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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52.將軍決戰豈止在疆場(1) 文 / 黑暗狂瀾

    152.將軍決戰豈止在疆場1

    折騰了這麼一陣子,天也慢慢地亮了。俄聯大兵一方面因為看到了天光而讓心靈中對未知的恐懼有所減退,另一方面卻擔心起神州空軍的空襲來了。真是說彼得大帝彼得大帝就到,正怕空襲呢,天空中就傳來了轟隆隆的引擎聲,只見八架殲擊機一字飛來,後面拖著長長的白色氣流,轉眼間已經從他們頭頂穿飛而過。「快!隱蔽!」幾個人慌忙大喊,全都用了一個標準的魚躍動作撲到路邊的野地裡;如果當時俄聯的優秀足球守門員列夫?雅辛見到了他們的動作也一定會稱道不已,自愧弗如。烏蘭諾夫狠狠地瞪了身邊趴著的阿爾德一眼,其中的意義不言自明:「光知道讓當兵的睡覺,連防空崗哨都不布!」說實在的,這話其實真的是冤枉了阿爾德。崗哨他是布了的,但一來許多崗哨也太困,早就睡著了,二來天還才麻麻亮,神州飛機又是音的,事先一點聲音也聽不到,所以就打了俄聯軍一個措手不及。

    僥天之悻,這次神州戰機拋下來的並不是炸彈,而是紅紅綠綠的宣傳品,其中最讓人震撼的是一份傳單,其主要內容如下:「俄聯弟兄們,你們被包圍了,快投降,繳槍不殺。你們的前面,早有我神州將星孫悅辰先生布下的八陣圖大陣,那是當年神州先賢諸葛洞明丞相的千古奇陣,你們一旦身陷其中必然插翅難逃。你們的身後有神州雄兵百萬,早已彈膛、刀出鞘,如若抵抗,必將讓你們灰飛煙滅。你們的頭頂將有我神州國防裝備部部長李出塵大師親自改裝的神勇戰機前來轟炸,如果不幸中彈,必將屍骨無存。我神州人民堅壁清野,你們的食物已經不多了,現在最多還能堅持三天。你們的燃油也已基本用盡,這讓你們的機械化裝備全都變成了一堆堆廢鐵。你們的伯利亞大鐵路早已在耶誕節那天四分五裂,你們的補給線已經被全面切斷。你們進入神州的另外兩路人馬已經倉皇逃竄,回到了俄聯境內,離這裡最近的部隊至少也有三千公里。現在沒有任何別人能夠救你們。想想你們的父老妻兒、兄弟姐妹,他們正翹以待,盼望著你們歸來。不要再替你們的當權者賣命了。就是他們,讓你們陷入了這種九死一生的境地,而他們也絕不會對你們的命運有任何憐憫之情。現在你們只有自己救自己。你們唯一的生路就是放下武器,舉手投降。神州軍隊優待俘虜,不打不罵不搜腰包,管吃管住管睡覺,有傷有病包治療。想想,俄聯弟兄們。你們的命運就在你們自己手中!」當然,傳單寫的是俄語,就是面一段話的翻譯。

    烏蘭諾夫讀完以後沒有去挑揀文章裡的動詞變位和名詞變格錯誤,而是煩躁地把傳單揉作一團。他剛要扔掉這張紙,卻又把它展開,撫平,然後才仔細疊好,小心地放到自己的衣袋裡。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沒有下令手下不得收看宣傳品:他知道,幾十萬大軍中至少已經有一半人知道了傳單的內容。他想:軍事教程中有規定,在彈盡糧絕,沒有增援希望的時候軍隊有權投降。或許現在已經達到了教程規定可以投降的條件?「等等看,看那些小分隊偵查回來怎麼說。」他對自己說。

    小分隊在派出一小時後先後回來了,帶來的消息完全不妙。他們看不到江面,應該是江的那個方向到處大霧漫天。烏蘭諾夫已經鎮定下來了,因為神州空軍空投的傳單讓他想起了他的最後出路:放下武器、舉手投降。當然,將軍作到了這個份也就到頭了,歷史有了一次投降的污點,他在同僚的眼睛裡還想再抬起頭來嗎?「不過,我已經快六十歲了,」他自我安慰道:「打完了這一仗我就退休,回去養老,種種花草養養魚,不也挺好嗎?」當然,他覺得現在就做出投降的決定還為時過早,於是就做了幾下深呼吸,命令阿爾德與後面的大部隊聯繫,看他們的情況如何。接踵而來的報告讓他明白了,他的部隊確實跟傳單說的情況差不多:糧食省省吃還能堅持五天;彈藥還算充足但士兵不怎麼愛打了;相互調劑一下燃油趕到江邊勉強夠,但真要打仗只怕就不行了。補給他早知道是來不了的,就地搶糧希望也不大,特別是他現在把自己的底線定在投降,自然不想再去得罪神州當局和老百姓,至於已經得罪過了的那些行為只好到時請他們寬恕了——聽說神州的儒家思想中,寬恕是很重要的一條。

    天又傳來了飛機引擎的轟鳴,但現在飛機飛得很慢。烏蘭諾夫小心地看著天空,見飛機在天空盤旋著,越飛越低,接著就傳來了廣播喇叭的聲音,裡面是俄語的《敦促烏蘭諾夫將軍等投降》,文章的內容跟傳單說的差不多,但多了讓他們這些做將軍的體恤士兵的一條。而且還說,現在神州方面停火,給他們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考慮,讓他們珍惜時間,早作決斷,但在此期間不得挑釁,違者嚴懲。雙方可以談判,如果有意請聯繫某某某波段云云。烏蘭諾夫將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裡亂極了。「我走了,你們再派出幾隊偵查兵,好好地偵查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沒路可走了。」他站起身來對阿爾德說:「同時以我的名義命令各部隊,暫時不得向神州軍隊開火。」

    「沒路可走了。」幾個字對於周圍所有人的效果是震撼性的。或許烏蘭諾夫嘴裡講的只不過是到江邊還有沒有路,但結合剛才傳來的神州宣傳就難免不讓人產生其他的想法。「將軍要投降了?」幾個校都互相交換著眼色。其中最不想投降的可能要算阿爾德,他剛當「臨時指揮員」,如果真的投降了,他不知哪輩子修來的好運不就到頭了嗎?等過後他這段經歷別人不嘲笑就算好的了,「指揮數萬人編製的部隊投降」的「投降指揮官」這個標籤,只怕他會背一輩子。不過,官也要有命來當,他想了想也就想通了。如果不投降被打死了,流芳百世又有什麼用?除了自己的家人,誰還會記得世曾經有過阿爾德這麼個人?至於其他的那些旅長們,他們的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矛盾的,但經過昨晚一戰,他們已經深知,神州空軍絕不是他們有本事抗衡的。本來他們全指望著能過江逃跑,現在這條路雖說還有希望,但也十分渺茫了。所以他們對於投降也不是那麼牴觸。

    「哈哈哈哈,新年好!」3971年元月1日,寬大的國防部保密室裡又要舉行軍委聯席會議,但這次的氣氛和次明顯不同,輕鬆得多了。會議下午三點才開始,老將軍們不到兩點半就紛紛來了。柳正荀剛好在燕京,也來參加會議,一進會場就被幾個老戰圍了。

    「嗨老柳,哪裡走?跟你說好了啊,今兒晚你請喝酒!」徐石佑一馬當先,先難。

    「哎我說老徐,這怎麼的了?你剛在西北戰線打得風生水起,怎麼是我請喝酒?」

    「別提西北戰線了!俺老徐可從來就沒打過這樣的仗。就是在後面追呀追呀追,一口氣就追進去了三百多公里,還是軍委不讓我追了呢。」

    雖說柳正荀一傢伙把徐石佑的話題轉移了,但接去說話的是黎自蓬:「跟你說啊老柳,你們家那新任的國防裝備部部長可答應過我武裝海軍的喲,如果他說現在俄聯海軍艦隊對我們沒威脅,我可得從你這裡討回點公道。」

    「哎你這老黎說話怎麼不講理呢,那個部長怎麼就成了我家的了?說到底,我們承都軍區到現在還一件新武器都沒看著,只能瞅著空軍犯紅眼病,你叫我去跟誰叫苦去?」

    「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個丈人爺爺,怎麼還不好商量,遲早還能沒你的份?要是過去他翻臉說不給,我還能拉個長輩架子說道幾句;可現在啊,誰見了他不是眉開眼笑的湊近乎,還敢跟他翻臉?所以嘛,看咱老哥倆多年交情的份,就求你幫我說句好話了,行不?」

    「老黎啊,我跟你說老實話,我到了燕京,那小倆口我可是一個沒見著,說是孫女去了東北,駐紮在暢春,正籌劃著空中打擊;你說的那位去了白龍江,和他那個將星哥們擺下了八陣圖,現在正困著烏蘭諾娃呢,噢不我說錯了,正困著烏蘭諾夫呢。」

    「哈哈哈哈,知道你老柳當年留學俄聯,看過烏蘭諾娃跳芭蕾,說是對你還……」

    「噓,噤聲!」柳正荀一抬眼看見出塵進了會議室,趕緊讓黎自蓬別說話,這過去多少年的舊事了,雖然也的確沒有啥,而且自己老伴早就去世,但還是不提為妙,可別讓出塵聽了去,再傳到劍春耳朵裡,自己的老臉往哪擱啊。黎自蓬一見出塵來了,二話沒說,拋開柳正荀就朝出塵那裡趕,但還是落了後,早有黃泳生、裘惠佐、楊持戊、鄭喜聯、楊德持一班人先圍了他。柳正荀見狀搖了搖頭,倒被徐石佑看在眼裡,馬說:「嗨,你老柳還搖頭了哎。你說說,攤這麼好的孫女婿,你是哪輩子燒了高香了?」

    「我就光孫女婿好?難道我孫女就賴了?」

    「當然不賴,大名鼎鼎,誰不知道?可從全局看嗎,你那孫女婿可是沒人比得。現在多少人在問,這個李出塵是誰?西北前線好多人還問我呢,你說我敢說嗎?就只好按面定的調子,說是——哎,」徐石佑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想說的什麼,「老柳啊,我說你怎麼淨打岔啊,今晚喝酒啊,可得把你那個孫女婿也叫來,咱爺仨好好地來一杯。」

    正在這時,胡三林走了進來,大家全都靜了下來,接著便魚貫入座。

    「好了,大家都來齊了,咱們開會。都是熟人,就沒什麼可介紹的了。先是前線形勢。西北,我軍已平均深入敵境縱深三百公里,與敵人在鄂爾古沙河隔岸相持,現在戰局平穩。神北,我軍正面已全面光復內蒙今,全部收復外蒙今,並平均深入俄聯境內一百五十公里,佔據前後別佳爾湖;向東我軍已進入東北西部,壓迫烏蘭諾夫部,令其龜縮至白龍江省東北一隅。東北我軍形勢最好,烏蘭諾夫殘部四十萬人已被包圍在白龍江與烏蘇里江之間的三角形地帶,他們面對八陣圖無計可施,糧食所餘無幾,燃油已經耗盡,補給被切斷,援兵毫無希望;而我東北大軍已對其完成了三面包抄之勢,空軍也對其造成了極大威脅。在這種情況下,烏蘭諾夫昨夜致電喜聯,要求停戰。大家怎麼看?」

    「停戰?」徐石佑的黑臉龐都漲紅了。「現在誰跟他停戰?他們得無條件投降。」

    「可不是,」鄭喜聯的白淨臉也閃著憤怒的光芒。「俄聯佬想得倒美,他以為現在還是他級大國橫行霸道的時候啊。我當場就想一份電文給他打回去,但想了想,還是得跟軍委匯報,這才把電報轉了過來。」

    海總理冷靜地說:「沒有關係。他們提他們的,我們提我們的。是我們聽他們的,還是他們聽我們的?當然是他們聽我們的。如果他們不聽,就讓我們的飛機大炮去言,看看誰的聲音大。」

    「哈哈哈!」所有與會的人都笑了。楊德持興奮地說:「現在可不是韓朝了,天變了!」他瘦削的臉稜角分明,幾顆淡淡的麻子透著紅暈:「五十年代初米國鬼子整天要拿飛機大炮跟我們談判,現在是我們讓飛機大炮跟敵人說話的時候了,這真是二十年還不到,河東就變河西了啊!」大家又笑了起來,誰都知道他是韓朝戰爭後期的志願軍司令,當時米國佬猖獗,把他氣得不輕。

    海總理一揮手,會場全都靜了下來。「我看談還是要談的,幾十年來我們談過好幾次了,這一次和渡江前的那次類似,形勢大好。但這次不是兩國之間的談判,只是東北兩軍之間的談判,今天咱們就把條件確定下來。我認為,第一,他們繳槍投降,我們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但遣返要在戰爭結束、整個停戰協議簽署之後一攬子進行。第二,犯有戰爭罪行的要逮捕,但我們可以先調查。第三,再給他們二十四個小時考慮,但這次是最後的期限了,他們再不同意我們就重新開戰。其實這是國際慣例,彈盡援絕的情況下軍隊可以投降。喜聯,你就這麼告訴他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這也有國際慣例?」徐石佑大驚小怪地說。「怪不得他們舉手投降的姿勢準確劃一,時機恰到好處,看來也是訓練過的啊。」

    與會的新老將軍們又一次哄堂大笑。

    「出塵,」海總理接著問:「八陣圖的情況怎麼樣?」

    「請總理放心,烏蘭諾夫派了兩批幾百個人進陣,都被抓起來了,現在沒人敢進了。昨天伯利亞幫的人來了幾個,被我給嚇回去了。現在大陣由東北遊擊隊主持,我的老朋孫悅辰和我妹妹李靈劍做他們的後盾,保證不會讓敵人跑了!」

    「好!」總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次那個華及裡少將還在八陣圖裡面嗎?」

    「他是第一個困在裡面的。當時他用火焰噴射器引了森林大火,乘機突破了東北遊擊隊的五道防線,到了江邊,我們就用八陣圖把他包進去了。他狂得很啊,這個天的白龍江,只穿著呢子單軍裝就殺來了,我們就讓他打著單站了一陣,游擊隊員都恨死他了,特別是那些被他用火燒過的,都說就把他凍死算了。還是我勸了孫悅辰,別壞了咱們的俘虜政策,這才把他抓了起來,給他治了凍傷。不過他現在精神有些不穩定,還以為自己在白龍江邊,一抬腿就要掉到江裡,所以除了睡覺就是立正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像他這種就屬於犯有戰爭罪的,現在可以逮捕,戰後法辦。」

    「明白了,總理。」

    晚飯前軍委會議結束,徐石佑拖著柳正荀和出塵進了西來順,三人叫了五斤羊肉,徐石佑就要服務員酒。出塵笑著拿出一瓶酒說:「喝我的。」倆老頭一見那蔚藍色古香古色的瓶子興趣就來了。「你這是啥酒?」柳正荀沒好意思問,因為徐石佑在旁邊,柳老爺子不好意思讓他看到自己對孫女婿那麼滿意,但其實瞭解也不怎麼多。徐石佑可一貫是直腸子,立刻就問。

    本∼∼∼∼∼∼∼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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