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瘋子發羊癲瘋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他們的吼得喉嚨都快發不出聲音了,才趴在沙發上呆怔地盯著天花板,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睡姿難看地躺在沙發上一邊抽噎一邊沉沉地睡過去。
花澈憤憤不平站在包廂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已經消停了的倆人,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把景初拖到地板上暴打一頓。可最後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悶悶地脫下外套蓋在姜喜身上,然後轉身去找服務員把包廂空調的溫度提高。
做了這一切後,花澈回到包廂給自己點了首歌,陳奕迅的《好久不見》。巨大屏幕上出現陳奕迅穿著黑西裝黑色高禮帽的造型,咋眼一看還以為是卓別林。整個畫面就如巨大無聲的黑色默片,是那個年代的黑色幽默。
花澈坐在大理石的茶几前,一個人對著巨大屏幕,雙手緊握著麥克風。那一刻他的表情在屏幕光影的映襯下有奇異的悲涼,聲音輕而溫柔。
他輕輕唱到:「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沒了你的畫面,我們回不到那天……」
在這個對他而言全然陌生的城市,大概除了他和姜喜倆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已經認識了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了,其中有八年,每一年都看著不同性格不同樣貌不同年齡的小男生或者老男人追她;然後又有幾年,看著她或因為分手或因為吵架哭得歇斯底里狼狽不堪。
只是,他也只是旁觀著,看她哭看她笑,卻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哪一次的情緒波動是為了自己的。也許是他倆認識太多年,反而成了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有交匯的那一天。
巨大屏幕上的配樂還在繼續,低聲的溫柔中似乎有什麼輕輕觸動了那一根心弦,被觸碰一下心臟就凜冽地疼了一下。是那樣沉重的心事,可惜只能盛開在無人可見的暗夜中,獨自盛開又獨自落敗。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只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然而唱著唱著,花澈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因為他忽然聽到身後離他不到一米距離的地方,傳出他那小師弟委屈地嘟囔:「簡白你個混蛋……」只是這麼一句,然後景初不安分地挪動一下身體,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又翻轉過身繼續睡了。
——這是神馬情況?!!
花澈震驚了:簡簡簡簡簡簡簡白!!!那不是昨天來咱學校開講座的那啥啥教授咩?!!為毛自家小師弟喝醉說夢話的時候喊的卻是這個人的名字?!他倆不是不認識咩?!!
然而當花澈還沒從震撼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又聽到沙發另一頭,姜喜呢喃道:「蘇而你為什麼……」
花澈的三觀瞬間崩塌了:蘇而不是前陣子跟姜喜曖昧最後卻不負責的人渣學長咩?!
尼瑪這倆瘋子在ktv裡發瘋,醉得不省人事之後嘴裡喊得卻不是對方的名字……
尼瑪這倆貨是真的吵架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