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載著李曉琳離開李家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有多，車上兩人言語並不多，與電話中那種熟絡完全不同，面對對之後他們之間的身份又回復到了正常的情況。
「去江邊走走吧，我不想這麼快回去。」
「嗯。」周皓答了一聲，然後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向江邊河堤駛去，李曉琳雙眉一直緊鎖，表現出心事重重的樣子，這也難怪，一個女孩子要獨自承受這樣的苦，而且是有苦吐不出，她在電話裡面從來只是報喜不報憂。
江邊的河堤靜靜的，除了沙沙的風吹草動聲，黑黑的，除了江邊幾盞航燈。周皓本沒打算下車，畢竟夜深人靜，河堤並不安全，但車剛停穩，李曉琳就下了車，走到了面向大江的這一邊，向上伸著雙手，似乎有著訴說不清的苦要對大江傾訴，他也只好下了車，但安全起見，他並不敢關掉車燈。
「怎麼了，有心事？還在想著李叔的病吧。」
周皓有點明知故問，只是他沒想到剛走到李曉琳身旁，她會突然調轉身，向他撲了個滿懷說道：「我很痛苦，王教授說爸爸的身體最多只能再挨一年半的時間。」
「沒事的，或許會有奇跡。」周皓輕輕撫摸著李曉琳的頭髮，就像小時候打架打輸了之後，姐姐撫摸著自己的頭髮一樣，他不想去作無謂的安慰，畢竟李漢光的情況她比自己要更清楚。
「為什麼會這樣子，先是志安，然後是爸爸，這樣的災難要降臨到我家裡來，我情願要出事的是我，嗚嗚……」
「別哭了，你說這些毫無意義的，現在要做的是讓李叔活得開心，其他的事不要去想了。」周皓等李曉琳的哭聲漸止，才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安慰，每次提起李志安，就會觸動著他心底裡面最低層的神經，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著氣，悲傷之情其實並不亞於姐姐，只是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哭出聲來。
李曉琳仰起了頭，含著淚花看著周皓，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真致，這個人，由一開始她就應該重新認識，只是她不肯接受一個害死自己弟弟的人會是好人，如果他只是一壞人，那樣或許會更好。
雙眼對視，周皓有一種很不自然的感覺，更大的不自然是他分明感覺到李曉琳胸前軟軟的正壓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剛才已經發現，只是沒有分心去暇想，他輕輕去推著對方的雙肩，只是李曉琳的身體剛一離開一點又馬上撲回他的懷抱之中。
「抱著我。」李曉琳把頭埋在周皓頸下，身體貼得更緊，她穿的衣服本來就多，如今更加臉紅耳熱，雙腿之間分明感覺到周皓強而有力的脈動。
周皓不斷將腰往後縮，只是每一次向後，李曉琳還是會貼上來，而且抱著自己腰的手摟得太緊，她是姐姐，他不斷地提醒著自己，但腦海中一次又一次浮起方在途所說的李漢光命中注定只可能有一子的話語，身體本能反應並不能任由自己的思想去隨意控制。
「已經很晚了，回去吧。」周皓由表上螢光的反射可以看到時針早就過了十二的位置，夜越深，越不安全。
李曉琳低著頭，一邊走回副駕駛，一邊由挽著的衣袋裡面掏出紙巾，擦拭著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的淚痕。
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除了那些夜宵店前聚焦著吆喝著爛醉的人，榮城的商業與首都相比自然是天淵之別，但李曉琳的心全然在車內，周皓從來沒問過她住哪裡，卻能把車直接開到縣一中的宿舍區，宿舍區的看更保安只是看了一下車上的李曉琳就打開了閘放行，更重要的事車子竟然就停在正對著自己宿舍的樓梯口位置。
「上去坐坐吧。」李曉琳下了車先是抬了抬頭看看三樓的窗口，然後低著頭說道。
「不了。」周皓拒絕道，只是手上拎著兩袋沉甸甸的行李有點尷尬，李曉琳背影已經走到了樓梯的陰影之間，梯燈感應到了聲音，陰暗的位置忽然變得光亮。
「藍雅脫俗質更佳，心波漣漪情纏綿。」周皓熟讀有關於七色仙子的故事，這是對藍兒的描寫，李曉琳的情感變化他能感覺得到，但他也無法分辨出自己感情的朦朧，也許這有著對借勢格說法的盲目。
「我有個同宿舍的同事，不過週末她一般不在。」李曉琳等周皓拎著行李進來，隨手關了門，文一娜的拖鞋整整齊劑擺在門邊。
「喔，那我也走了。」周皓將兩袋行李放在李曉琳房間的門邊。
「今晚就留在這裡陪我吧。」李曉琳似乎很緊張，腳上的鞋子連續幾下也沒能由她自己的手中脫下。
「別開玩笑了，孤男寡女的不太好。」周皓走到門邊，只是門剛好被李曉琳所在的位置所遮擋了。
「你不是一直很想這樣的嗎？不然你怎麼會對我的家人這麼好。」李曉琳終於將兩隻鞋由腳下解脫了，她伸手拉掉了羽絨服的拉鏈。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
「那種人？」李曉琳翹著鼻子看著周皓，酸酸地說道，「還是你看不起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女人心，說變就變，周皓一面的無辜，李曉琳的情緒變化實在有點大。
「你連歐書記也搞了，怎麼就不肯碰我？」
「你，你胡說什麼，她是我……」
「是你表姐，笑爽說過。正是如此才讓我看清楚你。」李曉琳咬著牙，雙眼瞪著周皓。
「隨便你怎麼說！」
「別以為我沒證據，在首都的第一個晚上，我親眼看到你和歐書記手拉著手由一間旅店出來，那旅店的名字就叫加州旅館，我沒說錯吧。」
正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周皓雖然有點心慌，但他斷定李曉琳不是那種到處胡言亂話的大嘴巴，他冷笑一聲說道：「是又怎麼樣，你看到了又想幹什麼！」
「怎麼了，連你表姐都碰了，卻連碰我的勇氣也沒有？」李曉琳脫了羽絨，挺著胸脯向上兩步，抬著頭盯著周皓的鼻尖。
「原來你不過是想我碰你，好，我成全你。」周皓不斷著提醒自己面前的人是「姐姐」，但總覺得眼前有著藍藍的光芒，要怪也許要怪李曉琳這一身短毛衣也是淺淺的藍色，她喜歡藍色，一直覺得藍色代表著天空與海洋，嚮往著無拘無束的自由。
周皓摟著李曉琳的頸，一把將她的頭往自己身上拉過來，氣憤是有，但更多的是帶點嚇唬的意思，只是兩片薄薄的嘴唇不偏不倚貼著自己的嘴。
李曉琳捧著周皓的頸，踮著腳，整個人的重量完全靠在周皓身上，她笨拙地將舌頭探入對方的口腔之中。
周皓有點措手不及，李曉琳的主動令他有出乎意料的感覺，李曉琳的突然撲過來令他迫在牆角而站立不穩，他企圖推開對方，卻發現對方抱得越來越緊，兩個人摔倒在地上。
壓抑也確實有一段日子了，藍色的光芒已經籠罩了周皓雙眼，他開始對著趴在自己身上親吻著自己的李曉琳有點動作，雙手很自然落在那隆起的藍色胸上，柔軟而富有彈性，很久而來也沒有這樣真實的碰到了，李曉琳輕聲地呻吟著，周皓雙眼落在她的臉上，雙眼很自然地閉著，雖然有點皺眉頭，卻是快樂的表情。
這不是姐姐以往的風格，周皓心裡面再一次提醒自己，他終意用盡力推開了李曉琳，李曉琳睜開了眼，紅著臉看著自己。
「我真的不是為了這個才對你家人好的。」周皓扶著李曉琳的肩膀說道。
李曉琳有點詫異，失落之中更多的高興，她點了點頭答道：「我知道。」
「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只有這樣我才會覺得好受，你是撞死了我弟弟的人，但我卻愛上了你。」
愛，是一個很神聖的字眼，周皓由李曉琳雙眼中看到了晶瑩的淚花，她是希望得到解脫才這樣做的。
「那件事上我只能說很抱歉，那個意外是誰也不希望發生的。對不起，我要走了。」周皓扶著李曉琳站了起來。
李曉琳拉了拉有點凌亂的衣衫，只是呆呆地站在門邊，擋住了開門的位置，她羞澀地說道：「即使不為那個，你要留在這裡陪我，求你。」
姐姐是一個能為家庭願意犧牲自己所有的人，但她性格比較強硬，而且有點高傲，說出「求」的安眼，周皓也只得點著頭。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小廳裡面的木沙發上面，李曉琳挨著周皓的胸膛，感覺很舒心，周皓一直不太自在。
「你知道嗎？你媽媽來過兩次醫院。」
周皓搖了搖頭，即使是回家的那幾天，和母親利玉娟的交流也實在是太少了。
「你媽媽說，你是不可能娶我的。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我甘心做你的情人。」李曉琳的頭埋得更深，連她也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