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怎麼會這樣認為呢？」周皓停下了手，望著芸姐。
「別裝了，在表姐面前給我老實一點，我像是會害你的樣子嗎？」歐少芸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電視畫面上面。
周皓見歐少芸已經胸有成足，只好承認：「是認識，他是麥家祥嘛。」
「對，就是他。那天晚上你在夜郎吧不就是和他們那一桌打架嗎？他是上次車禍中死者李志安姐姐的男朋友。」
「是嗎？」周皓若無其事都應了一聲，有點心虛，繼續低頭吃著。
歐少芸見周皓沒再理會自己，將墊子和碟子都放在茶几上面，抽了兩塊紙巾抹了抹嘴說道：「他下午給我來過電話，說上次車禍的事他去糾纏是他的不對，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那你怎麼樣回答他？」拌飯的賣相雖然比較一般，但頂級的和牛還是要比一般的牛肉口感要好得多，周皓已經吃光了自己那碟拌飯了，肚裡依然感覺空空的，大約只有五分飽。
「還能怎麼樣回答。就說我不知道，然後讓他別放在心上就可以了。」
「那就行了。芸姐，你不吃了吧？你碟子的飯還有不少呢。」周皓邊說邊動手將歐少芸吃剩的飯和牛扒都倒進自己的碟子裡，繼續吃。
「吃吧吃吧。」歐少芸笑了笑，然後說道，「我看你的樣子是心虛，你動手根本不是為了他在那件事上面的糾纏，而是……」
「而是什麼？」周皓咬著牛扒，然後抬起了頭。
「你看中了李志安的姐姐。」歐少芸一本正經地說道，「只不過是見過一次面，你就這樣子了。這事我已經問過盧天了，你還抵賴。」
「怎麼會呢？我都沒承認。」周皓差點被嘴中的牛扒嚥著了。
「沒承認就是有啦。你爸讓你過來榮安這種地方，不就是希望你遠離那個女人，想不到沒幾天你又看中別的女人了。」歐少芸生氣地說。
「沒有，我保證我絕對沒有看中那個女人！」周皓答得很堅決。
「那你說還有什麼原因令你大打出手的？」
難道告訴你李曉琳是我的姐姐嗎？周皓搖了搖頭，低頭沒有說話。
「看你那饞相，看到女人就要撲過去的樣子，不成器啊。」歐少芸見到周皓啞口無言，反而有點得意了，然後又有點於心不忍，想想這個表弟估計在家的時候也沒有人能罵得動他，「好了，說回正事吧。魏主任找你談過了工作的事吧？」
「嗯，談過了。定了我以後的文字工作就交給梁東華負責，盧天就安排到司機班當個臨時聘用人員，車輛方面他安排了一個舊的藍色，我退回去了，打算用我自己帶過來的吉普。」
歐少芸一聽，臉色一黑，搖了搖頭說道：「都安排得不怎麼樣，這個魏管家看來對你的事並不上心啊。」
周皓一驚，馬上問道：「有什麼安排得不妥當的？」
「梁東華的文字功底水平好，但他同時也替李澤雄副縣長作文秘工作，我擔心他忙不過來，而且更重要的事黃東華跟隨李副縣長時間長了，對那邊的情感肯定會要對更深，怕將來會把你這邊的秘密對那邊說，長期下來怕是不太好。這個是安排得最不恰當的地方。」
「那怎麼辦？」周皓一聽也隱約有點心慌。
「還能怎麼辦，府辦就那麼一點人，除了蘇縣長和常務副縣長牛德華之外，都是共用一班人做文秘方面的工作的。依我看你先用半個月，然後找個理由換掉，接待辦這邊羅德華的文字功底也不錯，你就提議一下就行了，餘下的工作交給我來辦。」
「好啊，太謝謝你的芸姐。」周皓一聽樂了，接待辦也屬於府辦的一部分，現在不比籌備之初工作那麼忙，一個小小的接待辦就有八號人，確實有點多。
「還是不行。」歐少芸很快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建議。
「又怎麼啦？」
「接待辦現在是女多男少，再將德華給你用了，我這邊也不夠人用。」歐少芸想了想答道，「換笑爽吧，鄭笑爽，雖然是個女的，但心思很細膩的。」
「也可以啊，今天就是她帶我去我辦公室的。」退而求其次，畢竟有個內裡的專職秘書確實更方便。
「你可不能對她動了壞心思，若然她有什麼投訴你以後別怪我不幫你了。」
「這個一定啦。」周皓爽快地答道，鄭笑爽的人性格確實不錯，但樣子還是普通了一點，就像一個鄰家女孩一樣，只是想要動壞心思也不行了，有心無力啊。
「然後司機那方面你用盧天也不是不好，不過他怎麼也是個現役的特種兵。按他那種出身，即使是個私生子，也不至於要落到這種田地。你兩個關係是鐵，但你也得好好勸勸他，長期這樣子不是個出頭的辦法，必須早日回到盧司令那邊才是正路。」
「喔，這個我一定會勸他的了。唉，他的性格很倔。」周皓也沒想到原來盧天也有這樣的出身，要好好利用這方面去瞭解更多自己的過去了。
「最後這個車輛他安排給你你就用唄。你要知道縣裡面原來就唐書記和蘇縣長兩人是開吉普車的，你這樣子搞特殊，怕會成為眾矢之的。」
「那我去跟魏主任將那藍鳥車要回來。」
「這也不行，出爾反爾，而且你過一點時間就要換秘書，那樣的話怕魏言祿會認為你對他有意見，還是算了。」
「哎呀，芸姐，那你還不如不說出來。」周皓有點不滿意了。
「你都答應了，我還能做些什麼。」歐少芸眼中露出不屑的眼神，「不過你以後遇到難而解決的事，最好還是先和我或者你表姐夫商量一下。」
「那倒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周皓以往只是一個兵，現在成為了將軍，總是覺得事事新鮮，「魏主任說過兩天他父子倆要請我吃飯，他兒子就是縣農業局的辦公室當個副主任，我去不去好呢？」
「去，當然去啦。一頓飯幫他兒子弄個主任當當就行了。」榮安新聞已經完了，歐少芸擺弄著遙控器答道，「魏言祿也快要退下來了，總得留一條後路給他兒子。這個忙你不去幫他，也肯定有人幫他，而且做了這個順水人情，以後你在縣府這幾年的工作就多了一個隱形的幫手，不錯。」
周皓想了想，芸姐的建議確實都是中肯的，比起自己沒經頭腦的思考確實是更為成熟，只是有這樣的人幫忙，怎麼表姐夫鄧國興如今還只是做一個正科級的公路局局長呢。
「芸姐，表姐夫是不是快要陞官了？」
「嗯，快了。」歐少芸警惕地答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周皓神神秘秘地答道，「是去市公路局吧？」
「都猜到你還問。」歐少芸心情又放鬆了下來，這樣雞毛蒜皮的事也麻煩不到舅舅，「市局局長關謙還能再做一任，他手下的兩個副局長都快到退休時間了，你表姐夫上去先當個第三副局，以後運作起來還是挺方便的。他喜歡做他的老本行啊。」
「我就想嘛，有現成的副縣長的空位置不坐，表姐夫幹嘛還呆在局長的位置呢，原來芸姐你留了這麼一手。」
「哼，屁大的官還得意個啥。像你剛畢業混官場的，家族裡面最沒出息就是你了。」
周皓看到歐少芸一面認真的樣子，先是一呆，然後大笑起來了：「原來芸姐也是在意表姐夫的官做得太小了，哈哈。」
「看你的囂張樣子，下次別想我請你吃飯了，吃你的快餐唄。」
「你這個也是快餐啊。」周皓爭辯道，但見歐少芸面上並不愉悅的面色馬上改口說道，「材料是一般般，還好廚師的水平高，嗯，不錯。」
「還好你懂得說兩句好聽的。那這一頓就不用你洗碟子了。」歐少芸這才由沙上面起來，將兩個碟子拿起，走去廚房。
不經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八點了，窗外漆黑一片，除了別墅外面小區裡面的微弱燈光。
一個人獨自在外人家呆到這麼晚，周皓還是第一次，雖然說是表姐，但在情感上面幾乎只有以前的對領導的那種應有的尊重之情。換作以前是歐少芸的年紀比自己在大上一輪有多還好說，如今卻變得幾有那麼的幾年了，想法上的轉變是不可能避免的。
「芸姐，時間不早了。」周皓走到廚房，廚房的佈局和大廳完全不同，嵌入式的冰箱、爐具、消毒碗櫃，一切的色調皆以銀色為主，與別不同的現代化，估計要有這樣的裝修能力，不是榮安縣的那些隨便豎起招牌就開工的裝修公司能做到的。
「才八點多一點吧，這麼早就走了？不會又和盧天去酒吧玩吧？」歐少芸看看窗外的天色說道。
「哪敢，見過鬼還不怕黑麼。」周皓攤了攤手，理了理頭，「不回去難道還在你這裡過夜了？」
「也可以呀，還有幾個空房間，要不你睡童童的房間也可以。」
「別開玩笑了，睡髒了你寶貝的房間她回來又要生氣了。」周皓印象中的童童應該是幼兒園中班吧。
「那再等等唄，我搞完這一點清潔就送你回去。正事都談完了，你回去之後要好生注意，別再犯錯誤。」
「行了，你比我媽還煩。」周皓又踱回廳中央，歐少芸正在彎著小腰拭著洗碗盤，寬鬆的領子露出白色的肩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