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問:「為什麼,」
「不方便,」
「在北京,你也和我住一起的,」
席晨歎口氣,說:「回去,我就搬走,」
「我不讓你搬,」
席晨覺得他臉貼得太近,只好往後挪了挪,仰靠在沙發上避開他的視線,
「其實你喜歡這樣的我,能和你開玩笑,還會黏著你,」秦煜一手撐在他頭側的沙發上,另一隻手掰過他的下巴看向自己,「以前是因為我不說,所以你才離開的對吧,」
「秦煜,」席晨拉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認真地說,「我在電話裡說的很清楚了,」
「但我怕我沒說清楚,」秦煜打斷他,「我會對你好,以後也不會再跟你發脾氣了,跟我在一起吧,」
席晨要張口拒絕,但秦煜卻吻在他手腕上,
「我愛你,」
「,」席晨猛地鬆開手,緊張地看著他,那張笑臉和這三個字湊才一起,很不真實,
秦煜笑的很開心:「我聽見你心跳聲了,果然還是愛我的吧,」
「我不愛你……」席晨覺得這地方沒法呆了,推開他便站了起來,
秦煜也不急,仰視著他的側臉,說:「就算不愛我,那也還喜歡我吧,」見席晨沒說話,他就肆無忌憚地躺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肚子說,「我會一直黏著你,等你愛上我,」
席晨忍不住低頭看他,一雙大眼睛含著笑意,正目不轉睛地看向自己,
「你能愛上我一次,就能愛上我第二次,我不會離開的,」秦煜的雙眸裡閃著熠熠的光亮,就連笑容都顯得那麼自信,
但席晨還是關注到他變得有些蒼白的面容:「你胃不舒服,」
秦煜沒回答他,笑的有些勉強:「我以前跟你發脾氣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傷心,」
席晨看他抓緊腹部的衣服,很明顯是不舒服樣子:「是不是胃疼,」
「你先回答我,」秦煜固執地說,
「不傷心,」席晨趕忙坐下來,俯身在他抓緊的位置揉了揉,覺得這裡不像是胃,又有些著急地問,「到底哪疼,」
秦煜也說不清楚自己哪疼,反正是哪都挺疼的:「你親我一下,是不是會好些,」大眼睛配合著眨了眨,
席晨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呵斥道:「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你不是喜歡我這樣嗎,」
「誰跟你說我喜歡這樣的,」
「那年同學會,你說你的理想型是溫柔還黏人的,絕對不是冰疙瘩,」
他一提,席晨就想起來了,
大一那年寒假時的高中聚會,是賭氣說過這麼些話,誰讓那時候秦煜總是甩臉色,他這熱臉蛋子貼的久了,心裡難免會有些不痛快,
「我隨口說說而已,」席晨想想就忍不住苦笑了出來,
那些年,眼前這人哪怕是能對他笑著說句話,他都能開心半天,
愛笑、黏人,也不過就是種奢望、猜想,
秦煜問:「如果你是女人,咱倆現在是不是結婚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落,而聽在席晨耳朵裡也不怎麼好受,
「沒有如果,我是男的,二十多年前就定下來了,」
秦煜換了一種問法:「那如果我是個女人,咱倆現在是不是也結婚了,」
席晨看他似乎是很認真地在想這個問題,樣子天真得跟個孩子似的,無奈地笑了笑,腦子一抽竟也陪著他一起天馬行空:「如果你是女人,恐怕我現在都當爹了,」
秦煜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說:「原來你一直想和我做,」
說巧不巧,楊明軒推門的時候就聽到秦煜明快的聲音,九個字一字不落地全都收進了耳朵裡,再看席晨坐在他旁邊,手還很曖昧地放在他的腹部,整個場景簡直可以用『捉姦』來形容,
「你想和誰做啊,,」
伴隨著門被大力撞開的聲音,席晨噌地站起來,看向楊明軒的時候,發現他拳頭都握起來了,他趕緊過去攥住他胳膊:「你別誤會,我倆開玩笑的,」
「我沒開玩笑,」秦煜坐起來,一點台階都不給下,冷漠且敵意地看著楊明軒,
「你也就嘴皮子上說說,」楊明軒看秦煜,同樣是一臉的敵意,「我和他上床的時候,你恐怕連做噯是什麼,都還不知道呢,」
「明軒……」席晨覺得楊明軒散發出來的氣場完全容不得他打斷,但是這種話題聽在耳朵裡實在是讓人覺得很尷尬,
楊明軒一手摟住他的腰,繼續衝著秦煜說:「秦煜,我勸你那些想法,還是留在春夢裡過癮比較實際,」
秦煜站起來的時候有些晃,但氣勢沒弱下來,冷聲道:「床上功夫我自然沒你有經驗,可我初吻是他的,但你敢說他是你床上的第一個人嗎,」
楊明軒一直在心底裡默念不要因為喝酒而失控,但他還是覺得心底一把火迅速燒到了腦門上,刺激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現在就想撕爛了秦煜那張嘴,
秦煜從楊明軒的表情裡明顯感覺到自己戳中了他的死穴,嘴角忍不住彎出似是勝利弧度:「你自己也清楚,你根本不配跟他在一起,」
「秦煜,」席晨有些生氣地呵斥住秦煜的話,他感覺楊明軒胳膊上的肌肉繃得很緊,很怕他聽了這番話又記在心裡,
楊明軒鼻翼微扇,沉聲說:「我是不配,那你配,」
「至少我比你乾淨,」秦煜回答的乾脆,
常叢青沒進門,就感覺到了屋裡散發出來對峙氣場,尤其是當他看到楊明軒僵直的後背時,彷彿有下一秒就要掀桌子的預感,
「楊董酒喝了不少,可別動了肝火,」常叢青幾步上前,隨手一抓就扣住了秦煜的手腕,「我們就先告辭了,」
秦煜不動,原地跟常叢青較著勁兒:「我不走,」
「人家倆人好好的,你何必要當第三者,」常叢青直接戳他軟肋,
「放屁,我不是第三者,」
秦煜瞬間瞪圓了眼睛,一激動胃就開始鑽心的疼,常叢青看他疼得已經開始蜷縮,沒猶豫便將人打橫抱起往出走,路過席晨時看到他關切的眼神,便輕聲說句,,
「還是多放些心思在對的人身上吧,」
倆人走後,屋裡又恢復了安靜,楊明軒和席晨彼此沉默著,就只能到些呼吸聲,
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席晨多少覺得有點委屈,畢竟楊明軒『逢場作戲』都到那個地步了,他都選擇相信,憑什麼他跟秦煜單獨呆一會兒就要吹鬍子瞪眼,
但他也覺得很後悔,明明就什麼都沒發生,卻偏偏和秦煜談論起這種事情,本來沒動什麼心思的一句玩笑話,竟然變成了這樣,
楊明軒從懷裡掏煙,彎胳膊的時候把席晨的雙手別開了,
席晨以為他是故意的,就沒敢再碰他,只能在旁邊偷偷瞄兩眼,然後輕聲說:「你要是想聽解釋,我就說給你聽,要是不想聽解釋,就把心裡的火兒發出來,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就是打我,我也不還手,行嗎,」
他每每知道自己錯的時候,求人原諒總喜歡加一句『行嗎』,口氣軟軟的也滿是歉意,小心翼翼地詢問經常會讓人沒了責罰的心,
楊明軒挪了幾步,坐在沙發上沒說話,連抽了兩顆煙,剛要拿第三顆,就被席晨攔住了,
「熏著你了,」
席晨忙搖頭,趕緊鬆開手,乖乖地蹲在他腳邊看著他,
「你要是生氣,把火兒發出來行嗎,」
楊明軒點上第三顆煙,吐了口煙說:「那你說我是打你、打他,還是抽我自己,」
「……」席晨覺得鼻子發酸、眼睛發疼,拽著他的褲腳可憐兮兮地問,「是不是我不跟秦煜見面了,你才能安心,」
沉默了片刻,
楊明軒坦白地搖搖頭:「跟他關係不大,」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最近喝過酒以後總是容易失控,原因無外乎兩點:席晨的愛表達得越來越明顯、離回北京的日子也不遠了,
說白了就是:人得到後都怕失去,
楊明軒的表情讓席晨覺得很難受,就像是寫滿了『我就是因為你不高興,但是我不告訴你為什麼』,
「我以後不和秦煜單獨在一起了,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都跟我說,我改,行嗎,」
看著席晨一副『我都聽你的』乖巧樣,楊明軒覺得心裡舒坦不少,
這些日子他被席晨慣的也是有些無所顧忌了,從前不敢發的脾氣也發了,不敢做的也做了,但就是提及到秦煜的時候,他還是想更放肆一些,歸根結底就是想知道席晨到底能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上,
雖然結果都還算稱心,但偏偏心就是不能塌實下來,
楊明軒不覺間連抽了四根煙,席晨實在看不下去了:「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最後一根,」
席晨沒撒手,執意不想他繼續,
倆人僵持了一會兒,楊明軒最終還是聽了他的,把煙扔在了茶几上,
「別生氣了,」席晨搖搖楊明軒褲腿,
楊明軒低頭看著他略帶抱歉的眼神,真覺得他是一門心思就擔心自己生沒生氣,絲毫沒有要提剛才的事,
他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柔軟蓬鬆:「洗過澡了,」
席晨很怕楊明軒誤會他和秦煜在家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時,所以面露難色怯怯地說:「只是因為雨下太大了,所以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