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裡。嗯。導致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景初沒法走路。整個人只能懶意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看書打發時間。依照照景初的性格他本就不是安靜得下來的主兒。平日裡沒事他喜歡去宣洩室打一下沙包。偶爾騷擾一下錢開。像如今這樣不得不躺著打發時間。景初表示對罪魁禍首的簡教授非常怨念……當時他肯定是受了蠱惑瘋了才在車裡玩高難度的運動。尼瑪。
反觀簡教授。對方卻毫無罪首的自覺。這個老男人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要忙一樣。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線。死皮賴臉地跟他廝混在一起。景初躺在沙發上看書的時候。簡教授就跟著坐在沙發上把他抱在懷裡。下巴輕輕地抵在他的肩膀上。他看什麼簡教授就跟著看什麼。
景初覺得昨晚上被簡白吃抹乾淨還不夠。今天竟然還被這個老男人得便宜賣乖地吃了豆腐。景小爺覺得這樣下去他反攻的人生目標就成泡影了。所謂不想反攻的受都不是好受。於是景初義正言辭地對簡教授表示譴責。可惜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反抗無果。只能任由這個老男人抱著了。
(景初在心底內牛滿面。他彷彿看到反攻這兩個金燦燦的大字忽然冒出一雙純潔白色的翅膀。呼啦呼啦地飛遠了。)
這倆夫夫在客廳裡公然膩歪。家裡的下人們早就躲得遠遠的。直到午飯時間。李叔不得不頂著十萬伏高電壓的燈泡出現。請他倆去客廳吃飯。
他們的午餐主菜是一盅用老母雞和各種珍貴藥材燉成的藥膳。配菜是幾碟爽利可口的素菜。由於簡白一直在喝中藥。家裡面的菜色都比較清淡。好在景初的口味也比較偏清淡。對此倒沒有什麼不適應。
不過李叔把飯菜擺上桌過來招呼他們吃飯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小插曲:景初在沙發上躺久了自然而然地忘了他下不了地悲催事實。他一聽吃飯立馬興致沖沖掙扎出簡白懷抱滾下沙發。然而他兩腳才剛一著地。就兩腿一軟險些站不住。幸而簡白眼明手快接住他。景初才免於倒地的危險。
除了兩年前景初的第一次以外。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情況。何況現在屋子裡還有李叔呢。是這樣的窘態。景初不由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剜了簡白一眼。
簡白依舊笑容滿面。像這種在床上把自己的伴侶做得下不了地。有時候能莫名其妙地增加一個成年男性的成就感。因為這從側面肯定了男人的性能力。簡教授此時此刻。對自己的戰鬥力非常滿意。
被景初這麼惱怒一瞪。他眼梢的笑意更深了。不由分說地把景初打橫抱起。大步地走向飯廳。
景初被簡白凌空抱起。只覺得自己更沒男性尊嚴了。不過他很有眼色地沒有掙扎。萬一簡白撐不住最後跌倒吃虧的還是自己不是。
不過他的視線越過簡白的肩膀。卻看見他們的身後跟著低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李叔。景初覺得自己大概又要被笑話了。臉頰不受控制地滾燙起來。
吃過午飯後。景初和簡白在客廳裡一起看「午間新聞」。
新聞才看了一半。李叔卻忽然走到簡白身邊俯身在對方耳邊低語幾句。簡白聽了之後臉上的笑容驟然凝固。就好像夏天暴雨降臨前。天空剎那間彙集了無數低壓逼仄的烏雲。
景初耳朵尖。隱約聽到李叔提到「老爺子」三個字眼。
只見李叔剛剛說完。簡白就轉過臉溫柔地揉揉景初的腦袋。笑得雲淡風輕地說:「老爺子有事找我。我過去接個電話。」
「你趕快去吧。」景初笑著說。表面上也跟著簡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他心裡卻產生不太好的預感。簡白剛剛驟然陰沉的臉景初看的一清二楚。他瞭解簡白。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非常麻煩非常難以解決的事情。對方臉上不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簡白不再說話。把景初拉進懷裡親了一下眉心。就站起來往外走了。
簡白走後。景初看新聞的心情全無。不過他沒把電視關掉。而是平躺在沙發上呆滯地盯著天花板。
這兩天只要他一閉眼腦子裡就不自覺地浮現那天徐國強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騎在他身上威脅他就範的場景。甚至那天徐國強噁心的伸出舌頭舔他臉上傷口的觸覺。時不時地還能回憶起。
那樣糟糕的經歷景初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起。而且跟簡白在一起的時候他會下意識地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簡白除了那天簡單地問了一句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關於那件事的隻言片語。景初猜簡白大概已經從別處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對方亦不想再說出來刺激他。
但景初心裡就是覺得……難受呵。總覺得身上有某個地方被徐國強污染了一樣。很髒。髒得景初恨不得拿一把刀把那個地方整塊地切下來然後拿出去丟。景初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精神潔癖這麼嚴重。
景初在沙發上躺了很久。直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猛地震動。驀地打斷他的思緒。
雖然此刻的心情很糟糕。但景初還是爬起來抓起手機看是誰打過來的……沒想到手機屏幕顯示的卻是「潘顯」這兩個大字。
心浮氣躁地掛掉對方的電話。
景初氣鼓鼓地往沙發上一躺。兩眼瞪得大大的。臉上明顯帶有氣急敗壞的意味。
然而手機安靜了沒過半分鐘。電話又不依不饒地響起來。
再掛。再響。再掛。
潘顯似乎終於明白無論他打多少個電話景初都不會接。於是轉而發短信。
景初終於忍無可忍。只好抓起手機看對方究竟想說什麼。然而劃開短信。潘顯只是說了簡短的一句:回來吧。爸爸會保護你的。
景初心酸得險些掉淚:他想起小時候潘顯甚至比他親生爹媽都更疼愛自己的樣子。對方送他一個溫室般幸福得發甜的童年和青春期。可也是這個人親手把他碰上雲端後再惡狠狠地摔下地獄。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男人竟然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有不能見人的感情。對方這是在親手摧毀他的家和世界啊。
最後景初憤憤地把短信刪了。可才剛刪完便瞬間意識到不對:潘顯不會無緣無故給他發這樣的短信。難不成對方聽說了他前幾天發生的事情……這不大可能吧。
不過景初沒能打電話回去問清楚潘顯發這條短信究竟什麼意思。因為就在他猶豫再三。最終決定打電話問清楚的時候。江以誠的電話打進來了。
那天江以誠帶他去小診所。他們相認後就相互交換了手機號碼。在多年以後偶遇初戀。並且初戀也記得他這個人。這種感覺是非常美好的。景初本想他們應該能成為好朋友。但沒想到那天卻發生了那一出。
景初雖然覺得初戀很美好。但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他今後的人生伴侶是簡白。既然如此。他是沒辦法跟一個已經明確跟他表白的同性成為好朋友的。
不過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接電話:「喂。江以誠。」
「呵呵。」電話那頭微笑。「阿初。最近過得怎樣。身上的傷好了嗎。」
「嗯。」景初盡量不回對方太多話。這樣簡短的回答會給人疏遠的感覺。只要是個正常人。對方最後都會無話可說。
「……」果然。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分鐘。
景初下定決心對方不說話自己絕對不主動開口。
倆人尷尬地沉默了好一陣。
江以誠卻忽然想到什麼話題一樣。語氣依舊是輕鬆而愉悅的。讓人聽了不由自主地跟這個人親近。江以誠說:「對了。阿初。你有沒有聽說《中國合夥人》。陳可辛導演的。我在網上看了預告片。感覺這部片子非常不錯呢。應該是部精品。」
「聽說過。」景初嘴角抽了抽。他何止聽說過。自從這部片子發佈了預告片後。姜喜妖孽每天都要發一條類似於『我一定要在首映那天去電影院看黃曉明鄧超佟大為3p』的說說或者微博或者微信。
「這週六這部片子首映。我正好預定了兩張票。如果你那天有時間的話。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景初嚇得手一抖。差點沒直接掛斷電話。那天簡白的態度對方也不是沒有見到。可江以誠竟然毫不避諱地直接約他去電影院。
景初覺得最近他身邊發生的離奇的事情真多:竟然有人明目張膽地挖牆腳當小三兒。
景初想了又想。才勉強找到比較合適又直接了當的理由拒絕人家:「抱歉啊江以誠。這個週末我和簡白約好一起去看首映。可能沒法和你一起去看了。」
「……沒事。你要是沒空我們改天再約。」江以誠只是停頓了一下。便這樣回復景初道。就好像他完全沒聽明白景初話中所指一樣。
景初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
忽然想到一件事。景初連忙說:「對了。你的外套還在我這裡。已經洗乾淨了。要不我拿去還你吧。」……把衣服還給江以誠後堅決把對方的手機號碼拉進黑名單。要不跟這貨撇清關係不再聯繫。遲早會變成一個巨大的麻煩。
「……你看明天行嗎。明天十一點在xx路的xx餐廳。到時我們順道可以一起吃午飯。我請客。」
「……」景初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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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中國合夥人》的首映時間是五月十七號。本文中的首映時間卻發生在景初暑假。這裡特別註明一下。某樹不是來打廣告的。只是正好想到這部片子而已。
作者有話說
後面有人民群眾喜樂見聞的推到牆上強吻的戲碼喲~
某樹是有誠信有人品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