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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22章 溫雅的少年 文 / 絕色臥底妃

    六月的天氣燥熱無比,連吹進窗口的風也是熱熱的,這裡沒有電風扇,沒有空調,室內空氣幾乎無法自如流轉,杯子裡的茶水也好似帶著灼人的熱度,一杯下肚,總覺得極不解渴,連舟可不管這杯裡的茶葉是足以媲美西湖龍井,信陽毛尖和君山銀針等名茶的納陽稀珍貢品,端起茶水來味都沒嘗明白就咕咚咕咚地下肚了,可憐這稀世名茶納陽雪翦就這麼被牛飲於腹。

    連舟剛在房裡伸展手腳,做完鍛煉,越來越熱得不行,拿起桌上孟回的折扇就不停地扇,扇了還不解暑。她身上汩汩地冒汗,粘濕了大片衣服。連舟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夏裝,不過仍是長長的,全身裹得連個針眼都看不見,連舟超懷念現代的吊帶和迷你裙,還有涼鞋和牛仔短褲。這樣一想她就來了主意,將自己櫃子裡的一件綠色煙羅裙拿了出來,找到剪刀就對它進行大刀闊斧的動工,不一會兒,一件嬌嬌俏俏的吊帶短裙就到了連舟的身上。

    連舟穿著小裙子,頓時感覺清新宜人,舒暢無比,這才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細細地慢條斯理地啜飲著納陽雪翦。

    「少爺。」門外的護衛恭敬地喚道。

    連舟頭也沒抬,卻仍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凌厲之氣,但她也不是被嚇大的,挑了挑眉之後就神色淡定地望向來人。

    孟回皺了皺眉,看向連舟後隱忍的怒火終於在胸腔內爆發,但他一向善於克制,喜怒不形於色,對自己的表情也掌握得很好,於是淡淡地掃她一眼之後,就掀袍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連舟也沒有管他突如其來的少爺脾氣,繼續若無其事地飲著茶。一壺茶都快被連舟喝完了,她感覺有些內急,於是站起身來就朝外走去。

    孟回本是微垂著首在平復心情,只聽見耳旁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音,抬起頭卻見兩隻雪白纖細的腿在眼前晃動,再往上望去,只見少女大片裸露的後背,白皙柔嫩,如花似蕊。

    孟回急斥道:「站住。」

    快走到門邊的連舟聞言轉過身來,秀眉微蹙:「幹什麼?」

    面前的少女身著淺綠色的短裙,頭髮鬆鬆綰起,耳後的烏髮垂在白皙的頸間,少女皓臂外露,兩根參差不整的細帶子垂在肩上,胸部以上的雪凝肌膚裸露在空氣中,漂亮的鎖骨宛如舒展的蝶翼,精緻而曼妙。下身,裙擺在臀稍下一點的位置便落下帷幕,少女光潔細嫩的長腿招展在室內,小腳還半趿拉著繡鞋,露出白嫩的腳踝和腳後跟。

    她這是要幹什麼?他好歹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她穿得如此香艷露骨,是想引誘他嗎?

    孟回眼神微沉,雋秀的眉毛略略蹙起:「你想幹什麼?」

    連舟原地站定,沒好氣道:「當然是如廁,除了這個,你還能讓我離開房間嗎?」

    「不准去,回來。」孟回緊緊地望著她,沉聲開口道。

    連舟瞪了他一眼,也沒理他,就轉過身去,欲往外走。

    孟回站起身來,往前一步扯住她的手,連舟猝不及防,就被他拉進懷中,她推開他,眼底怒氣隱現:「你幹什麼?」

    「穿好衣服後再出去,被下人看見,成何體統?」

    連舟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也沒有意義,於是快速往吊帶裙上裹了件完好的裙子就走了出去,外面的六個護衛見她往廁所走去,連忙跟在後面,守在廁所門外,待到連舟如完廁出來後才跟著回去,和先前一樣定定站在房外。

    連舟見孟回還在房裡,拿起一本書翻著,半天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有些奇怪。這少年平日都早出晚歸,基本不在自己房內,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現在怎麼這麼閒適。

    連舟暗呼一聲,你怎麼還不走?

    你不走我就不能運動身體,不能站馬步,不能小跑步,不能做俯臥撐,不能仰臥起坐,更重要的是,你在這裡,我就不能穿清清涼涼的吊帶短裙,我就不能自自在在地喝茶扇風享受日子。

    又是一聲暗歎,你怎麼還不走?

    感覺女孩子老是頻頻看向他,孟回不覺有些好笑,放下書本,說道:「是在想,我為什麼還不走?」

    連舟吐了吐舌頭,不承認也不否認。

    孟回撂下這句話後,也沒再看她,又從桌上拿起了書,指尖輕輕翻動著,默不作聲。

    連舟本來以為他知道自己希望他走,會一拂衣袖含著薄怒離開的,沒想到大半時間過去了,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連舟抬目怒瞪著他,見他仍是眼觀書頁,一副淡漠如風的樣子,不由轉過頭去,索性不再看他。

    孟回嘴角若有似無地噙了一絲笑意,剛開始的怒氣在看見她有苦難言的憋屈面容時消斂無形,他放下書本,輕咳了一聲引得女孩子轉過頭來後,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待在這裡,不走嗎?」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的小九九?連舟在心裡暗嗤道。

    「因為,這裡。」孟回伸出修長的食指。

    連舟順著孟回的指尖看去,只見他的頸間有一個極為顯眼的牙齒印,一半藏在衣服裡,一半暴露在空氣中,存在得十分曖昧,足以令人浮想聯翩。

    這分明就是昨夜連舟咬出來的。

    孟回淡笑道:「這樣,我還怎麼出去?」

    他剛剛還跟唐璃在說事情,卻見唐璃盯著他的頸看,一臉不懷好意,他忽然憶起昨夜被連舟咬傷,不由大窘,當下便跑了回來。現在已到中午,他一個上午都在和涵衛們佈置事情,那豈不是,他們都看到自己頸子上的痕跡了?難怪那時候他們看自己眼神怪怪的,想笑又強忍著的表情。

    他拂袖跑回房間,剛開始還憋著一肚子氣,不過現在看她一臉敢怒不敢言,心裡頓時舒心了不少。

    連舟望著他似有些得意的笑容,咬牙切齒後終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午後的陽光灼得有些熱人,知了跳躍在窗外靜穆的柳樹間,發出難耐的呻吟聲,遠遠望去,黎繪湖裡好似升騰起裊裊的白煙,滿池的水宛如靜止的鏡面,又像是經歷歲月的眼,空明而無神。萬里無雲的天際上一藍無底,倉促得連一隻飛鳥也沒有。

    坐在桌邊的少年手執青卷,額間冒出薄薄的細汗,髮絲微微濡濕,略貼在好看的眉毛上。他一手屈肘臥書,一手自然平放在桌子上,深黑的眼睛平靜而無波瀾。少年五官精緻,皮膚細膩如細瓷,週身散發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清冷氣息,在這個喧熱的夏日,不自覺就讓人安定下來。

    連舟微微掃了聚精會神的少年一眼,努了努唇,輕聲歎了句好定力。

    孟回卻像是聽到了般,從書本間抬起頭望了她一眼,莫名地笑了笑,然後又低下頭去,靜靜不語。

    似乎對書中的內容有所思考,孟回微微抿了抿唇後,又抬起手捏著眉間。抬手的那一剎那,連舟正好看過來,卻見少年的手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食指中間而始,斜穿過掌心,劃下極為突兀的一道刀痕,淡粉色的新肉從手心凸凸地冒了出來,襯映在白皙的皮肉中,顯得那般不協調。

    連舟的眼睛變得有些沉,她轉過臉去,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天空,澄明得一片水藍。

    此刻的連舟側首望著窗外,心裡有些百味雜陳,這時的她並不知曉,一藍如洗的天空轉瞬就將染上陰霾,深郁的黑色濃得化也化不開。

    此時對坐在少年面前的她更不可能知道,這一切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此後這樣勉強算得上安寧溫馨的氛圍將徹底在她和孟回之間告罄,那個在午後陽光下微笑捧書的少年就此化為朦朧的剪影,時間蒼老無力的手再也無法將一切復原成最初時的明淨。

    知了已經叫喊了半日,累得口乾舌燥,熱騰騰的午後風聲未駐,空氣中充滿了壓抑的煩熱,卻又寂靜得有些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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