣,他分門別類地列項現需做的題目太多了。所幸十年結廬研習有些功底,否則僅易經河洛的研習就需三五年的時間。&1t;&1t;孫子兵法>>&1t;&1t;六韜>>&1t;&1t;三略>>又得幾年,天象星宿需多少時間?&1t;&1t;孫子算經>>&1t;&1t;周髀算經>>&1t;&1t;九章算術>>呢?需研習的東西太多了。他想了想決定不去盲目地學,而應急需者先。

    門慢慢地被推開,寧兒和墜兒走了進來。李荃忙接過寧兒手中的食物皺著眉對墜兒說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午飯兩盤菜一碗湯」。墜兒笑而不答,將一碗粥一角餅兩隻煮蛋和一碟鹹菜擺好。」家中又沒銀子啦?晚飯當午飯來吃」。李荃問道。誰也沒有回答,墜兒點燃蠟燭屋裡亮了許多。李荃忽然笑道:」我真是糊塗原來己是晚上」。」相公,你研習學問我不反對,可是飯也得按頓吃呀,天都什麼時候了午飯還擺在這裡。這樣下去可不行,從現在起每頓飯我都看著你吃」。寧兒不放心地說道。李荃嘿嘿笑著二話不說抓起饅頭就咬,寧兒搶了過來抱怨道:」你這個人可怎麼好,這是涼的你不知道?墜兒端下去熱熱再拿來,我讓他把兩頓的都吃下去」。墜兒將冷飯端走了。

    見丈夫狼吞虎嚥的樣子寧兒心裡很不好受,她怨自己沒照顧好他。李荃道:」從現在起我每頓飯都按時吃」。」還有那」?」飯前洗手」。李荃邊吃邊說道,」以後保證不讓夫人操心」。」真的」!寧兒高興地說道接著嘴又撅了起來,」可是你現在就沒洗手」。

    墜兒將飯菜熱好端來,寧兒擺弄著竹算籌道:」相公,你每日用功想必是滿腹經綸才智過人。墜兒,給他出道題考考他,看他能不能答得上」。李荃心中大樂,這兩個加在一起不過抵得上半個人的才智,也會出題考較倒要領教遂洗耳恭聽。

    墜兒歪著頭想了想說道:」這道很難猜的好,籃子裡有蘋果不知其數,三個三個地取最後剩兩個;五個五個地取剩三個;七個七個地取剩四個。請你說出籃子裡共有多少個蘋果」?」錯了」。寧兒道。墜兒回想一下道:」沒錯呀」。」籃子裝的應該是雞蛋而不是蘋果」。墜兒分辨道:」只要數兒沒說錯,雞旦也行蘋果也一樣」。」那可不一樣,籃子才有多大,那麼多的蘋果能裝得下嗎?那叫五十三個呀!啥少的」?寧兒理直氣壯地說道。墜兒望著她埋怨道:」你怎把答案給說出來啦」?

    寧兒直著眼想了想恍然大悟逗得李荃哈哈大笑。

    可惜了這道好題便宜了他,寧兒懊悔不己。」還有還有,相公你聽這個:有一筐蘋果不知其數,我這裡用得可是筐啊。三個三個地取剩下一個;五個五個地取剩下一個;七個七個地取還是剩下一個。你說這個筐**有多少個蘋果」?寧兒得意地說道。

    李荃望著她們覺得有些奇怪,這乃是&1t;&1t;孫子算經>>裡韓信點兵中的算題。稱三.五.七為」定母」,連乘得一百零五為」衍母」,得」衍數」後再求」奇數」,再從」衍數」累加減」定母」至不足減為止,便可求出最小之答數。簡言之,這類算題需用」大衍求一術」來解,其理說深不深說淺不淺。這兩位不學無數遇事不求甚解的調皮鬼如何會學如此怪題?定是從哪裡聽來的。」這題可是難猜,這許多雞蛋和蘋果你們是如何算出來的」?李荃很感興趣地問道。墜兒道:」這還用算?筐裡有多少我們本來就知道」。」原來你也有不如我們的時候,告訴你吧這是張燕說給我們的,連答案都告訴我們了我自然都知道,根本不用算」。寧兒非常得意,在她的心目中張燕就是她們一夥的。

    原來如此,我說呢憑她們兩位能搞出什麼名堂來,李荃心中好笑。見他沒有做答以為他算不上來寧兒道:」張燕說這道題本是極難的,要不我們也不會拿出來考你。答不上來不要緊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墜和她一唱一合。」不至於吧,不就是一筐蘋果嗎」?李荃笑道,」我要是答上來怎麼說」?」你答不上來怎麼說」?寧兒不肯吃虧反問道。」你說吧」李荃說道。寧兒想了想道:」你若是答對了明天給你燉一隻雞」。」對,還允許你喝酒」墜兒補充道。李荃道:」我若是答不上來這筐蘋果我都吃掉」。

    寧兒道:」我們只是在說蘋果卻沒有蘋果」墜兒伏在她耳邊小聲道:」姑爺在耍賴明知沒有偏說要吃,咱們就去買來看他怎麼辦」?寧兒大喜道:」你不要以為我們沒有蘋果就這樣說,我們會去買的」。李荃看看外面故意說道:」天都黑了,沒賣的了」。寧兒道:」那是我們的事不要你管」。李荃裝做無奈道:」那就去吧,記住買一百零六隻就夠了,買多了我可吃不了」。墜兒神氣十足地走了。

    李荃剛吃了兩口飯墜兒又回來了,她將寧兒叫到外邊說道:」小姐,壞了」。」什麼壞了」?寧兒詫異地問道。墜兒說道:」他算出來了」。」算出來了?我怎不知道啥空算出來的」?寧兒道。」你不記得他讓買一百零六隻蘋果嗎」?」對呀,買一百零六隻沒錯呀?哎呀!這一百零六隻是他說的」!寧兒銳氣全失。

    墜兒去了很久才回來。」蘋果在哪裡」?李荃見她手背在身後說道,」拿過來給我看看」。墜兒只好將手拿到前面尷尬地笑著,她的手裡提著一隻己經褪了毛的大公雞說道:」剛才那道題算你答對了,不過我們還有更難的題,答不上來這隻雞由我和小姐來吃」。

    李荃不知她們還有什麼名堂只好服從。寧兒道:」我來說,這不是有雞了嗎?咱們就說這個雞的故事。有一位老婆婆賣雞,公雞每隻五文錢,母雞每隻三文錢,小雞每三隻賣一文錢。有位老員外拿出一百文錢,按老婆要的價錢買這三種雞共要一百隻。你說老婆婆應該如何調配好這一百隻雞」?

    此百文百雞題亦可用」大衍求一術」來解,李荃略一思索己知結果,為哄他們高興故做茫然。寧兒見狀高興地說道:」諒你也不知,墜兒快將答案知訴他,省得他一會兒算出來」。墜兒立即說道:」一百文錢買公雞四隻,母雞,母雞母雞應該是多少」?」你在問我嗎」?李荃笑道。」小姐母雞是多少只」墜兒問道。」你說的不對,應該是母雞四隻,公雞,公雞應該是挺多的。到底是多少」?寧兒苦苦地思索著忽然她眼睛一亮道,」我想起來了,答案我寫好了在你的屋裡」。」啊?那張破紙就是?完了完了,我生爐子早給燒了」。墜兒頹然地靠在門框上。

    這兩位笨得連哄都不好哄,李荃忍住笑提筆寫了幾個數字。寧兒搖頭道:」好像公雞沒這樣多」。李荃又寫了三組數字墜兒道:」好像小雞沒這麼少」。李荃也不答話自管寫下去,她們倆巳被攪得頭昏腦漲哪裡還辨得出對錯。李荃放下筆說道:」這道百雞百文題共有這三種答案,二位閣下是否也動動腦子」?

    她二人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寧兒讚歎道:」天哪!你是怎麼算的?竟然能算出三個答案來這可真是奇了」。她伏在桌上仔細地瞧著,墜兒也湊了過來。只見三組數目分別是:四.十八.七十八;八.十一.八十一;十二.四.八十四。兩人只管亂猜瞎問,誰肯動半點腦筋。

    李荃只好將雞數和錢數分別算了一遍,結果這三個答案都是百文錢和百隻雞全無差錯。簡直神了她二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寧兒將寫著答案的紙輕輕折疊好交當墜兒道:」收好,明天背熟留著考張燕」。

    這一陣說笑,算術勾起了李荃的興趣。不論天文地理.行兵佈陣.農桑水利.土木營造.商賈貿易都離不開算經勾股,他開始了對算術的精研。

    次日清晨,李荃攜妻子和墜兒出了城朝江邊而去。他布衣長衫儼然一介寒儒的模樣,寧兒布衣荊釵披一件普通的披風,墜兒的穿戴完全像一位村姑,讓人一看就是鄉下的教書先生全家出遊。若不是三匹坐騎神駿和他們腰懸寶劍,簡直一點破綻都看不出。

    昨晚的算術遊戲李荃大獲全勝,寧兒卻也自認是勝方,李荃以為她耍賴並不計較。她卻振振有詞道:」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是不是一家人?你勝了是不是等於我也勝了?墜兒是不是咱家的人,你勝了是不是等於她也勝了」?李荃竟無言以對只好連連稱是。」既然咱們都勝了該不該好好慶賀一番」?寧兒問道。就這樣李荃被迫同意到江邊來玩。

    清晨江畔靜謐清新,霧靄輕掠風動處,蘆葦如潮。江水.泥土.花草的氣息混在一起,深深地吸上一口泌人心脾。此時東方泛起一片朝霞,蘭蘭的天紅紅的雲很是美麗。雲彩的邊沿鑲著一線金邊,雲隙之間五彩光茫射出,落到江面上金星跳躍,投到蘆花上金絮搖擺。過了一會兒金光愈強,他們互相觀瞧連人帶馬似乎都成了銅澆金鑄的雕像。

    寧兒開心極了,下了馬在墜兒的攙扶下向江也走去。她想看水裡的魚兒卻不料驚飛了一隻貪睡的宿鷺,長大的翅膀幾乎挨到她們,二人興至更高一會兒便掩入了蘆叢。

    自到江陵以來李荃還是初次來到江邊欣賞美景,江邊一行令他煩雜盡拋,更覺心地空明如同身融雲水間。一時興致到來隨即吟道:

    雲護金烏射彩練,

    風掠細霧潤無邊。

    願與江神謀一醉,

    鎖住仙境在人間。

    剛吟誦完畢忽聽有人鼓掌道:」好一個『鎖住仙境在人間『!李大人微言大義果有氣度」。他回頭一看,一個頭戴竹笠奇裝打扮的人站在他身後丈餘處。

    李荃心中一凜,以自己的武學修為除了張遠那樣武功卓絕者外,絕不會被人欺近數步之內而未能察覺。可見來人絕非尋常。只見他身著褐色僧袍卻外罩背子,一掌寬的獸皮腰帶上左掛藏刀右掛布袋,動轉之下裡裡有聲,想必是裝著瓷質圍棋子。腳穿一雙彎頭藏靴,脖子上掛又長又大的佛珠,粒粒圓潤顆顆放光。看年歲在五旬左右,方臉黑紅,濃眉朗目,鼻直口闊,雙目神光內斂頭外隱有光暈。

    李荃看罷心中一動說道:」大師謬讚,晚生見江邊景色怡人,信口吟誦劣不成韻有辱清聽,還望大師多多指教」。來人見李荃似有疑慮遂道:」貧僧多傑,來自大雪山。與張遠張大俠乃是摯友,結識於潘府。近日貧僧己效張大俠急流勇退,欲去雲遊天下,遍訪中原的名山大川。數日前到孤雁嶺拜訪張大俠,論起天下英雄張大俠到李大人讚不絕口,令貧僧大為心儀。有賢良在側豈可失之交臂,本想登門拜訪卻邂逅於此實為有緣」。」原來是多傑大師,久仰威名。早聽張大俠父女盛讚令在下敬佩非常,今日相逢何幸如之。但不知大師如何認得出李荃」?多傑道:」貧僧聞聽江邊景色極佳便來觀看,卻見有三人乘馬而來皆布衣鄉民裝束這本尋常。但是大人的坐騎神駿,丫環的馬兒也不一般,夫人卻騎了一匹官府中帶有火印的馬匹,此事有些異常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夫人雖布衣難掩其雍容高貴之氣度,大人雖寒儒卻是丰神俊逸卓而不群,丫環雖象村姑舉手投足儀態得體,此皆與生俱來或多年慣習,瑕不掩瑜。如此佳句需有博大胸襟和抱負,江陵城中捨大人又其誰呢?故斷定是大人到了斗膽相見實屬冒昧」」大師謬讚令人汗顏」。李荃說著心中極是高興,多傑上人乃是江湖中少有的高人,實屬鳳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二人重新見禮席地而坐。

    李荃道:」聽張大俠講,大師勉居潘府事屬無奈。數月以來如徐庶進曹營,不一矢不置一辭。果然涇渭分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多傑歎了口氣道:」恩師對江湖仇殺兵禍戰亂頗為厭煩,為此,極力推行鬼谷子的彌兵之道。雖然蝸居藏域大雪山,似是偏安一隅因其威名遠播,外虜不敢輕犯。既安定一方百姓,也為大唐護住千里疆域。恩師仁愛之心老來愈盛,貧僧身居匪巢如履薄冰,恩師的教誨不敢稍有怠悖」。

    李荃對大雪山一派很是讚許,對他們的秘宗大手印功法極為推崇。金輪佛如日中天護佑百姓天下共知,有師若此多傑幸甚。由此想到潘府想到官場貪腐和朝中的奸佞,他唏噓不已。」貧僧此行除了替藏王還李輔國一個人情外,同時也奉師命效古人行萬里路,廣結善緣。將我大雪山武學弘揚光大,學習中原武學精要,相互切磋印證,共有所獲。在潘府盤垣數月得失參半,若非得識張大俠,與一邦邪派梟雄相處全無半點益處」。

    正是英雄所見略同,李荃道:」大師所言極是,天下武學本一脈,各門派的興起亦無可厚非。不過各執門戶的偏見厚此薄彼,卻無益於武學的參研。各門派將自己看家的東西看得過重絕不外傳,限制了彼此的交往實際上妨害的倒是自己,這也是近年來人才凋零的原因吧?貴派的手印功乃是至高武學,尊師肯將這絕學傳於中原這才是博大的胸懷。在下仰慕尊師只因天各一方且在下俗務纏身,無緣拜謁引為撼事」。

    這一席話實為真知灼見,多傑很是欣喜說道:」恩師若知中原出了一位文武雙全憂國憂民的好官,定會欣喜非常。大人若和恩師在一起,定會成為忘年之交。貧僧欲將此秘宗手印功秘籍贈與大人,以完成恩師之心願,望大人切莫推辭」。

    李荃驚道:」這如何使得,如此至寶李荃何德何能斷不敢受,多謝大師看重在下有違尊師聖意還請恕罪,此事萬萬不可再提起」。秘宗大手印乃天下至陽至剛的一等絕學,若習得一招半式終生受用。如此厚賜足以震動整個江湖,李荃心地淳厚自是不肯接受。

    多傑正色道:」貧僧此舉非草率行事,乃是經張大俠舉薦,貧僧亦深思熟慮反覆斟酎才決定代師相贈。既如此這件事情暫放一放」。武學秘籍在習武之人的眼裡,視若至寶重愈性命。天下能有幾人不為其所動?為爭什麼劍譜拳經,同道相殘弟兄反目之事不勝枚舉。多傑懷中的大雪山武學寶典實天下無雙之絕學,先贈張遠次贈李荃均遭拒絕,心中感慨之極歎道:」真君子也」!能結識此二人,此行不虛也。

    他面色凝重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下來,忽然他面南而跪雙手合什道:」師尊,多傑遙遙拜上。弟子雖覓得可傳佈之人,卻不能了卻師尊之清靜善願。皆因所選者具如無量光佛的智慧所化現的殊勝化身。雖降生於中土,亦獲有住壽及大手印殊勝成就,猶如頓悟三世的大阿暗海生金剛。非此人不為傳者,非此人不為受者,此乃天使然。唯將此事暫置徐待緣至」。

    李荃見他如此鄭重心中有些歉然。這時江邊傳來寧兒和墜兒的嬉笑之聲,蘆葦一動寧兒在墜兒的攙扶之下款款而來。李荃正要引見寧兒的樣子卻讓他忍俊不住。

    寧兒見一個大和尚正和丈夫在一起交談,正要相問可丈夫的神態令她莫名其妙。她玩得高興忘記自己是鄉下貧婦打扮,兩手污泥小心翼翼地似是捧著一隻小魚或是小蝦。卻在丫環的攙扶之下緩步輕移,無意間擺出了官家貴婦的架子。

    多傑不待李荃引見起身施禮道:」阿彌佗佛,貧僧見過夫人」。寧兒欲待還禮現自己滿手污泥,若在以前定要尷尬無措。現在卻是大大方方地點頭道:」不知大師到來未曾迎迓,妾身失禮了,待淨洗後再行見禮」。他將手中的小魚放進一個小瓦罐內再去江邊將手洗掙,回來向多傑見禮。只見她儀態從容落落端莊。」夫人心繫百姓,以千金之軀甘涉其險,百姓稱道江湖中人亦是佩服。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多傑道。寧兒早將此事丟在腦後,沒想到這次冒失過了這許久仍被人們記得,尤其是出自這位名動江湖的大師之口怎不令她得意。她扭過頭向丈夫做了個鬼臉又向多傑道:」當初的一次冒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倒教大師見笑了」。多傑正色道:」夫人太謙,人有強弱武有高低,心有正氣無懼於天下。夫人若不能心繫百姓,面對如此強敵絕不敢此舉。只要做了對百姓有益之事,人們自會永遠記得」。他口口聲聲談及百姓,看來確是正直之人,寧兒對他頗有好感。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