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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章 進退維谷 文 / 日月重光

    吳三桂這話一出口。方獻廷的眼神微微一亮。卻沒有什出洲則的反應,但其他的人卻沒他那麼沉著。登時忍不住叫起來,胡國柱自恃在王爺面前算是比較得寵的一個女婿,當下第一個開聲道:「王爺,咱們可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的等著啊!那些混賬將污水潑到您的身上,硬生生將那逆亂與天象栽贓給咱們,這等窩囊氣咱們不能吃,須得好好給他們一個教才行!」

    其他幾人大略也是如此附和。吳三桂輕哼一聲,動靜不算大,但聽在幾人耳朵裡卻不啻於洪鐘大呂,霎時間閉上嘴巴鴉雀無聲。人人皆知吳三桂對待屬下將官甚至文官都非常關愛,不吝賞賜,但對於體己的這幫子女婿和近衛卻一向威嚴有加,只此輕輕一哼便令他們噤若寒蟬。

    方獻廷知道該自己出頭了,未開口前卻先呵呵一笑,將僵硬起來的氣氛打破,而後生硬中正平緩的道:「王爺的意思在下大略明白了!不管是江西逆亂也好,關於削藩和天象異變的傳言也好,說到底都是與我們沒有直接的關係,更不是朝廷上正式出來的消息。倘若王爺就此作出反應,不管是自我申辯還是責任追查,都將墮入蓄謀之人的圈套!萬一被朝堂之上那些閒人趁勢栽贓咱們一個擅專的罪名,那就被動了!所以,王爺的處置方法最為妥當,一動不如一靜!靜觀其變!」

    吳三桂聽完捋著鬍子哈哈笑起來:「還是方先生看的真切明瞭,深知老夫心意!」轉過臉卻狠狠的瞪了其他幾人一眼,「你們平日裡閒來無事多向方先生請教著些,不要遇到點事便跟沒頭蒼蠅似的!」

    「是!謹遵王爺教誨!」一干人不敢怠慢,紛紛躬身施禮。

    方獻廷是被這幫人硬架來幫忙說話的,他心裡很清楚,吳三桂老於世故見慣了爾虞我詐的紛爭,這點小伎倆不可能看不穿。這幫子王爺侄婿們也未必都是傻子猜不到其中蹊蹺,但他們身處的地位不同,考慮的事情也自然不同,知道了這等事情若是不出頭幫著主子分憂解難那就是失職了!

    江西的事情和坊間傳聞早已經到了雲南,只不過這裡被吳三桂經營的猶如鐵桶一般,平西王府權傾朝野制霸一方。這裡不管再難聽的話也沒有人敢隨便亂傳。吳三桂明明知道那些傳聞都是衝著自己來的,也不敢因此就作起來,否則人家免不了要問,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你一個封土在外的藩王那麼著急幹嘛?莫非是心中有鬼?當今朝廷順桿子往上爬故意曲解下刀子的手段,吳三桂領教過不是一回了,這樣的機會他堅決不能再隨便給對方抓住小所以他選擇不出聲,是對的。

    不過,只是悶聲聽著不出點動靜,白吃這樣的冤枉虧,那也不是他平西王的脾氣,否則讓那幫人看著以為他軟弱可欺無招可對,接下來只怕就要弄假成真,將栽贓的傳言當成正事來辦,動手削藩,那時候再要倉促應對就被動了!雲南離著北京這麼遠,便是出動六百里加急沒有十幾天也是到不了,萬一朝堂上那幫人合起伙來使壞,等這邊知道的時候黃瓜菜都涼了!單靠一個世子吳應熊是頂不住的。這種種考慮,吳三桂清楚了,方獻廷也清楚,手下這幫人大略也清楚,所以他們才會合夥找上門來請願。

    這樣做,本就是他們作為下屬的本份,愛兩句罵算什麼,幹好了事情是正經。

    「不過,單只是坐看風雲變幻也還不夠,王爺時外可以不動如山。然下面有些事卻需要我等謹慎準備起來」必須防著京城之中那些人突施毒手暗集!」方獻廷見氣氛調和過來,不失時機的將話頭轉了回來。指向了今天來的主要目的。

    「嗯,方先生所慮不無道理。倘若老夫什麼都不做,說不得那些慣會耍嘴的匹夫便要蹬鼻子上臉,以為老夫軟弱可欺!」吳三桂頗以為然的淡淡點了下頭,仍舊笑瞇瞇的望著方獻廷,「不知方先生對此有何良策?」

    傳言不可以當真,但有些人故意製造出來的傳言卻不能不小心,很多時候這些看似華而不實的煙霧彈往往就是遮掩著私底下動刀子的黑手的幕布,倘若你不把他當一回事。等刀子捅進肚皮時可就悔之莫及!吳三桂不怕別人造謠中傷,反正這二十妾年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無數遍,他現在擔心的,就是朝中那幫人剪意推波助瀾,將原本站不住腳的傳言變成真話,繼而群起圍攻推動削藩的事情,朝堂上那位小皇帝順水推舟的出詔令,那時候可就圖窮匕見,退無可退了!

    方獻廷拱拱手道:「王爺垂詢,在下必定言無不盡。其實不管是江西逆亂也好,種種傳言也好,最終目的無非是引得朝廷和王爺之間生出齷齪。最理想者莫過於衝突起來。甚至釀成刀兵之災,他們便好從中取利。而那些謠言的背後自不會少了朝廷的推手,其目的只怕仍是指向撤藩之事!若說以往朝廷心意未堅,那麼此次皇帝急詔范承饃入京,有凹曰混姍旬書曬齊傘」快的委任他為福建總督。則預示著撤藩8心只定,此事懈訊們圈餘地!倘若王爺在上述兩事上作出任何反應,都將成為引動作的火頭!而今您權作不知,只怕也拖延不了多久,當務之急,要做周全防備!」

    「朝廷當真是下了撤藩的決心了!」一聽方獻廷說出這樣的判斷,便是一切成竹在胸的吳三桂也忍不住心頭一震,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乾乾淨淨,代之以一抹凝重的色彩。

    而其他一幫近臣的臉上除了震驚、憤懣之外,卻多了一些壓抑不住的興奮!

    吳三桂這輩子做事鼠兩端,每逢大事臨頭往往猶豫不決,經常被手下群起挾持著作出最終的決定。說起來也挺悲哀的。不過他這個人有個最大的特點便是極其看重自己的利監,可以說自私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必要時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切人物都可以捨掉。當了這個平西王后。他本心已經將雲貴兩省看成是自己家的封地,自由小王國,裂土封王跟朝廷沒多少關係。別人要想隨便觸動,那就要割他的心頭肉,要跟他過不去,他當然不會答應!當年為了一己之私他能連大明江山都賣了,如今有了這麼大的兩省地盤,他更豁得出去!

    他這樣的性格,手底下這幫人當然瞭解的透透的,因此一聽到方獻廷將話說的如此透亮,他們一下子就想到了這背後隱藏的好處。什麼人玩什麼鳥,吳三桂的手下裡頭也沒幾個是省油的燈,自從吳當了平西王之後,這幫骨幹們哪一個不是跟著撈的盆滿缽滿家資巨萬?榮華富貴誰都想萬萬年,並且人的貪慾也同樣是無止境的!可這幾年來,朝廷對於三藩的限制手段一次賽過一次。特別是針對平西王的掣肘更是層出不窮。令他們這幫作威作福慣了的傢伙渾身不自在,心裡面早已牢騷滿腹。如今朝廷居然要下最後的黑手動真格的了,他們反倒不怕撕破臉皮做最後一搏,這天底下,難道還有比平西王的兵馬更強的力量麼?朝廷那幫人算個屁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吳三桂搖搖頭苦笑起來,歎息一聲,臉上卻是說不出的落寞,「想我吳某人為了這大清江山辛勞一生,戎馬侄德幾十年好不容易掙下這點家業,原想著就在這雲南偏遠之地替他們永鎮國門,順便養老。這樣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吧?你說這些人怎麼就那麼不堪,就見不得天下太平,見不得人過安生日子!簡直太令老夫失望了!」他是真的有點失望,他自認為這輩子是對得起大清朝廷,對得起滿人皇帝了,將那麼大一座江山拱手相送,又拋頭顱灑熱血的幫著將前明餘孽掃蕩一空,令他們區區幾十萬孤兒寡母能夠安享這萬里花花江山,這樣的功勞已經是頂天了,區區一個平西藩不過兩省偏遠貧癮之地,還負責守衛著西康南蠻,這麼一點報償自己已經很委屈了!便是前明沐天波都沒這麼大的功績,人家還永鎮雲南兩百多年呢,到了我吳某人就不行?當真是「功高震主」要「兔死狗烹」不成?!

    眼看他的面色變了,那幫侄婿們便知道機會來了,胡國柱大著膽子勸諫道:「是啊,王爺!這朝廷之中奸人當道,過河拆橋的事情他們做過不是一兩回了!說句犯上的話,他們是擔心您手中的這些子弟兵呢!那個皇帝連自家滿人大臣都信不過,哪裡會信得過咱們這些漢人?依下臣說,咱們還是趕緊早做打算吧!萬一哪天真的下了命令讓咱們交了兵權,屆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他敢!」吳三桂一拍桌子脫口大碎一聲,震得茶杯,丁當」一陣脆響,征戰一輩子打熬出來的壯碩身軀霍然站起,猶如一頭怒的老熊般須皆張,一股子威猛絕倫的霸氣四散迸,兩眼之中凶光閃爍,提高了聲調叫道,「本王這身富貴乃是屍山血海之中拚殺換來的,你們這般人都是跟著老夫出了大力立下汗馬功勞的,誰敢動你們一根手指頭?!哪一個混賬敢胡言亂語的誹謗,本王便要他好看!」

    他姿勢做得很到位,語氣也的凶狠,可聽在在場幾人耳朵裡卻遠遠不夠勁,他們最想聽到的那幾句話一點都沒露出來,說白了,還是平西王爺的心志不堅那!

    一向不太喜歡出頭的夏國相此時卻貌似無意的接茬道:「那些朝中大臣不過是慣會逞口舌之利的無膽之徒。就怕,,這件事最終乃是出自那位小皇帝的主使,那可就

    判,皇帝?不大可能吧!」吳三桂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這種稱呼對於堂堂皇帝是多麼的不莊重,但臉上的怒氣卻神奇的消失了大半,若有所患的沉吟起來,「這介。康熙小皇帝對本王還是比較尊敬的,這樣的壞主意必定是有人從中挑唆攛掇,應當並非出於他之本意。」

    眾人一聽這個話心裡登時覺得不妙。關鍵時刻王爺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可否認,從上到下他們一幫人對於康熙小皇帝都看的不太重,不過是一個十凹8曰況姍旬書曬齊傘兒,的毛孩子而已。僥倖扳倒了鰲拜也不過撞大運。還多虧舊洲巾子大臣們幫忙和背後那位老太皇太后的大力支持。可不管怎麼說。康熙就是當今朝廷的代表,按照王爺的意思還要將此人與朝廷分開對待,這就有點不對了!沒有整個滿人體系的支持,哪裡輪到一個孩子當皇帝啊!他的意思,就是朝廷的意思!

    方獻廷心中暗自苦笑不已,無奈只好再次出頭將話轉回來:「王爺。諸位將軍,不論是誰主使此時。朝廷撤藩的決心想必是要下了,當務之急,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吧。」

    年輕一輩裡面脾氣最急也最為吳三桂喜愛的吳應詐第一介,壓不住火氣,亢聲叫起來:「還有什麼好想的?朝廷當真敢下手奪了咱們的軍權封地致咱們於死地,說不得要與他拼一個魚死網破!當真以為咱們手裡的大軍是擺設不成?!哼哼。若是沒有咱們王爺為他們開疆拓土,哪裡來的什麼大清?!」這話卻一口道出了在場大部分人的心聲,吳三桂一聽之下卻猛然警醒。「啪」的一拍桌子怒斥道:「住口!黃口孺子胡言亂語,你知道些什麼?!此等無君無父之言以後不得亂說,否則老夫大耳舌子抽你!」

    吳應作在他積威之下不敢回嘴。但仍舊梗著脖子將腦袋歪到一邊,顯然不服氣。吳三桂卻是回過味來了。終於明白今天這幫傢伙來找自己究竟是打得什麼主意!合著他們是早都明白怎麼回事,這是想要攛掇著自己表態的那!

    誰都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利和富貴。他平西王爺不願意,其他人也不願意啊!朝廷既然下了決心,他們再要猶猶豫豫的就是找死了!這幫傢伙平日裡眼中只有平西王沒有那朝廷皇帝,逼急眼了,照樣反他娘的!

    吳三桂一想到這咋」身上登時出了一層細汗!他憋屈歸憋屈不滿歸不滿,歸根到底卻沒有真正想過要徹底跟朝廷決裂,更別說起兵造反!現如今他臭名滿天下,誰都叫他是古往今來第一大漢奸,背著這樣的名頭倘若再叛清。他真的比三姓家奴都不如了!那是要遺臭萬年的!所以儘管這幾年沒斷了厲兵秣馬的做準備,卻從沒想過一咋。「反」字。最多也只是擁兵自重裂土稱臣而已!可看樣子,這幫小子們打算的比他徹底啊!

    「此事,老夫心中自有定見。你們就不必多說了。」吳三桂趕緊將話頭給堵死,他不能讓這幫親近的人硬逼到不可收拾的牆角之中,但看了一眼眾人的眼神臉色又補充道,「你等回去照舊整軍練不可有一日懈怠!此外,陝西王提督王輔臣那裡,今年開始引入的馬匹要多加一些!京城那邊,勞煩方先生再給應熊寫一封信,令他多多注意一下,就這樣吧!」

    他到底沒有把狠話說出口,下邊眾人卻聽得心領神會。王爺這終究是動了心了!整刮兵馬增加軍備,不必說這是不會向朝廷妥協了的,這樣的結果也能夠交代過去了!此行的目的勉強算是達到!一幫侄婿親近將領這才滿意的告退。

    等一眾人都走得不見影子了。蓮兒夫人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見吳三桂默不作聲的坐在石凳上出神,很是乖巧的沒有弄出一點聲音。卻手腳靈便的將茶具重新換過,然後俏生生的侍立在旁。

    吳三桂無意識的抓起一杯溫度正合適的香茗喝下了,空碗隨即被蓮兒填滿時才彷彿驚醒似的,滿意的朝她點點頭,臉上重新綻開笑容。蓮兒趁勢偎到身旁,纖巧的手指輕柔的給他按摩著肩膀,沒幾下子便讓吳三桂的心情好了不少。

    蓮兒夫人之所以能從平的王府千百佳麗之中脫穎而出,受到如此寵愛。不僅僅是她年輕貌美多才多藝。最難得的還是善解人意不多嘴,每每將吳三桂伺候的舒舒服服,故而這「安卓園」名義上是給陳圓圓修的,實質上卻是她在這裡的時間最多。

    如此一番不著痕跡的服侍。卻令吳三掛滿心的鬱悶稍微解脫,反過手去握住蓮兒白藕一般的手腕,慨然道:「蓮兒啊,你說這些人怎麼就不能安生過些好日子呢?一定要弄的天翻地覆血海屍山才肯罷手?」

    蓮兒掩著櫻桃小嘴咯咯笑道:「王爺,這等軍國大事蓮兒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懂得啊!您縱橫天下聲振寰宇之時。人家還沒出生那!」

    這看似無心兼帶著點撒嬌的話,卻讓吳三桂心中豁然開朗,狠狠一拍大腿大笑起來:「你說的沒錯!老子橫行天下之時,他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管他陰謀陽謀爾虞我詐小只要老子萬軍在手巍然不動,他能奈我何?!好蓮兒,你可是一句話點醒我夢中人那!」

    蓮兒渾然不當自己幫了大忙似的。也沒有順桿子要這要那的討賞。只隨著吳三桂開懷豪壯的爽朗大笑嬌笑不已,一老一少兩道笑聲迴盪在蓮花池上,久久不絕。弈旬書曬細凹曰甩姍不一樣的體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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