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那天晚上,他就老能想起自己不僅被蹂躪個半死,還在第二天的夜裡半裸著身子出現在秦煜面前,真是想起來就覺得難堪。
「好,不提,咱們說正事。」楊明軒幫他倒了些果汁,又說,「我知道你不滿我把公司變更為集團,但是我可以答應你不賣掉躍華。」
「你本來就不應該賣。」席晨見他提起躍華的話題,語氣也硬了起來。
楊明軒說話間也拿起了談判的架勢:「你別和我硬碰硬。」
「你也別忘了我手裡也有躍華的股份!」
「我從來不在意那部分股權,你向來只負責技術支持和策劃部分,商業運作不過是一知半解,就算你有50%的股權,我也能拿到話語權。」
「楊明軒,你別跟我一副談判的架勢!」這個話題上,他絕不肯低頭妥協,「逼急了我,大不了都不要了!你自己想怎麼糟就怎麼糟,將來別後悔就成!」
眼看著又把席晨逼急了,楊明軒的火氣反倒矮了下來,但還是沒好氣地說:「打從你見過秦煜以後,脾氣真是見長了。」
「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那種脾氣的人,沒少讓你受委屈吧?」
楊明軒過來時敲了得有兩分鐘的門,才終於有個一臉慍容的青年過來開門。
「你誰啊?」青年不耐煩地看著他。
「你好,我來找席晨。」
青年沒再搭話,只是沒禮貌地把他從頭到腳掃視了好幾遍,絲毫沒有遮掩。
「我知道他住這裡,」楊明軒仍舊保持著禮貌,笑道,「方便的話,我想進去等他。」
青年又狐疑地看了他幾眼,然後讓出一條道。
楊明軒坐定,禮貌地問:「你是小晨的舍友吧,貴姓?」
青年不假思索:「秦煜。」
楊明軒這才知道,原來席晨這一走,竟是走到了『舊相識』的住處。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二人就這麼互相審視了三十來分鐘,期間再無交談。
「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耍橫,還是大學的時候了,」楊明軒幫席晨夾菜,臉上的笑容不減半分,「那時我和肖霆忙著工作,還以為是因為無暇顧及你,所以惹你生氣了。」
席晨見他總想挑起秦煜的話題,便一針見血紮在楊明軒身上。
「虧你還記得肖霆。」
「席晨,我不覺得咱倆在對待躍華的態度上存在歧義,只不過是方式的問題。」
「不用談,在這個問題上我永遠不妥協。」
楊明軒看著完全防禦狀態下的席晨,便放下談判的姿態,反而無所謂地笑了笑。
席晨皺眉:「你能不能別笑了?」
「你這樣子少見,看來不是躍華的問題,而是出在秦煜身上。」
「跟他沒關!」
「看你這一副氣兒不順的樣子,怎麼好像是我做錯了什麼似的?」
席晨:「……」
「小晨,你和他就不可能在一起。」
「操!」席晨這一聽就怒了,「憑什麼?」
楊明軒被他這個髒字罵的一愣。多少年了,除了中學的時候,席晨也就盛怒的時候帶句『他媽』以表示言語中的憤怒。但如此清晰的罵髒字,他還真是很久沒聽到了。
「這秦煜是毒品還是怎麼著,一個月裡把你脾氣嗆成這樣?」
席晨被他一提,就越想越窩火。
這幾天『同居』的日子裡,秦煜是沒少給他悶氣吃,好像什麼都不順眼,千般小心萬般小心,還是會被不耐煩地瞥以冷眼。好歹小狗搖尾巴還能被摸摸腦袋,連帶著再誇兩句,他這倒好,恨不得提一萬個心伺候著,還不得好臉色。
席晨越想越煩,直接攤牌:「楊明軒,咱倆到此為止吧。」
「就因為一個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秦煜?」楊明軒泰然自若地夾菜。
這麼癡心妄想的事兒,他幾年前敢付諸於行動,但現在連提都不敢提。只要秦煜別再討厭他、別再恨他,就足矣了。
「我沒想再和他在一起。」席晨坦白說。
「那你要和我分手?」
席晨忽然被楊明軒的話繞了進去,好像他說的這兩件事確實不衝突,於是一時腦子亂,竟也想不出有什麼話可以繼續辯駁了。
「這事我也不妥協,既然你也不想和秦煜在一起,就趁早離他遠點兒,」楊明軒待席晨一向是寵得沒邊,只要還在控制範圍之內,他就絕不會下狠手,「你這脾氣跟吃了火藥似的,說話都完全不過腦子,我有耐性,但也不是沒底線。」
「你現在跟我說話的口氣,就像是養了個寵物似的,」席晨冷冷地笑了一聲,又說,「那我也跟你說句實話,既然又遇到了秦煜,就沒有人能替代他在我心裡的位置。即便是我倆不能在一起,我也還是想對他好。」
楊明軒沉下臉:「你這話,我當沒聽見。」
「那用我重複一遍麼?」
「你敢再說一個字,我不保證會不會弄死他。」
席晨看著楊明軒一副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但仍然坦然地說:「你現在跟我這吹牛皮,是不是都不用打草稿了?」
「席晨,是你忘了些什麼。」楊明軒收起笑容,不怒自威的氣場瞬間顯露了出來,「阜鑫不過是我帶著你玩兒的一家公司,其實和躍華整不整合都無所謂,我只想你看清形勢,到底什麼是商業圈。」
話雖簡單,但卻瞬間把席晨打得七零八落。
這麼多年過去,他差點兒忘了楊明軒的真正家世。
而眼見席晨有些恍惚,楊明軒便開始趁熱打鐵:「我之所以親自跑h2這個項目是因為你看重它,我希望它不出一丁點兒問題,阜鑫不是4a公司,憑什麼運作h2的項目,你就不想想?」
席晨沉默,但是不代表他沒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