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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要命的山寨貨(下) 文 / 日月重光

    話音未落,就見他後面不到三米遠的地方,一頭渾身炸起黑硬長毛的大野豬「呼啦」衝開身前一叢拇指粗的竹子,挺著兩顆小半尺長的彎曲獠牙,照著他的**窮追不捨!

    陳大勇疾奔中突然變向閃到兩棵緊密並排的毛竹後面,那大豬毫不猶豫將頭一低,「喀嚓」一下將碗口粗的毛竹撞成兩截,毫不停留繼續衝擊!

    陳大勇趁著它略微停頓的剎那猛然轉身,兩手抽出柴刀大吼一聲,照準豬頭用力劈下,「堂!」一聲暴響,柴刀從中斷成兩截崩飛一丈開外!那野豬給他的怪力砸的腦袋搶地,隨即抬起來晃了兩晃,除了被砍掉一把子長毛之外,竟安然無恙,挺獠牙再撞!

    「戳他娘的高家寨,造的什麼破刀?!」陳大勇氣急敗壞的大叫著反身就跑。enxuemi。

    姜寶生和徐文俊反應極快,見狀之後兩個人想都沒想朝著離自己最近的松樹狂奔過去,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就連陳大勇也在全力跑出幾步後猛然躍起,兩手抓住上方橫斜的一根大竹將身子蕩飛出去,落在一棵松樹上,地面上可攻擊的目標只剩下張昊自己!

    張昊看的驚心動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凶悍的野豬,這樣的怪力和厚皮簡直跟小坦克有一比!不過奇怪的是,他竟然沒覺得害怕,相反倒有一種想要撲上去的衝動!見野豬衝來,兩手條件反射般揚起钁頭,雙腳用力一蹬地面,作勢欲撲!

    那野豬簡單的腦筋根本不做任何他想,哼哼一聲四蹄蹬地如同黑色閃電一般「呼」的衝到近前,張昊「呔」一聲大喝將钁頭劈頭砸下,「喀嚓」!钁頭折了!

    「我靠!這什麼破東西啊?!這回要命了!」張昊驚怒交集,破口大罵!

    張昊的力氣遠沒有陳大勇的大,钁頭下劈的力道雖然很足,卻也絕比不上那足可當小鍘刀用的大號柴刀,用來刨地的厚刃更趕不上刀的鋒利,結果連野豬的油皮都沒噌破一點,就被其身上厚厚的皮毛擋住去路,甚至連衝擊的姿態和度都沒任何變化!

    中門大開,躲閃不及!張昊眼瞅著這頭個頭巨大的野豬張開大嘴,兩顆森利獠牙閃著瘆人的光芒對準了他的小肚子兜頭就挑,這一下只要劃中,絕對會讓他腸穿肚爛!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破空銳嘯,一道弧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右側閃電飛至,緊擦著他的腰肋「噗哧」捅進野豬脖子,硬生生將其撞得橫飛開去,「喀嚓」砸斷兩棵大竹摔倒在地!

    不等野豬從地上爬起,就見旁邊一條高大魁梧的黑影掛著風聲一掠而過,在野豬旁邊一步外站定身形,卻是一名獅鼻闊口的光頭大漢!

    「愣著幹啥,還不躲開?!」大漢衝著仍在愣的張昊一聲大吼,那動靜簡直如春雷炸響一般,震得他腦袋暈,忙不迭的閃身後退,同時也看清了打飛野豬的,竟然是一桿兒臂大鐵槍。

    光頭大漢叉開蒲扇般的大手抓住棗紅色的槍身正準備拔出來,不料那野豬生命力極其頑強,四條短腿在地上一撐,尖利的嘶叫著將粗壯的脖子用力一抖,兩相較力「喀嚓」一下居然將槍頭當場掰斷!

    「好畜生!竟敢壞我鐵槍!」光頭大漢咆哮一聲,兩隻牛眼登時冒出凜冽凶光,雙手挺起沒有頭的槍桿奮力一戳,「噗哧」扎進豬脖子內,「呔」一聲暴喝挑將起來,照準前方一塊半露在土層外的臥牛石猛然拍下!

    「轟!」野豬結結實實的拍在石頭上,也不知道骨折了多少處,待到飛揚的塵土碎葉四散飛開,那野豬除了四蹄抽搐口鼻竄血之外,卻是再也無能暴起傷人了。

    「好了,幾個小兔崽子都下來吧!」光頭大漢踢了野豬一腳,反手拔出槍桿來,從地上抓起鬆軟細密的濕土擦拭掉前頭的血漬,頭也不抬的吆喝道。

    爬上樹的三人紛紛落地,徐文俊搖頭晃腦的大聲讚道:「邱大叔好身手!這一桿大槍使得著實精彩,小侄今天算開眼了!」轉臉卻對姜寶生使個眼色,「寶生,還不去給那畜生幾刀?它追的咱們這麼狼狽,定要出了這口氣才行啊!」

    姜寶生一點就透,刀疤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笑容,從腰間摸出一柄半尺多長的牛耳尖刀,上去衝著野豬耳門檯子下「嗤嗤」幾刀,徹底將這畜生戳死。

    張昊在心驚之餘不由暗讚兩人的精明細膩,按照徐家營寨規,不管狩獵還是勞作皆是論功行賞,按勞分配。似今日這般意外打到了野物,動手的人能夠多分一份,徐文俊身份所在便是不動一根指頭也行,但姜寶生等卻必須親自上手才可以,故而這多捅兩刀對那野豬雖然無用,卻讓他有資格多得獎賞。

    光頭大漢顯然看出其中貓膩,惡狠狠橫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喝道:「奸猾小子!打得好算盤!算啦,老子不跟你們計較,這豬交予你們啦,記得把豬舌豬尾給老子留著!」

    轉過身來,他用胡蘿蔔似的指頭一點張昊:「張家小子,你欠老子一根上好槍頭!」說罷甩開大步揚長而去,一邊走嘴裡還嘟囔著,「戳他娘的高家寨!這等破爛貨也敢要老子一兩銀……。」

    見他走的遠了,四個少年朋友你望我眼面面相覷,均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陳大勇滿臉通紅,憤憤的叫道:「可惡!可惱!若不是俺的钁頭砍刀不濟事,早早便殺了這畜生!那裡要邱和尚來逞英雄!娘的,氣煞俺了!」

    張昊臉色煞白,心臟仍在「砰砰」猛跳,方纔若不是那姓邱的大漢出手,自己只怕直接就掛了。對方臨走那句話看似刻薄,實則是給自己個台階下!其實那裡只是欠他一根槍頭,這是欠了一條命啊!

    思來想去,今天這一系列麻煩似乎都是因為所用的工具出了問題,而工具供應商都是高家寨。

    「不行,在這麼下去,早晚會被這些劣質產品給害死!」張昊很清楚優質工具的重要性,以他目前所知徐家營鐵礦石的質量,和用來取暖燒炭的無煙煤的質量,加上明末清初普遍的冶金技術,足可以煉製出上好的鋼鐵。

    之所以出現這麼多事故,只能說高家寨那邊冶金供應出了麻煩,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若是高家寨都靠不住了,只怕受其挾制保護的徐家營離著倒霉就不遠了!

    他在這裡沉吟思考,陳大勇卻又沒心沒肺的嘿嘿笑起來:「合該咱們今天有口福!這麼大一頭豬怎的也有二三百斤,分分全寨家家都有,正好過個好節!」

    徐文俊搖著扇子笑道:「是啊!今日受這一頓驚嚇,回去定要好生補養補養,春筍燉肉,美味的很那!」

    一說到吃肉,不要說一幫很久沒聞到葷腥的小子,就連張昊的嘴裡都泛出口水,以前那裡有過沒肉吃的日子啊!這回當真是「嘴裡淡出個鳥來」了!民以食為天,他索性拋下煉鐵的事情先不考慮,四個人一起動手紮了個簡單的架子,抬著野豬晃晃悠悠回了寨子。

    當天晚上,徐家營歡聲笑語喜氣盈盈!本來就是二月二春龍節,又是畬人會親節,寨子裡有畬族親戚的自然免不了一起慶祝。儘管野豬抬回去後當場被管著全寨糧食物資的大頭領之弟、糧長徐庚扣下一半,剩下的加上下水豬血一點沒浪費,每一家都分得了半斤肉一盆湯。

    作為功臣的四個少年當然免不了獎勵一番,多得一些好處,但代價也不是沒有,陳大勇被老爹現毀了钁頭柴刀後狠狠吃了頓「筍炒肉」,徐文俊則被回來監督授課的大頭領罰在祠堂對著祖先靈位寫家訓一百遍。張昊雖然沒那麼倒霉,卻也被逼著背誦古文,還要寫比較陌生的繁體字,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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