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醒來,舒揚只覺得頭疼得厲害,張嘴想喊人,卻現喉嚨腫痛得厲害,回想起自己在馬原面前歇斯底里的洩,當時是痛快了舒服了,最後睡著了,可是貌似什麼都說出來了,馬原呢?他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舒揚急了,嘶啞著聲音喊:「人呢?來人!」
靜語聞聲推門進來,滿是擔心的回答:「夫人醒了?我這就叫人抬浴桶過來給夫人沐浴,水已經燒好了。夫人嗓子怎麼啞了?」
怎麼啞了?不就是哭得狠了唄!這話卻不好跟靜語說,只是問:「將軍呢?」
「從漪瀾閣出來,將軍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交代秋荷姐姐在門口等著夫人醒來,醒了就給夫人準備熱湯沐浴,說是夫人出了好多汗,需要沐浴。剛才小少爺哭,秋荷姐姐抱著他去哄去了,所以我就來門口候著。」
「他說了去哪兒了沒有?什麼時候回來?」舒揚心裡暗道壞了,這下怕是要出事了,只有希望馬原找不到二皇子逸羽現在落腳的地方了!
說話間靜語利落的幫舒揚準備好換洗衣物,二牛也把浴桶放進了舒揚房間,轉身又去提水去了。
經靜語這一說舒揚才覺得渾身不舒服,一摸自己身上,果然是已經濕透了的,頭也凌亂得不行,估計這樣子怕是頹廢至極了,怪不得馬原如臨大敵一般扭頭就出去找二皇子去了,倆人不會打起來吧?不會談崩了吧?這種可能性讓舒揚心神不定起來。
二牛力氣大,三兩下酒把浴桶提了個八分滿,靜語小心的關好門以後,扶著舒揚起來,一動身子舒揚才現,怕是壞事了,怎麼會全身無力?難道生病了?由不得自己判斷,現實已經無情的告訴她確實是出問題了。
嬌弱無力的在靜語的幫助下洗乾淨。穿好衣服,舒揚重新躺回了床上,卻是怎麼都睡不著,連秋荷抱著孩子過來哺乳都有些心不在焉,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孩子的背一邊問:「將軍還沒回來?」
「沒呢!將軍特意說了,不用我們等門。也不用我們給他備晚飯,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去了。」秋荷說著掏出了二皇子送的那個錦盒過來,遞給了舒揚,「夫人還是自己尋個穩妥的地方收著,別回頭要用地時候找不到了。」
舒揚歎了口氣接過來。打開盒子。翠綠地鐲子靜靜地在錦盒裡躺著。很無辜很安靜地樣子。卻不知這鐲子曾經地主人又有著怎樣地心酸故事。原本還為得到如此珍貴精緻地物件兒高興呢。這會子卻怎麼高興得起來?
焦灼之下地時間總是過得特別慢。一直等到夕陽西下。等到晚飯時間。再等到華燈初上。等到繁星滿天。舒揚期間不知去門口去過多少次。甚至想過去江笑生地飾鋪子裡看看情況。卻又最終不敢去。怕萬一他們倆本來沒事。自己去了一攪局。最後反而壞事。
夜半。秋荷看不下去。勸道:「夫人您先去睡吧。我晚上不睡覺在這裡等著。等將軍回來了。不論什麼時候。我都通知您。」然後就推著舒揚回房。舒揚無奈。只得回房睡覺。卻又怎麼好讓秋荷守門?只好怏怏地讓她也去休息。
晚上也不記得是什麼時辰睡覺地。天濛濛亮地時候舒揚驚醒過來。身子卻是已經大好了。精神頭也足了。
想起睡覺時候還沒回來地馬原。舒揚急急慌慌地出了房門。去馬原房門口聽。沒聽到什麼聲音。又去窗戶邊聽。依然沒什麼聲音。還沒回來麼?舒揚又轉到了門口。準備直接推門進去看個明白。省得一直靠猜地。伸手要推門地時候。門卻突然從裡面開了。馬原一身白色絲袍。一臉憊懶地笑意:「怎麼呢?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哦!想看看你有沒有回來。你找到他了麼?沒事吧?」舒揚臉紅了。天還沒有大亮呢。一個女子跑男子房門前鬼鬼祟祟地。確實有些不像話。
「進來說吧!這事兒不是能在外面說地事!」馬原伸手將舒揚拉進房間,關上了門。
關上了門?舒揚回頭看了一眼被關上的門,臉更紅了,怎麼跟自己個兒投懷送抱似的?
沒等她羞愧完畢,馬原從衣架上拿起衣服披上,又從櫃子裡掏出一條薄綢披風給她:「披上,早上還是有些涼的,可別生病了!」
聞言舒揚低頭一看,頓時有些臉紅,因為心急,竟然也穿著薄薄的睡裙就出來了,這會子也就是天色不夠亮罷了,否則不是什麼都能將就著看個清楚?舒揚趕忙接過披風將自己緊緊裹起來,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我找到二皇子了!」馬原的聲音適時解脫了舒揚的尷尬,卻將她的心提起來了:「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這桂平城裡頭,若是我認真想找一個人地話,還是很容易的。何況有玉鐲和紫玉簪這麼明顯的線索。還有個大方的掌櫃的。」頓了頓,馬原意味深長的說,「最重要的是,二皇子想讓我找到他。」
「然後呢?你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嚥了口口水,舒揚有些緊張的問。
「你希望我答應還是不希望我答應?」馬原扭頭看著舒揚,一臉認真的問,「你叫我答應,我就答應,若是你覺得不妥,那我就不答應。」
「呃……」想不到馬原會將皮球又踢回了自己這兒,舒揚一時有些張口結舌,不知要如何選擇。
馬原也知道舒揚為難,也就不再逗她,緩緩說出了結果:「我答應了。」
「什麼?為什麼?為了我麼?我值得你這麼做麼?」真地聽到他答應了,舒揚卻又極度內疚,這等於是將他拉進了萬劫不復的境地啊!若是事敗,則將軍府上下,怕是都會沒命的啊!一時間舒揚有些心疼得無法呼吸。
「你別有負擔,我不單單是為了你。你想過沒有,若是我知道了這件事,卻最後不答應,我又會有怎樣的下場?為了保密,二皇子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你我殺掉,殺人滅口這樣的事情皇家做起來是不會手軟的。那我們就沒有活路了!」馬原的聲音變得沉重。
「若是跟著他一起反了,起碼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活路吧?若是籌劃得當,或許還不止百分之五十地活路呢?沒準兒以後還能封疆列王呢?」完了,老實孩子就這樣被洗腦了!還封疆列王呢!等著吧就!過河拆橋地事兒,皇家也不是從來沒做過,誰知道到時候等著大夥兒的是封王呢還是埋土呢!舒揚翻著白眼。
好吧自己反正也沒有別地法子可以想,就這樣被那個算無遺策的二皇子給吃死了。舒揚無奈的點頭,對馬原的決定表示理解和感謝。「這事兒以後你也別插手了,我會直接跟他聯繫的,如果到時候需要你做什麼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馬原拍了拍舒揚的肩膀,寬她的心。
到了這個份上,自己還能怎麼辦?那就只能接受唄!只是也真神奇啊,自己覺得很難解決的事情,怎麼會以馬原自動送上門去結束呢?以後等待著和府上下的人們的命運是什麼呢?會不會像上一任鎮遠將軍似的被滅了九族呢?想到這裡舒揚打了個寒戰。
馬原自然明白舒揚是會有擔心的,於是柔聲安慰。正在說著呢,秋荷的聲音在舒揚房間那邊輕輕響起:「夫人?起床了麼?小少爺是時候要洗澡了!」
「遭了遭了!秋荷來了!被她看見可怎麼辦?」舒揚急得跳腳,這可怎麼辦?自己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怕聽不到孩子的哭聲,門都沒有關的,秋荷不是進去一看就知道了麼?
果然,沒等舒揚想出辦法來,秋荷的聲音就焦急起來:「夫人?夫人?夫人!咦!怎麼起得這麼早?夫人到哪兒去了這是?小少爺還在睡著,大人怎麼會不見了!夫人?」喊著秋荷就到了院子裡,喊了兩聲沒聽見回答,秋荷往馬原的房間走來。
於是舒揚最害怕的事情生了:秋荷一邊喊著將軍,夫人不見了,一邊跑來敲馬原的房門。馬原的房門沒有上門栓,毫無疑問的被一敲就敲開了。屋內是披了一件外袍衣衫不整的馬原和穿著睡衣、裹著披風、驚惶不已、羞愧萬分的舒揚。
秋荷只愣了一秒鐘,然後猛的退出去將門帶上:「對不起對不起!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這就退下!少爺我抱到前院給他洗澡去了!」那聲音裡卻分明帶著喜氣。
「老天爺,這該死的丫頭到底想到哪裡去了?完了!」舒揚拍著額頭哀歎。
「還能想到哪裡去?自然是往那方面想了!」馬原嘴角噙著笑意,看著舒揚跟沒頭蒼蠅似的圍著桌子轉悠愁,卻是很不以為然,甚至是帶著些欣喜的。
「完了!完了!」絕望的看著窗外已經大亮的天光,舒揚頹喪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這下子,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