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簡白,景初都不知道原來挪個地方發展原來程序那麼複雜,
首先簡白得去公司把要交接的事項交給簡伊,這免不了他們每天都把公司沒完成的任務帶回家裡,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景初又得直面簡伊了,
而相較於半個月前,如今的簡伊對景初簡直已經到了仇恨的地步,尤其當簡白不在的時候,簡伊瞪景初的眼神就跟看一個殺父仇人沒有區別,那樣仇恨狠厲的眼神,讓景初的背脊莫名陣陣發涼,
其次簡白還得一一跟一些平時關係比較圈內好友打聲招呼,除了跟人說明去向外,還得拜託別人多多照應一下簡家,簡白到底還是放心不下,所以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替簡伊打點些關係,
可是景初每天看簡白忙裡忙外,想到這個老男人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卻為了這種事奔波,就感到心疼,只是這種善後的事情景初既幫不上忙又不好阻止,只能在一旁看著盡量不給簡白添亂了(景初不給簡白添亂的方法就是盡量避開簡伊),
最後簡白還得親自上門跟些關係特別親厚的老前輩道別,其中最不可避免的就是陳太后,也就是簡白前情人的母親,
關於陳太后,景初其實挺不樂意跟簡白一起上門拜訪對方的,畢竟那是前情人的母親啊,他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怎麼可能包容大度到那種程度,,
可結果證明景初完全低估了自己聖母的能力,最後他在簡白嘴角含笑默默注視下敗下陣來,答應週末的時候跟簡白一起上門拜訪,
但景初沒想到,他還沒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上門拜訪呢,麻煩就自動找上門來,
這天李叔陪著簡白有事出門了,偌大的別墅裡只有景初和簡伊兩個人,這就好像把一隻小貓和一隻小狗關在同一個籠子裡,貓狗大戰是永恆的定律啊喂,
景初為了避免麻煩,自簡白離開後就把自己鎖在主臥裡,甚至為了避免出門與簡伊直接打照面,還提前提了裝滿水的大水壺進房間準備著,
景初這麼做倒不是怕簡伊,反正要幹架要罵架景初自問自己不輸給任何人,他這樣躲開簡伊只是不想跟對方起衝突,他哪天要真的跟簡伊撕破臉皮,簡白夾在他們中間會很難做人,
可沒想到這個家裡沒了簡白,簡伊就連半點掩飾都不屑為之,甚至當景初把臥室門反鎖後,簡伊竟直接一腳把門踹開,
「砰,」門被狠狠踹開,猛地撞到牆上,因為劇烈的碰撞發出巨響,
景初原本蹲在筆記本前上網搜搜資料,聽到這樣的動靜瞬間被下了一大跳,猛地扭頭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他只看到簡伊怒氣沖沖地出現在臥室門前,還未等景初反應過來,對方快速地衝到他面前一把揪住景初的睡衣衣領,把臉湊近與他直視,
簡伊用一種恨不能生吞活剝景初的憎惡眼神瞪著景初,那表情非常凶狠而且殺氣騰騰,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的怎麼不像你那懦弱無能的爹一樣去死,,你他媽整兒個禍害幹嘛還留在世上,,」
「……」景初的火氣咻咻地往上冒,他可以容忍簡伊各種挑釁侮辱他,卻不能容忍任何人說他唯一的親人哪怕只是一句的不好,景初已經控制不住地握緊拳頭了,但凡他再年輕幾歲熱血衝動一些,就該不顧一切掄起拳頭就開打了,
但到底經過前陣子的絕望,整個人在處理事情上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憑衝動動手,
景初閉上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才勉強控制自己不去失控,然後他面無表情地說:「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鬆手,然後離開這間屋子,當做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表哥他媽怎麼就看上你這種貨色,,懦弱無能偏偏恃寵而驕,我要是你早該羞憤地上吊自殺了,」簡伊簡直要嫉妒得發狂,他恨景初奪走簡白,那是他的所有啊,他想,如果這世上沒有景初,會不會,會不會……
簡伊也是因為知道自己被簡白徹底放棄後才如此失控,他但凡有點平時的半分理智,這時候應該立馬走人,可他感覺自己已經被逼入絕境,滿腦子除了『簡白要跟眼前這個小賤人離開』的念頭,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夠了,」景初終於忍受不住,惡狠狠地一揮手甩開簡伊,說,「你他媽還當自己三歲小孩非得簡白整天圍在你屁股後面轉才高興是不,,簡伊你真的夠了,從一開始你就莫名其妙地針對我,還跟李叔折騰出那些事情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從來沒有還過手,你他媽以為我真的怕你,那是因為我怕一旦跟你撕破臉皮,簡白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為難,」
景初一股腦兒地吼出來,那瞬間才發現原來像這樣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不顧後果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感覺還蠻好的,
他不再掩飾自己,跟著惡狠狠地瞪簡伊,凶神惡煞地繼續吼道:「你他媽受簡白照顧那麼多年,難道就不能為他想想嗎,他媽的沒見他身體不好,你還特意鬧得家宅不寧才高興是吧,還是,你非要氣死簡白才高興,,」
「你又知道什麼,,」簡伊不甘心地回吼過去,「你他媽的知道什麼,,我從小到大就只有表哥一個人真心實意地關心我,他那麼疼我,要是沒有你,我們本該可以安安靜靜地過下去,就我倆……」
「……」那瞬間景初忽然產生一種非常荒誕不經的念頭,這不能怪他,而是聯想起簡伊以前的種種行為,剎那間才發現簡伊這個兄控情節似乎有些過了,
是,兄弟間再深厚的感情,也不該哥哥找到伴侶後弟弟非但沒有祝福,反而……怎麼說呢,反而沒有任何緣由地拆散哥哥和他的伴侶,這個弟弟的佔有慾太過強烈,甚至給人一種弟弟在吃醋嫉妒的錯覺,
景初被自己忽然冒出的念頭雷得外焦裡嫩,他覺得一定是這年頭出產的雷劇太多,他被傳染了,
他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聲音忽然變得晦澀,景初輕咳幾聲,掩飾自己在那瞬間的不自然,才把頭瞥過另一邊說:「簡伊,你該有自己的生活,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才能夠理解,但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該有的生活,即使再親厚的兄弟,也得各自成家,」
說完景初就沉默了,而簡伊似乎被他的話震懾住,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主臥一下子忽然安靜了下來,
景初有些不適應和簡伊在一起時倆人竟然這麼安靜,事實上他心裡是很排斥跟簡伊的距離在三米以內的,因為從他認識簡伊那一刻開始,只要他們之間的距離在三米以內,必然會發生小規模戰爭,
所謂山不走我走,
於是景初默不作聲地轉身抱著筆記本,從簡伊身邊經過,走出主臥了,
這件小插曲沒有任何人告訴簡白,景初也當根本沒發生一樣,
於是時間很快就溜到了週末,景初心裡儘管萬分不樂意,但還是不得不一大早被簡白拖下床,一起去陳家府邸做客了,
陳宅也在一片高級別墅區內,不過跟簡白的小別墅不在一個區上,陳宅所在的別墅去大多住著退休老幹部,所以別墅外的花園裡能看到很多晨練的老人,
簡白輕車熟路地找到停車位停好車,然後拉著景初走到一幢別墅的鐵欄外,快速地按下門鈴,
「……」景初無言,他知道簡白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不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沒辦法,景初只能自暴自棄地想,木已成舟,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於是景初倒吸了一口涼氣,給自己鼓足勇氣,打算待會兒一有人出來,就堆起笑容,絕對要表現得風度翩翩不給自己丟了氣度,
簡白在一旁不由覺得好笑,卻也不戳破景初,
他們大概在門外等了十幾秒,然後才看到從屋內小跑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大概二十七八歲,穿著一件休閒的白色t恤和黑色棉褲,
當景初看清楚跑出來的這個男人的臉的時候,不由得被對方那張漂亮精緻的臉給震懾住了:他原以為簡白已經長得很好看了,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比簡白更好看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這樣有這樣好看精緻的五官卻沒有給人以一種女氣的感覺,反而對方身上有一種氣質,讓人一看就彷彿感到一陣清涼的夏風撲面而來,
而站在景初身邊的簡白背脊卻有些僵硬,
這時候又從屋子裡走出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則年齡跟簡白相仿,下巴上留了一小片短促的鬍子,看起來就跟漫畫中落拓不羈的大叔一樣,對方懶洋洋地推開門,吊兒郎當地抬起眼,卻不禁怔住,
景初只覺得這個鬍子拉碴的大叔好像有點面熟,彷彿在哪裡看過,
然而沒等景初想起來,先前那個長得很好看的男人已經走到鐵欄旁,打開門,笑了笑,有些尷尬:「嗨,簡白,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