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他,其他三少年的形容也是大變!他們可沒少聽長輩們說起火器的厲害,不消說大明朝兩百餘年的戰爭中裝備過半的火器戰事早已深入人心,就近的來說,高家寨憑著七八條火銃助力就能力壓周圍營寨抗拒朝廷剿殺,而少年們的教頭---姜寶生的叔叔姜洛風,那只右眼就是給火銃打瞎的,對這東西的敏感可謂刻骨銘心!現在張昊居然提出來要打造火銃,這比當初說要煉鐵的事情更加驚人!
「昊兄!你當真會打造火銃?此事可開不得玩笑!」躲在後面的徐文俊也忍不住開聲問起來,作為徐家營大頭領的兒子,未來的內定接班人,他深知火器出現在徐家營可能引的後果,要遠遠過煉鐵爐!以前他從沒想過,現在猛不丁冒出來了,他必須得知道怎麼應付!
張昊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我絕非妄言!只要有合適的鐵料和工具,我可以做出當世最好的火銃,比大明朝的鳥槍都要精良!我之所以要造爐煉鐵,根本目的之一便是要打造火器,令咱們徐家營擁有壓倒高家寨的武力,自保存身!」
他絕不是信口胡吹,但凡學機械的人,手邊就機床可用,沒親手做過違禁品---比如槍械之類的,傳出去都不好意思見人。enxuemi。只要設備齊全材料充分,張昊有十足的把握製造出比現在領先幾百年的後膛步槍或者左輪槍,而不僅僅是當代更加簡陋的火繩槍、燧槍,因為這些傢伙他自己都曾經偷偷搞過!
當然,張昊不得不承認他面臨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這年頭根本沒有什麼精密機床給他用,更沒有現成的鋼材給他試手,甚至火繩槍、燧槍的實物他也只是見過出土文物和分解圖紙,卻從來沒有親手復造過。
到了這個地步他沒有任何理由退縮,並且看看邱和尚現在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步又走對了!
邱和尚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足有一分鐘,而後猛然鬆開手,在他肩膀上大力的拍了三下,嘎嘎怪叫道:「好哇!好!狗日的賊老天總算開眼一回,咱徐家營也出能人啦!張家小子,我老邱今日給你放句話在這裡,只要你能給咱造出火槍來,老子保證這裡的安全!以後你的事就是咱的事,哪一個不服,老子一槍扎死他狗日的,如何?!」
張昊半邊身子給他拍的痛如同裂開一般,肩膀頭子都麻了,咬著牙根嘶嘶呻吟道:「有邱叔給咱們撐住場子那是再好不過的,小侄一定不負所望!」
「嗯!老子相信你是個說話算話的漢子!」邱和尚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嘴角一抽惡狠狠的道,「不過,若是你小子敢拿大話蒙騙老子,到時拿不出傢伙來,老子親手把你舌頭割下來!」
張昊聞言頓時心中一寒,毫不懷疑這滿身殺氣的傢伙一定會兌現其諾言,練練點頭不已,便是有些不服不忿的陳大勇和姜寶生在他凶橫的牛眼瞪視之下膽氣大跌,唯唯不已。
今天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烘烤的炭火至少要燃燒一天才會熄滅,而後漸漸降溫冷卻又需要一天時間,有邱和尚幫忙看場子,張昊等人便可放開手去,回去安安穩穩養精蓄銳,以待來日。
回到家中,張昊一個人悶回屋裡,脫下衣服小心揉搓著自己腫起來的肩頭,心中盤算著邱和尚這一變故的利弊得失。
從內心來說,他並不希望現在就有不在掌控之中的人出現在自己謀劃的事情當中,因為這可能導致一些不可控制的變化出現,以至於毀了他之前的各種努力。按照初期的預想,他必須想方設法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年輕一代人當中樹立起權威,建立起領導地位,整合他們為己用,穩固之後在借此影響其他成年人。
要做到這一點其實並不容易,先他沒有足夠好的出身地位,先天上就比徐文俊弱了一籌,其次作為一個小木匠,不過庶人而已,若非徐庸別有用心的讓他跟隨讀書,只怕連自己肚子裡的學識都難以找到順理成章揮的機會。
此外,論武勇力量他比不過陳大勇,論狠辣凶險比不過殺過人上過戰場的姜寶生,等等之類最容易利用的條件他都不具備,那麼憑什麼可以站到令人信服的位置上去?
答案有兩個,一是原主自身積累的人氣,張昊完全融合了記憶之後慢慢現,此前的「他」別的方面或許不太出眾,但卻有一種絕大多數人都缺乏的優秀品質---堅定、決斷!
這可不是兩個簡單的字眼,以張昊來自後世的知識瞭解,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擅長出主意而難以做決斷的類型,因為不管什麼事,做決定的人往往都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更遑論在一個影響許多人的集體之中。而在紛繁複雜虛實難辨的事件中能夠敏銳的抓住要點,並堅定不移的堅持自己的觀點和判斷,並以此為基礎作出明確無誤的命令,這是一種極其難得的品質,按照克勞塞維茨在《戰爭論》裡的說法,唯有真正能夠堅定、決斷的人,才有資格當統帥!並且這樣的人,往往是很容易感染、影響周圍的人並成為他們的核心。
以前的張昊,就有這樣的先天素質,正是由於有這樣的素質,才讓他從徐家營眾多少年人當中脫穎而出,與徐文俊等人一起成為最出挑的幾個。對於這樣的基礎,張昊不得不感謝老天爺對自己的重生補償實在不錯!
另外一個答案比較簡單,便是張昊在21世紀所受的各種教育和吸收的無數知識信息。學機械工程的他在17世紀這個西方文明群體爆的時代是最為有用的,當牛頓為代表的天才們剛剛嶄露頭角進而影響世界的時候,他這個穿越者卻擁有了他們之後三百多年無數人的智慧結晶,只要揮得當,足以起到撬動地球般的槓桿作用。諸如煉鐵造槍這些具體的事務,反而成了細枝末節。
這些天來,藉著建造煉鐵爐的功夫,張昊以自己的驚人知識令徐文俊這個最關鍵的少年大為改觀,原本就很不錯的友誼更上一層,那些包含了無數天才智慧的數理、自然、機械知識足以讓他小木匠的印象迅消失無蹤,權威性迅建立起來。張昊相信,等他把先進的火槍之類武器復造出來,再加上其他的驚人創舉,一定可以一舉奠定無可爭議的領袖地位。
但是,計劃這才剛剛開始,邱和尚就一腳插進來了。張昊絕不相信此人是無意間碰上的,或許當日自己請教問題的時候就已經引起這個貌似粗豪的軍漢的注意,更不要說那日徐大頭領對自己說得話此人居然也知道,足見其不像表現的那麼簡單!
現在,邱和尚擺明車馬要加入這項很可能捅出婁子的計劃,不消說背後也有他的用心所在,卻又沒辦法控制,這顯然是不利之處。但反過來想,如果這個始終游離在徐家營體制外圍桀驁不馴,卻又在高家寨好漢們中間享有聲望的傢伙站在自己這邊,那麼對於將來自己要打破兩寨之間的僵局,將這潭死水重新攪活,未必不是一個絕好的助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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