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漂浮著裊裊的花香。雖是霧氣繚繞。雖然都是女子。可連舟還是不好意思當眾脫衣服。而且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當然不能留著人在房內。於是對著眾宮女道：「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自己洗就好了。」
十五歲的少女聲音細軟動聽。再加上嘴角甜甜地勾起。眼睛一閃一閃的。越發顯得少女雪玉可愛。秀美靈動。
雖然鍾離鈺說連舟是他從宣殷帶過來的宮女。可是知情的宣殷婢女們就沒把連舟當宮女看過。私心裡都把她和太子妃一樣供著。
聽到她的話立馬退了出去。
房裡只剩連舟一人。衣衫一層層被褪下。一雙小腳雪白如凝。試了試水溫之後就果斷踏進。青絲披散。少女的臉被熱氣氤氳。紅如艷霞。異樣的誘人。
慢慢的。少女的臉由紅轉為正常。轉白。然後轉青。
與此同時。是水溫的逐漸下降。
「阿嚏。」連舟被冷水凍得打哆嗦。才從水裡站起來。披上衣服。坐到床上。
候在外面的婢女本就等連舟洗澡等的心焦。以為她出什麼事情了。現在聽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心下更是焦急。但也因著連舟沒喚她們進來。她們不敢貿然闖進。只試探性地問道：「姑娘可沐浴完畢。」
連舟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嗯。洗完了。你們可以進來收拾了。」
等她們一邁進。連舟又是有意無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待眾宮女退罷後。坐在床上的少女緩緩地勾出了一絲笑意。
果不其然。聞訊後的鍾離鈺立刻帶了隨行的太醫周知過來。周知把完脈後。道連舟是感染了風寒。開幾副藥便好。
鍾離鈺隱隱地皺起了眉頭。喃道：「怎麼感染了風寒。」
這一句話嚇得宮娥們立馬跪地。叩首道：「是奴婢們照顧不周。讓姑娘生了病去。」
連舟沒想把她們牽扯進來。蒼白的小臉上努力堆砌笑意：「我沒事。就是自個洗澡的時候洗久了。水有點點涼了。」
那水。不是一點點涼啊。
鍾離鈺明瞭連舟在把責任往自個身上攬。不想要他怪罪這些宮女們。於是也順了她的意。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齊齊出去。鍾離鈺走到床前。步至門邊的太醫周知見鍾離鈺如此不由頓了頓腳步。轉身跪下道：「殿下。宋姑娘她感染了風寒。」
鍾離鈺見周知那謹慎細微。要說不說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勾起唇角道：「你方纔已經說了。」
「既然殿下知道。還請殿下保重身體。離……離宋姑娘遠些距離。以免……以免傳染……」
鍾離鈺似笑非笑地點了點下頜。卻仍是坐在床邊。沒有動。
本著維護皇儲身體安康的原則。周知瞟了一眼床上的美艷少女。
紅著老臉。吞吐道：「另外。宋姑娘的病。一來。來。會傳染。二。二來。也會令她自己身弱體虛。請殿下注意……」他白鬍子花花。一張老臉紅得快要掐出水來。「注意克制……」
鍾離鈺見他那樣。一時沒想明白。不由疑惑道：「克制什麼。」
倒是連舟在那裡腹誹。這老傢伙想什麼鬼東東呢。臉上卻不由得升起了兩團紅暈。
周知答：「克制……」他的聲音低如蚊蚋。「克制房事……」
話一出口。房內頓時陷入了一種很詭異的氛圍中。
沉默。
還是沉默。
周知要說的話也說完了。驟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抬頭微瞥。只見上頭的兩人都是酡紅著臉。周知暗想。難道兩人還沒那個。
可是他明明聽人說昨晚殿下和這個宋姑娘一宿共處。周知轉轉眼珠子。他們肯定是他這個老頭子面前不好意思了。
反正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已經盡了一個做醫者的職責。於是在地上磕了個響頭。道：「殿下。微臣告退。」
房裡只剩連舟和鍾離鈺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完後又趕快錯開。跟倆小孩子似的。
鍾離鈺復轉過頭。瞅著少女明淨的容顏。噙笑道：「小宋。這次你可真是害羞了。」
聽到這句話。裹著背子坐在床上的少女頓時柳眉一豎。嗔惱道：「羞你妹。」
連舟說這話的時候。因為感冒的原因鼻子被塞住。所以聲音有點悶。這讓她話語中的那份凌厲之色淡得蕩然無存。反而聽起來像是在朝人撒嬌。瓜子小臉上柳眉揚起的樣子也顯得別樣嬌憨可愛。
「我妹。」玄袍少年展眉一笑。「你不是叫我小柒哥哥嗎。那我妹不就是你麼。你承認自己害羞了。」
連舟瞪他一眼。正常人聽到這種話都會害羞的好不。尤其她還是個女的。
可聽這麼鍾離鈺一說。她的小孩子心性立馬被激起來了。嘟著嘴道：「我沒有。」
因為感冒。連舟的臉有些蒼白。小嘴也沒什麼血色。看起來有些病態的憔悴。被鍾離鈺激得嗔惱。臉上反而微微泛著紅潮。紅撲撲的。很是漂亮。眼睛很大。睫毛一閃一閃的。像個精緻的瓷娃娃。眼角眉梢張揚著絲絲生命力。精巧中又多了份與眾不同的靈動。
她眨眨大眼。對著含笑望著她的鍾離鈺脫口便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說完這句話她就愣了一下。這種感覺。已經很久違了。無所顧忌和人談笑。可以臭美可以自戀。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她忽然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十五歲大的少女。有朋友。有關懷。有很多很單純的念想。生命張揚熱烈。溫婉美好。
說這話的時候。少女眼底閃耀著絲絲自信的光輝。一瞬間。晃花了鍾離鈺的眼。
他愣了一下。轉瞬恢復如常。頰邊酒窩深致美好。簇擁著狡黠笑意。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已經逼近連舟的面容。
連舟裹著被子。小腦袋露出。看到他來立馬挪動小屁股後退。皺著眉頭道：「鍾離鈺你要幹什麼。」
見她這個樣子。鍾離鈺更覺好笑。於是逼近。再逼近。逼她縮進了床角。小小的身子蜷在那裡。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瞅向逼近的他。帶著濃重的鼻音道：「你再過來信不信我打你。」
她已經對他很客氣了。要換了其他人。她早就揮拳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