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沒先進的dna技術。有的只是不靠譜的滴血認親。瑞晗一邊跟著肅王往慈寧宮走。一邊忐忑不安的望著懷中的玄鳥。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只能祈禱。孩子的血型和肅王是一樣的。
到了慈寧宮前。瞧見人聲喧喧、混亂一片。瑞晗心裡更添了些忐忑不安。從殿外停著的步輦看。至少皇上和皇后是悉數到場。
傳旨的內侍從殿內贏了出來。捏著嗓子板著臉說道:「王爺。瑞晗娘娘你們可算是來了。萬歲爺可都等著急了……」不過。內侍話鋒一轉。「太后只傳王爺和小王子進去。至於瑞晗娘娘嘛。請你到配殿稍事休息……」
瑞晗微微一怔間。傳旨的內侍早就走上前來。從瑞晗的懷中接過玄鳥。穩穩的抱在懷裡。再也不看瑞晗一眼。便邁著無聲的碎步就往漆黑的慈寧宮大殿內走去。
肅王也是愣在原地。不讓瑞晗入殿。為何又讓她將孩子帶來。他回頭疑惑的看了一眼瑞晗。走上前輕輕握住她的說。柔聲說。「相信我。不會有事情的。」
「嗯。」瑞晗微微點頭。她現在除了選擇信任。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大殿裡早已站滿了人。都是皇親貴胄。朝堂的幾位輔政也都在。好像還有幾位眼熟的太醫站在人群後。肅王來不及一一去認何人在場。匆匆便向正中寶座上的太后和站在一旁的宣宗行禮。
此時他的心中可謂是七上八下。怎麼會這樣。太后明明答應是秘密進行的事情。現在到成了全部朝堂都知曉的。就算以後瑞晗被還了清白。日子大概也不會好過。
一邊思量。肅王一邊往人群看。一瞥間便看到玉檀站在人群之末。身形消薄。垂頭不語。肅王本不知道她也來了。剛看到她在此處。不免又驚又疑。然而他略一思索。仍舊站了過去。
難道是玉檀和太后說起的這件事。忽然間肅王想起玉檀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如果真是她有心告狀。那真是太危險。這種恐怖的感覺只在肅王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他就冷靜下來。等待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十三弟……」宣宗本就不相信這些話。可卻耐不住太后的說辭。只得同意滴血認親。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喊了一聲卻又尷尬的頓住。他望了望一旁內侍們抱著好好的玄鳥還在睡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措辭。他於是把目光投向了寶榻上的太后。
「母后……」宣宗輕聲喚道。「朕看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挑撥。如果真的要滴血認親的話。就算是證明玄鳥和十三弟是親生父子。那樣也會損害皇室的名望。所以……」
太后瞥了一眼宣宗。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看著站在下面的肅王和玉檀。看似隨意的詢問。「玄鳥出生可是一直跟在瑞晗身旁。哀家聽說他天生體質弱。你還給他指定了給大夫。可有這樣的事情。」
在場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遠處的肅王和玉檀。每個人心中都明白。太后弄的這處滴血認親是對瑞晗多嚴厲的指責。不管結果如何。太后對瑞晗。甚至對皇后娘家的信任。肅王的信任。都可能當然無存。
「是兒臣一個結拜的義弟在照顧……」肅王沉吟了一會兒。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暮雪的身份。只能選擇一個比較穩妥的說法。可他餘光所觸及的玉檀。卻是緊緊咬住雙唇。她顯然對肅王這樣的答案不滿意。
「沒有其他的關係了嗎。」太后聲音不高。語氣卻極為嚴厲。很明顯她掌握很多消息。
「他是珈藍大師的弟子。也算是瑞晗的師弟。而且……」說到這裡。肅王更加為難。但他心中清楚。自己必須老老實實的將全部實情都和盤托出才行。「瑞晗和兒臣的義弟相識在前。」
太后的鳳目中。閃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光芒。似笑非笑的問道。「瑞晗上次走失回來的時候。也是你的義弟從中幫忙吧。」
肅王一愣。太后說的是事實。並不能否認。可是要將這件事情承認下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是的。」肅王淡淡的回答。眼前的局面已經不是他能掌控的了。似乎現在他能做的只有聽天由命了。
「這樣複雜的省份。王爺怎麼能讓他照顧瑞晗的孩子呢。難道王爺真的不怕有什麼流言蜚語傳出來。」一個尖銳的聲音。一瞬間打破大殿內本該有的寂靜。「莫非是瑞晗自己的要求。如果不是她的要求。還是說這是王爺你刻意的安排。」
頃刻間。慈寧宮大殿內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肅王聲瞧去。卻見殿角站著一個火紅衣衫的女子。毫不懼怕的仰著頭看著自己。卻是之前和瑞晗一直不和的瑞雪。
她的聲音又尖。語速又快。一席話說的字字清楚。所有的人心裡原本都有這樣的疑問。沒人敢說出來。此時聽她問出。都聽得怔住了。
還未等肅王說話。只聽站在宣宗身旁的瑞希疾聲呵斥。「不許胡言。難道王爺還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不成……而且。現在玄鳥的身世尚未有定論。你這樣去指責一個皇親國戚。是多大的罪……」
瑞希這邊還說著話。那邊太后淡淡接口說。「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也許是有人想陷別人與不義。也許有人是真的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等查清楚了。哀家相信聖上自然會有定論……」
瑞希心中大喜過望。和宣宗成親多年。她一直沒有子嗣。偏偏後宮中的其他妃子也沒有一個爭氣的。除了宣宗。這華夏最尊貴的皇親便是肅王。如今他先有了子嗣到時候。將來的皇位到底有誰的血脈。如今倒成了一件說不准的事情。
如果這孩子是玉檀生倒也還好。偏偏是和自己不和的瑞晗所生。瑞希心中清楚記得。肅王冷冷拒絕自己的場景。若不是因為瑞晗的存在。她很可能就嫁給從小便深愛的肅王了。
要不是心中不知太后的態度。瑞希也不用和瑞雪演這出雙簧。現在看到太后明確站在自己這邊。轉頭看去。又見太后神色淡淡。並無更多的表情。心裡又不免失落了幾分。
「太后娘娘……玄鳥的確是王爺親生。這點兒臣可以作證。」玉檀忽然上前一步。頭上珠釵搖曳流麗。映照容色輝然生光。只聽她不卑不亢。柔柔的說道。「肅王府雖然不比宮內。卻是門戶森嚴。外人斷然是不可混淆進來的。而且就算是暮雪有機會接近瑞晗妹妹。可據我所知。他們私下交往並不頻繁。」肅王斷然想不到她會挺身而出。為自己解圍。正抬頭仔細打量她。卻被一聲怒斥震驚。
只見瑞雪臉色鐵青。目光中燃起熊熊怒火。怒道。「呸。你才在肅王府幾日。怎麼知道瑞晗和別人的關係……」
玉檀垂下了頭。長長的睫毛上凝滿了淚珠。看上去不甚淒楚可憐。過了片刻。才聽到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瑞晗妹妹得喜的時候。正和王爺在京郊的莊園。而那個時候。暮雪卻是留在京城。而且錢夫人。瑞晗到底是你的親妹妹。為何你不選擇相信她。剛剛你不相信王爺。現在你不相信瑞晗。那你到底相信什麼。」
眾人心中一緊。紛紛對玉檀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這個女子為了還另外一個女子的清白。竟然可以將自己的不幸說出。就連瑞雪也沒了咄咄逼人的鋒利。卻有些憐憫的瞥了玉檀一眼。肅王有些意外的望著她。心中感激她的相助。目光也不免柔和了幾分。
「皇上。太后娘娘。」收回目光。瑞雪再一次開口「臣婦其實說了那麼多過頭的話。無非是想要個親眼所見。臣婦相信。在場的眾人和臣婦的心思是一樣的。俗話說的好。人證不如物證……」
瑞晗站在配殿的門口。遠遠的瞧著太監們捧著金製器皿魚貫而入。不由的心中一緊。給錢辦事。這本是宮中不傳的秘密。太監沒有別的追求。唯有對錢財最是熱衷。
可偏偏這個時候瑞晗身上又沒帶什麼錢財。無奈之下她拔下頭上的金釵。取下拇指般大的珠子。快走幾步來到慈寧宮廣場。她拉住走到隊末的小太監。塞到他手中。悄悄道。「小公公。借一步說話。」
那小太監接過珠子。仔細看了看。又瞧了瞧瑞晗。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便止住了腳步。
「我問你。大殿內發生了什麼事情。情況到底如何。」
「瑞晗娘娘。就算你給奴才再多的東西。奴才也不能將事情告訴你。若是一會兒你沒事。那就是好消息。若是一會兒你看見有禁衛軍來。那就是壞消息。」說完。小太監又將珠子還給瑞晗。自顧自的走進大殿。
瑞晗眼巴巴的望著小太監進去。站在殿外正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中。忽然聽見太后身邊的張宮人匆匆過來傳她。「瑞晗娘娘。太后娘娘召你過去。」
瑞晗又驚又喜。難道是老天開眼自己的這個劫數要過去了不成。她淡淡的沖張宮人笑了笑。跟在她後面。走進慈寧宮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