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知道景初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因為愧疚。這破小孩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儘管前陣子非常冷漠,但他知道對方越是這樣就越表明小破孩在乎。
「這麼晚你怎麼還不回去?」簡白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悶氣氛。
「我不是怕你半夜裡突發點什麼情況又沒人知道嘛,」景初說得理直氣壯,心想自己白日裡不是都已經做了決定,這時候還彆扭個毛啊。於是他便坐到床邊的小矮凳上,問道,「你傷口疼不疼,要不我去叫值班的醫生過來幫你看看?」
簡白怔了怔,隨即溫文地微笑,景初這樣問他反倒真的感覺沒那麼疼了,只覺得心口被一團溫暖柔軟的物質包圍。這一刀下來,小破孩對他的態度何止改變了那麼一點點,跟前段時間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見簡白這樣笑,景初就有些不自然了。每當簡白這樣對他笑的時候,他總覺得心底想的那些都被對方知曉。於是刷地一下站起身,語氣中有些不知所措和心虛:「那……你躺好,我去叫醫生。」話音剛落,他便抬腳往外走。
「回來好好休息吧!」簡白及時抓住景初手腕,笑道,「估計這會兒連值班的醫生都睡下了。」
於是景初沒有反抗,乖乖地轉過身,坐下。
一時間,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簡白想了好一會兒,才選了個不痛不癢的話題,問:「座談會結束了?」
景初點點頭:「原本也就只用開一天,第二天組織去爬山。不過你出事後,主辦方也不好再大肆鋪張,也就大家吃個飯就散了。」
「……」簡白有些意外,「其實他們不用這樣。」
景初忍不住吐槽:「主辦方算不誇張的了,你昨天剛送進來那會兒,病房外堆不少官員,估計他們家人被送進來都沒照顧得這麼周全的!」以至於他被擠出外圍——這才是景初最痛恨的!
簡白心思轉了一圈也就知道其中利害了,那些人到底不是出自真心,不過礙於簡家勢力,怕自己真的在他們的地界上出事。
笑了笑,他轉移話題道:「你在這裡守了多久?太辛苦了,要不你回酒店歇息吧。」
「酒店的房間都退了,」景初搖頭,「要麼你就收容我在這兒打地鋪?」
簡白愣住,景初這樣的調侃頗有點當年死纏爛打的架勢,對方不單單是態度改變而已,莫非……
不禁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晚上地板涼,你不嫌棄的話,就跟我擠一張床吧。」說完,簡白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儘管已經小心控制,仍聽到自己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動。
景初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其實剛剛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就發覺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話。那耍賴的語氣就跟當年死纏爛打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嘛!
「我、我去外邊沙發睡就可以了!」景初悔得腸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